萧白忽然含笑看了她一眼。 萧枣不明所以的回望着他,却听他道:“这会儿脑袋倒是机灵,你何时能对我的事情也这般上心?” 萧枣有些恼,再好脾气的人,遇上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空再开玩笑了。可她同他到底是青梅竹马,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她目下能待在仙岛,潜意识里也是相信他能解决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她的朋友白白被冤枉的。她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萧白也不想再让她因此事烦心,便开口说道:“会有人去救她的,而且那人一定会将她救出来。” 说完这话,萧枣没有再继续问,萧白转过头,见她安安静静坐在大石头上,眉宇间的烦忧也淡了些许。他忽然有些好奇,问道:“你为何不问,何人会去救她?” 嗯? 萧枣闻声侧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笑笑道:“……我相信你,小白。” 既然他说了有人会去救阿涟,那阿涟就一定不会有事,她又何须多问。 · 出了幽司局,那蹲在幽司局外头的田箩便哭哭啼啼扑了上来,道:“阿涟,你总算出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田箩胆子小,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早就急得团团转。原先还有萧枣,可之后那萧枣也没个人影,唯有她想了法子,了银子,进去同阿涟说了几句话,晓得阿涟同容临上神有接触,这便又跑去碧波池守株待兔。 阿涟安道:“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她说着又看了一眼上神,微笑道,“上神可厉害了。” 田箩自阿涟怀里出来,望向上神,见他身上神辉笼罩,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显得她越发的渺小卑微。 田箩道:“上神果真如阿涟所说的那般善良和蔼。” 活了三万年的上神,已经开始对年龄有些,要不然也不会五百年才过一次寿辰。这会儿容临自然没有应下田箩这番奉承,只抿着薄负手而立,俊脸倨傲,冷清孤高。 田箩紧张的朝着阿涟投去求助的目光。 未等阿涟开口,容临音冷冷道:“时候不早了,此事尚未查清楚,这会儿出了幽司局,保不准明儿再给捉进去,我公务繁忙,可没拿闲工夫过来捞鱼。” 田箩泫然泣:“那可如何是好?” 阿涟也看向容临。 之后便是容临带着阿涟将此事查清楚,至于田箩,担忧了两,且她道行低微帮不上什么忙,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踩在云端之上,阿涟再一次叹上神法力无边,转过脑袋看了一眼身后的上神,道:“我若是能像上神这般随心所使用法术便好了。” 容临见她一脸崇拜,心下愉悦,难得有兴致与她闲谈:“那你是如何从泽湖来九霄阁的?” 阿涟认真回答:“我法术不,提早一个月出发,同白鲟大哥一道游过来的。” 容临天赋异禀,容貌家世俱是出,幼时便甩同龄人一条银河,自然不能理解阿涟这等差生的生活习。 他衣袂翩翩,姿容无双,听着她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一想到这小鱼妖从泽湖游到九霄阁的傻样,角抑制不住扬了扬。 阿涟又问:“上神是如何将我出来的?” 先前田箩要同她说说话,也是桩极不容易的事儿,她犯的事儿大,若非那小哥看她可怜的面儿上,也不会放田箩进来。而上神呢,一会儿工夫,便将她带出来了。 容临道:“此事蹊跷,虽说出事的时候你刚好在渠烛身边,可没有人亲眼看到是你动的手。九霄阁不是冤枉人的地方,他们将你关了进去,要定你得罪,也得拿出十足的证据。眼下拿不出,这关押人两时限已到,再扣着人不放,自然说不过去。我替你担保,又了保释银子,这才将你带出来。” 阿涟动道:“让上神破费了……”她想了想,又道,“上神统共花了多少银子,我改攒齐了一道还给你。” 容临倒是没有客气,报了一个数。 阿涟听了,半晌才道:“我……”她想逞强也没法逞强了,耷拉着脑袋道,“上神您还缺丫鬟吗?会凫水的那种?” 容临哪里不知这小鱼妖的伎俩?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折子戏都唱烂了。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容临略一挑眉:“慢慢还,总会还清的。” 阿涟点点头。 近些年来,鱼市场不景气,花鲢又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算她卖身给上神抵债,也没这么高的身价。若真如此,上神自然是亏了。多明的上神,怎么可能当冤大头呢。 · 容临将阿涟带到了萧白那儿。 萧白倒是一副恭候已久的模样。加之这阿涟又是萧枣的朋友,他自然不可能不帮的。 阿涟站在容临的身旁,想着因自己的事儿,惊动了这两尊大佛,实在是惭愧。是以一进来,她便一改适才在路上的聒噪,变得安安静静。 而容临来找萧白,也不过是因为萧白这里有光镜,可以时光回转,看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阿涟乖巧的站在容临身旁,同两位上神一道看镜中情景。 萧白问:“你同渠烛先前可有集?” 阿涟想了想,老实代道:“渠烛师兄很是热心肠,我初来九霄阁,他帮我良多。” 萧白淡淡道:“他对长得好看的姑娘一向热心肠。” 阿涟顿了顿,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看了一眼容临。 萧白略一挥手,那光镜中,便出现了阿涟同渠烛说话的场景。 渠烛自幼备受宠溺,骄纵惯了,乃是天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里更是行事风,不知调戏过多少女子。目下这光镜中,便出现渠烛频频偶遇阿涟,衣冠楚楚上前同她搭讪的模样。 萧白指着镜中场景,渠烛凑到阿涟的耳畔仿佛说了什么,则问道:“那会儿他同你说了什么?” 阿涟细细回忆了一番,才轻轻“哦”了一声,道:“那渠烛师兄说,若是我和他在一起,他便替我承包一个鱼塘。” 容临道:“这等斯文败类,活着也是浪费九霄阁的口粮,死了倒是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会还胖头鱼的清白的…… ☆、鱼塘 一条鱼便为她承包整片鱼塘,这大抵是每一尾少女鱼无法拒绝的甜言语。 渠烛乃情场浪子,在男女之事上,自然也是颇有几分手段的,加之他的身份使然,模样生得也算整齐,便是名声再差,也有大把大把大无脑的女弟子扑上去。容临洁身自好数万年,这渠烛之的男子如何如何风,他素来是没什么看法的,毕竟这男女乃人之常情,只要你情我愿,倒也没什么。目下这番口而出的话,倒是有些不符合他高高在上的身份。 阿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萧白继续问:“那你可答应了?” 阿涟摇头。 不过—— 未料她这么一拒绝,反倒愈发勾起了渠烛的兴趣。 之后阿涟功课繁忙,每两点一线,这渠烛也没多少时间纠她。渠烛是个合格的风浪子,懂得广撒网的道理,这边这条鱼油盐不进,另一头自然又勾搭上了其他年轻美貌的师姐师妹。阿涟本就不大上心,自然也没察觉到,那渠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少了对她的纠,到了后头,更是极少再同他碰面。 谁知再一次碰面,却是那样的场景。 萧白没有再问,看着光镜中,阿涟同渠烛的接触果然渐渐少了。甚至渠烛出事前半个月,都不曾同阿涟接触过。 萧白又朝着阿涟看了一眼,说道:“其实,若要证明渠烛的死同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一桩麻烦事。” 阿涟双眸晶亮,登时燃起了希望,问道:“不知萧白上神有何高见?” 萧白道:“你可还是处子之身?” 阿涟微启着嘴,反应过来,一张俏脸才面通红,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 此事虽然隐私,可于修仙之人而言,也不至于难以启齿,萧白表情淡定,就如同问了一句简单的“今饭否”而已。 容临说道:“你出去等我。” “啊?”阿涟疑惑。 容临又道:“我同萧白上神有话要说。” “哦!”阿涟忙应下,很快便出去了。 容临这才沉着脸道:“萧白,你这是几个意思?” 容临的脾气一向好,萧白同他虽是好友,却也难得见他动怒。这会儿萧白微微笑了笑,并未看他,只随手将光镜收了起来,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贵气。九霄阁阁主萧白上神,曾也是一个护花草的五好少年,因被母亲欺骗、抛弃,这子才变得有些扭曲。别看他面上温良无害,其实心肠比谁都狠。 容临道:“倘若今出事的萧枣,你可还是这般态度?” 萧白直接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想当初,他这么一个孤僻而不肯低头的人,竟毫不犹豫的来求他,只是为了一滴他的心头血,用来救萧枣。如今那小鱼妖也是身陷囹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却在这里说风凉话。 萧白又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法子最直接也最简单,若是你不同意,我明便召集九霄阁所有人,看光镜中的场景——” “不必!” 他道,“这胖头鱼我会自己想法子救!”语罢,便拂袖而去。 · 不似来时路上那般闲聊甚,回去这一路,阿涟明显能觉到上神的心情不好。她几次三番想开口说话,却生生咽了下去。眼瞧着要到了,阿涟才道:“上神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要上神同萧白上神闹得不愉快,那我便是难辞其咎了。” 容临也不是那种随便迁怒人的子,再生气,也不会对阿涟摆什么臭脸。他哪里没有看到,一路上这小鱼妖屡次言又止的模样。 他闭了闭眼,想着方才在萧白面前的确有些失态。他最清楚他的脾气了,除了萧枣,哪里还会关心旁人的死活?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小姑娘。 那萧枣无父无母,自幼同萧白相依为命,这小鱼妖也是孤身一人,没道理她的命就比不过萧枣。 容临道:“此事既然我管了,便会管到底,你不用太担心,我自会还你清白。” 阿涟道:“劳烦上神了。” 好端端的鱼,竟惹上了这档子事儿,一时容临对那渠烛的印象差到了极致——活着的时候死烂打、沾花惹草不说,这死了都要碰瓷。 想到了什么,容临又道:“你年纪还小,这世间惑多,有时候难免把持不住,后若是再遇到渠烛之类的男子,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别因为一句替你承包鱼塘便被了心窍。” 能拒绝一回,谁知道后能不能拒绝第二回?她生得美貌,往后少不了追求者,终究是小地方出来的,没什么见识,稍不留神便会染上了虚荣的坏习惯。 容临不放心,一本正经补充道:“要学便学别人的好,小小年纪,莫要学人拜金。” 作者有话要说: ☆、追求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