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徒儿举家搬迁之事,在下手下有几个人,正好明一早要进京城办事,所以想问下穆老爷,可愿意同往,若是一同去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采薇说:“不知爹爹听说没有,最近抢匪猖獗的很,咱们镇上的威远镖局就被截了,昨女儿亲眼见他们披枷带锁的被拿到县里去了呢。” 穆仲卿蹙起了眉,他是打算搬到京城去的,但是须得缓缓图之,至少要先摆平了爹娘,和亲友们告了别,再到县衙搬离户籍搬迁的手续,方才能走,而这些事忙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明就走,未免太仓促了。 杜氏也是这么想的,她还没有和赡养堂的那些老人孩子告别,也没把赡养堂以后的子安顿好,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虽然他们都很想现在就搬到京城去,但时机不对,所以,还是婉言谢绝了公子师父的邀请。 穆连奎和穆白氏也不希望他们现在就搬走,他们期望的八福酒楼和烤串儿的秘方还没到手,若是让他们现在就走了,家里以后不是还得过现在这样的穷子? 所以,穆连奎也发话说:“我们老夫都老了,不想再手骨分离的痛苦,所以,也不能答应老二一家搬迁。” 南逸温声说道:“户籍一事,在下可以帮忙,当今的户部侍郎正好和在下的亲戚,在京中给穆老爷一家落籍,还不算难事!” 采薇看着穆连奎,带笑不笑的说:“我正想把八福酒楼让给大房打理,顺便儿把烤串儿的秘方传给你们,没想到老爷子舐犊情深,舍不得我爹娘离开,如此,只好罢了,我们一家还是安安分分的留在青云镇,做老爷子的孝子贤孙吧!” “什么什么?你答应了!” 穆仲礼和穆连奎听了采薇的话,脸上顿现狂喜之,他们没想到采薇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原本还以为要费些周折才能将那些东西到手的,不曾想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没错,我是答应了,但是老爷子舍不得我们一家,答应了也做不了数的!” “作数,怎么不作数了?” 穆连奎听到恁大的八福酒楼唾手可得,那里还顾得上长辈的脸面,厚着脸皮。大着脸说:“男儿志在四方,难得我儿有这份雄心壮志,我这做爹的帮不了什么,可也不能拉他的后腿儿不是,你们想搬走,只管搬走好了。” 穆白氏也跟着说:“要不明天就走吧,难得有人照应着,没听薇姐说吗,如今路上劫匪猖獗,你们单独走,我也不放心。” “是呀是呀,老二,你就听娘的,明天就走吧,你的那些个朋友都是些穷酸的,如今你富贵了,躲他们还来不及呢,还上赶子去和他们告什么别,万一他们向你借钱,看你怎么办?” “二叔,你家走之前,可得先签字画押,把八福酒楼和后院儿的宅子转给我们才行!” “对,里面的家具也不能动,咱这离京城上千里,那些个家具倒腾不那么远的!” …… 看着这戏剧的一幕,穆仲卿即震惊,又心寒,他知道爹娘贪财势利,待他也不好,却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全然不把他当成儿子,只当成一件赚钱的工具了,瞬间,他对他们仅存的一点儿孺慕之情土崩瓦解,然无存! 大哥和两个侄儿的丑恶嘴脸他也看得真真切切,这个家,真的没什么值得他留恋了! 他站起身来,对爹娘鞠了一躬,清冷冷的笑道:“如此,儿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爹爹答应下来,采薇舒了一口气,对南逸投去了的一瞥,南逸亦是无声的回望过去,那一眼,虽短暂,却有说不出的缱绻之意。 采瓶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着,气得恨不能扑过去挠烂穆采薇那张狐媚子的脸来。 不要脸的小娼妇,当着长辈家人的面,就敢和男人眉来眼去,说不定背地里,早和这俊俏的贵公子睡在一起了,想到这儿,她的心像被毒蛇噬了一般的痛苦,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不过是被逐出家门的二房之女,凭什么所有好的都被她抢去了,连她心心念念的俊美公子,也被她站了先机,不行,她一定得想个法子,让这位公子注意到她才行,也只有这位公子注意到了她,她才会有接近他、挤走她的机会! 想着,她轻移莲步走了进来,行至南逸的身边,将茶盘放在桌上,端起一盏茶,翘着莲花指递到南逸的面前,娇声说道:“公子,请用茶!” 一边说着,一边福下身去。 这会儿,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身子也在轻轻地颤抖着,既期待,又害怕,脸上的绯红透过厚厚的白粉了出来,眼睛也不敢抬起,只咬着嘴,羞涩的垂着头…… 在座的众人见采瓶的这身打扮,都大吃一惊,等看到她那副矫造作的样子,拿腔作调的声音,顿时都明白了她的心思。 穆仲卿本来正为父母兄长的绝情郁闷伤心着,看到侄女儿这副不顾廉的做作模样,顿时更加郁闷了,心里也不由得暗自埋怨女儿,不该把师父领到这儿来,看他们一家子丢人现眼! 不过,穆连奎和穆仲礼父子可不认为采瓶的所作所为丢脸,他们甚至还偷偷的为这个机灵的丫头叫了声好! 这丫头聪明就是,知道把握时机,要是真能得这位公子的青眼,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不跟闹着玩儿似的,手到拈来! 就算是公子没看上她,也没什么的,反正瓶儿又没和他睡觉,以后还是该找婆家找婆家,该嫁人嫁人,算不得什么的。 穆崇才和穆从武也都期翼的看着这位公子,希望他能看到他们妹妹的好处,最好一举将她收了房儿,那么,从此他们一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必能胜过二房千百倍! 什么八福酒楼,什么烤串儿的秘方,连这位公子的一件披风,都不知比那八福酒楼值钱多少倍呢! 采薇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不恶略的笑起来,斜眼看着南逸,面带幸灾乐祸之意。 ------题外话------ 咳咳,那个南少主有木有接茶捏?咱们明天再说。 今天,给大家推荐一下朋友的文文《神医替妃之殿下咱不约》,文文正在首推,有兴趣的就去看看吧。 她本是一名二十一世纪妙手回的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之后,她光荣挂掉。 再睁眼,她成了南郦安夷王府唯一嫡女慕容嘉卉,她立志这一世要做一枚身骄贵,享于安乐乡之中的小女子一枚。 用她的话来说,远离医学,珍生命。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说是翻脸便翻脸。 一场战争,安夷王兵败如山倒,为救父王,她无奈悄声替嫁…… 从此替了慕容温婉,嫁给了东宁最无用的废太子,成了和亲侧妃。 谁曾想,这个并不受宠的废太子侧妃之位却引来了无数人竞折——想要灭了她的口。 ☆、第一百一十章 采瓶出事了 听到穆采瓶那声娇滴滴的轻唤,南逸抬起双眸,有意无意的向穆仲卿的身后扫了一眼,却见穆仲卿身后的那人,正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着他。 呵,小妮子,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他咬牙轻笑着,难怪,他提出要和她一起吃年饭时,她那般痛快的就答应下来,难怪,她会出那副狡黠的笑意,原来,却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低笑两声,声音如拨动的琴弦一般,低沉、悦耳,令面前的采瓶一时间竟失了神,怔怔的望着他那张俊美的笑颜,整个人都失在了那里。 然而 笑过后,他却对着某个方向,懒懒说道:“徒儿,帮为师把茶接过来。” 采薇一僵,笑容顿时冻结在脸上! 这妖孽,是在拿她来挡他的烂桃花吗?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儿啊? 眼瞅着大房一家‘嗖嗖嗖嗖’来的眼刀,采薇表示,她真的是无辜的! “薇儿,你师父唤你呢,还不过去。”穆仲卿催促着。 采薇的嘴角了,极不情愿的挪了过去。 这会儿,她还真有了一种引入室的觉。把他带来,明明是想观摩一下采瓶发花痴时的彩表演,顺便看看他被花痴痴的狈模样,可是,他为什么要把祸水往她身上引呢?没看到大房一家那愤懑的眼神,都要将她生活剥了吗? 男人懒洋洋的一句话,让采瓶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脸上的柔情似水也僵硬起来。 她与男人近在咫尺,可男人却要舍近求远的让穆采薇那小蹄子来替他接茶,为什么他要这样?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吗?还是因为他不喜自己,特意使唤那小蹄子来打发她。 可是,他不可能不喜她啊?她虽然没有那小蹄子长的娇媚,可也是十里八屯儿出了名的美人儿,没比那小蹄子差多少! 而且,不是有句话说,男人都喜新鲜的女人吗?小蹄子跟了他那么久,难道,他就不想换换口味吗? 想着,她抬起一双盈盈的秋目,大胆的看着男人,那委屈的眼神不言而喻。 然而,男人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直接越过了她,看向她的身后。 这会儿,她的身后,正传来那小蹄子磨磨蹭蹭的脚步声,她心中怒骂着,打脊的小人,她一定是故意的,看她还福着身子,故意拖延时间,磨蹭着捉她。 她低下头,死死的咬着嘴,心中对采薇越发痛恨起来。 采薇挪到南逸的面前,身子背着大家,对南逸龇了龇牙,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以示自己的不,南逸见了,差点儿笑出来。 这妮子,不知她刚才那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儿有多可!可她偏自以为自己的模样很凶恶,极具震慑力呢! 他考虑着,要不要做出几个惧怕的表情来配合她? 采薇走到采瓶面前,接过采瓶手里的茶时,明显的受到了她的敌意,趁着采薇接茶的瞬间,因为两人是面对面,男人被采薇的身体挡在了身后,借此机会,穆采瓶抬起眼,怨毒的看了采薇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去。 采薇头上顿时刷出一片黑线,敢情自己又被当成假想的情敌了,她无奈的翻了翻眼皮,回身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 “请喝茶!” 她刻意的回避叫他师父,只简洁的说了‘请喝茶’三个字,想让他安分些,闭嘴喝茶。 然而,男人却似乎叫她徒儿叫上了瘾一般,慢条斯理的说道:“徒儿,看看茶盏里是不是为师喜的茶?” 采薇无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特么的知道他喜喝什么茶?这混蛋不是在难为人吗? 苦的是,尽管不知道他喝什么茶,她还是要装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掀开茶杯查看起来。 “咳,是大叶茶。” 她聪明的只报了茶的品种,却没有说出是不是他喜的茶,把皮球踢还给了他。 “大叶茶?” 男人遗憾的说:“真可惜,我只喝花茶,不喝别的茶。” 采薇巴巴的笑了两声,说:“既如此,那就不喝了罢。” 说完,把那盏尚热的茶又放回到桌上。自己则身又退回到了爹的身后。 二人的整个过程,采瓶一直呈福身状撅在那里,都累酸了,可那男人就像没看见她一般,直到采薇退下,他都没有看她一眼,似乎她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本不值他去浪费一句舌。 李氏看到心女儿受辱,心疼不过,便暂时将攀附权贵的心思歇在了一边,亲自上前,将女儿扶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你这丫头,也忒重礼仪了,上午才为你采薇妹子受过伤,这会子又福了这么半天,当心别累坏了才好!” 李氏虽然是个无知的村妇,但在为儿女争夺利益时,却一点儿都不蠢。 她声称女儿是重礼仪之人,为女儿开了倒追男人、攀附权贵之嫌,顺便还打造了一副谦恭知理的好姑娘的形象;又说出女儿为了采薇受伤一事,言辞模糊,很容易让人理解为采瓶是为了采薇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儿,才导致受伤的,为女儿打造了一副关妹妹的好姐姐形象! 可惜,她的这些小伎俩并没能为女儿在这位公子的心目中挽回形象,反倒令他对她们一家更厌恶起来。 南逸自幼在深长大,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李氏和她女儿的这点子小伎俩,放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愚蠢可笑的雕虫小技,他本就不屑于去看她们。 穆连奎和穆仲礼见采瓶在这位贵公子这儿吃了瘪,知道她是没戏了,便也歇了攀附他的心思,把心思转回到了抢夺二房的酒楼上来。 “老二,既然薇姐已经答应把酒楼让给我们了,你就写份文书,再找个中人来,把这事儿给结了吧!” 穆连奎唯恐节外生枝,采瓶献媚的事儿一过,就迫不及待的对穆仲卿提议。 穆仲礼也在一旁帮腔说:“老二,常言道:肥水不外人田,咱家的酒楼眼瞅着是进斗金,生意红火的不得了,要是兑出去,把钱让给别人赚,多可惜呀,还不如给大哥经营着。你看,你两个侄儿也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大哥手里也没几个钱,要是不多攒点儿,他们以后要是打了光儿可怎么办啊,你这当叔叔的也跟着心疼不是?” “所以,你就把酒楼让给大哥吧,等以后大哥有了钱,在按原价补给你。” 穆仲卿听了兄长的话,嘴角不扬起一抹讥讽。 穆仲礼的为人他很了解,到手的钱就是他的了,让他把钱还回去,还不如拿刀子割他的呢!如今他嘴上说得天花坠,还不是为了骗他把酒楼让给他们?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