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崇才和穆崇福答应了一声,起身分头去找采薇了。 “她怎么会还留在村子里?” 穆仲礼还在为自己心中的疑惑纠结着。 李氏冷笑道:“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跟着她那位好师傅鬼混了,你道二房是怎么发的财,随随便便跑到镇上开了几天的酒楼,就能赚来绫罗绸缎、金奴银婢吗?哼,笑话!说来说去,还不是靠着那小人卖皮赚下的,亏得老二两口子还想着打着什么师父的旗号,来掩饰他们做下的那些龌龊的事儿,真真好笑!” 经李氏这么一提醒,穆白氏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就瞧着那师父怪怪的,看咱家那小蹄子时眼睛柔的跟一滩水儿似的,搞了半天,原来是那小蹄子的相好的!” “可不是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小蹄子的命还真是不错,勾搭上这么一位俊美多金的主儿,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不用愁了,连家都搬到京城去了……” 李氏虽然嫉妒,但也不无羡慕的说了一句。 “要我说呀,那位公子一定是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瞧他那件儿皮大大氅,水光溜滑的,肯定很值钱吧,连他那些个手下都穿的那么好,身上一个补丁都没有,昨夜里地龙翻身时,就是他的那帮子手下帮咱村儿救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人,这得有多少钱才能养活得起啊!” 李氏也慨起来。 有女人的地方,就把八卦的存在,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 说起采薇和那位公子的风韵事,俩人儿都来了神,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仿佛是她们亲眼见到了她们的情一般。 说到最后,还做出了总结,那就是公子被采薇那小蹄子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一时识人不清,才会被她惑住。 “要是换了我们瓶儿,该多好啊!” 李氏怅然叹息着,那位公子年轻多金,俊美不凡,把采瓶嫁给他做妾,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公子对自己的瓶儿本没放在心上,再加上出了穆二赖子的事儿,就更不可能要她了! 听到李氏的叹息,穆白氏也跟着摇起头来,惋惜不已! 唯有穆仲礼,听着那娘俩的对话,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起来,心里打起了不该有的主意! 采薇和穆崇才分开后,七拐八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的闪进空间去看望鹦哥。 鹦哥见到采薇,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似的,拍着翅膀一头扎进了采薇的怀中,委屈的大哭起来 “嘤嘤嘤……主人,这几天好像是在做噩梦,吓死我了……” 采薇抱着憔悴不堪的它,着它的小脑袋,心疼愧疚不已,不停的安抚着。 “鹦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差点儿害了你。” “主人,人家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待会儿我出去给你做好吃的!” “主人,空间现在变成这样,人家难看了心里难过……” “那以后你就留在外面,对外就说是我的宠物好了!” 鹦哥得到了安,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小小的脑袋靠在采薇的怀中蹭啊蹭的,像个讨巧的娃似的…… 采薇这会儿,才有空去查看空间。 外面,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所有种植着的作物都消失殆尽,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一条浑浊的小溪,隐在那栋破烂不堪的小竹屋后面。 所幸的是,竹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只是温泉不再是温热的,水也有些浑浊了。剩下的东西,基本都保持着原样。 在律种马家里洗劫来的财物,还像原来那样堆放在库房里。采薇信步走过去,打开一箱银子,取出一锭看了看,见那银锭上打着律家特有的的记号,不觉皱了皱眉头,拿出自己的宝刀来。 “喀!” 手起刀落,只见那细丝足纹的银锭子如大白菜一样被切开了,有记号的一半被丢回到箱子里,顺手又拿出一锭来。 穆家村惨遭浩劫,她虽不负全责,但也难辞其咎,所以,只能尽力的给他们一些补偿,也好让自己的心中好过一些。 穆家村百十户人家,房屋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再住下去会存在严重的安全的隐患,这是采薇无法忍受的,她打算给村中每户人家重新盖一座青砖房子,按照每户八十两计算,须得八千两白银,死人的人家,按每死一个二百两算,须得一千多两,再加上伤残着的赔偿,零零总总,共计一万两的银子。 采薇清算好,将那些五十两一锭的银子拦切开,切了许久,才切够一万两的数目,累得她气吁吁,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她太累了,就回到卧室,在她的小上躺了下来。 若是以往,她一定会先去温泉美美的泡个澡,再吃一两个美容养颜的鲜果,最后才会在上躺下来,甜甜的入睡。 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了,采薇有几分的不适,又有几分的失落,但又想到天机子已经被他们除掉了,从此便可高枕无忧了,心中便又踏实了许多,辗转了一会,渐渐的睡去了…… 汴州府 霍记参行’的后堂里,参行的掌柜司徒启带着儿子司徒长歌,静静的垂首侍立着。 对面的案上,茶香袅袅,三五本厚厚的账本堆积着,大东家霍渊,端坐在案前,手执玉珠金算盘,一页一页的核对着参行的账目。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他放下账本,笑容可掬道:“已经核查清楚,分毫不差,司徒掌柜有心了!” 司徒启忙谦虚道:“东家仁慈,小的们自然不敢懈怠!” 霍渊笑了笑,看了身边小厮一眼,小厮忙取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司徒掌柜,笑嘻嘻的说:“咱们公子见司徒掌柜辛苦一年,为咱们霍家参行呕心沥血,所以特意封了些银子给司徒掌柜打赏,司徒掌柜快接了罢。” 司徒启接过红包,发觉里面沉甸甸的,一定是赏了不少,心下不已,忙跪了下来,向主子谢恩。 霍渊起身,亲自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些许小恩小惠,就让司徒掌柜行这般的大礼了,若是我说出下面的恩惠,司徒掌柜又当如何呢?” 司徒启怔愣无语,不知东家所指的是什么,但看到东家的表情和说的话,就知道一定是有好事儿发生! “小人愿闻其详!” “令公子过了年就二十二岁了吧?” “东家,您的意思是……” 霍渊笑了笑,把眼神转到了司徒长歌的身上,见他依旧是垂着头,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听到自己被提拔的暗示时,竟能做到不喜不悲,不由得对他又生出几分赞叹来。 “我想再开设一家参行,可惜没有合适的人掌管,我看令公子为人踏实持重,所以想破格提拔他去做我新参行的掌柜,不知司徒掌柜意下如何?” “哎呦,东家,您真是,真是令小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小的受宠若惊啊,歌儿,快,快来给东家谢恩…..” 司徒掌柜真的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动的语无伦次,忙拉过儿子就要下拜,被霍渊给止住了。 “虚礼无用,只要你以后能对参行尽心尽力,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是,小人一定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司徒长歌郑重答道。 霍渊意的点点头,示意他们出去了。 他站起身,绕过案子走到窗前,推开窗,往那窗外一树树盛开着的白梅,那花白里透红,而不娇,清香淡雅,凌寒绽放,她见了,一定喜! 今儿已是初二了,她说她过了年可能会来,或许,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可他竟期待起来,这个年也过的格外有盼头了! 她想开参行,他就给她开一家,与自家的参行比邻,以后两人就可朝夕相见,这主意,想想都觉得美妙…… 曹瑾走进来时,霍渊正立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梅花浅浅的笑着,曹瑾咳了一声,自来汴州府后,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种表情了,就像是一个多情的少年,在思念他梦中的情人! 霍渊听到曹瑾的咳声,回过头来,略尴尬的笑了笑,淡声问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不知道。” 曹瑾笑道:“进来半天了,见子游又在发呆,必是又在思念哪位佳人,故此不敢打扰!” 霍渊笑了笑,没有否认,引曹瑾坐了下来。 坐定后,曹瑾煞有介事的掐了掐手指,道:“本人掐算出来了,霍公子的心上人如今年十四,生得美无比,乃榆树县青云镇人士,姓穆,闺名采薇,是也不是?” 霍渊失笑道:“敬越发诙谐了。” 曹瑾道:“且莫说我诙谐不诙谐,只说我算得对不对?” “对!” 霍渊郑重的点头了,承认了,他与曹瑾相识多年,友情笃厚,可以放心的将自己心中的事儿托付给对方而不用顾虑其他。 曹瑾见他直言不讳的承认了,便笑起来:“本仙正因此事而来,因见子游每被相思所困,不胜可怜,所以特来献上妙计,为子游排解一二。” 霍渊笑问:“如何排解,说来听听。” “上、门、提、亲!” 曹瑾收回那副神的嬉笑模样,严肃起来,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妙计。 听了他的主意,霍渊哭笑不得,这也算是妙计?他若是能上门求亲,早就去了,还至于这般苦恼吗? “婚姻大事,须得父母点头,我正在筹谋,如何跟家母开口,让家母接受她,我家的情况敬也该知道,家母一向看重门当户对,断不会同意我娶一介清贫秀才的女儿为的。” 曹瑾道:“那更好办了,就娶她做妾,连父母都不用知会了,穆秀才家道艰难,所以才会同意女儿抛头面的跑出来做生意,你多给些彩礼,想必他也能同意!” 霍渊摇摇头,沮丧的说:“我不忍委屈她,也不想委屈她,所以才苦恼。” 曹瑾见他这么说,便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穆姑娘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安国公府的外孙女…..” 听完曹瑾的讲述,霍渊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想不到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杜氏,竟是这么一个有主见的女人,竟然胆敢做出逃婚与人私奔的事儿,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看轻她,反而对她越发敬重起来。 不畏权贵,敢于和命运抗争,她也一定是和她母亲一样的脾气,换做是她,她定然也会那么做的! 曹瑾继续献策道:“只要能说服安国公府把穆夫人认回来,穆姑娘就是安国公府的小姐了,虽说安国公府这些年败落了,但也确实和不少的权贵之家结了亲,还不算一败涂地,若是能和安国公府的小姐结亲,令堂想必也不会反对吧!” 霍渊犹豫道:“说服安国公府并不难,只是当初安国公府那样对待穆夫人,穆夫人会愿意回去吗?若是她不愿意,咱们岂不是巧成拙了?” 曹瑾笑道:“子游忘记了吗?杜氏还有一个母亲尚且留在安国公府呢,常言道:母子连心,杜氏当年私逃,她母亲一定是待她吃了不少苦,她心知肚明,所以必会对她母亲心怀愧疚,恨不能偿还一二,这会安国公府主动去认她,她必会同意的,不为别的,就为待她受苦多年的母亲!” 霍渊又思谋了一回,觉得此计行,若是穆家不愿意与安国公府相认,他便让安国公府不再去打搅他们就是了,而且穆夫人既有私逃之事,还敢于回京,必是因心里记挂着安国公府的老母,若是他能让安国公府认回她,倒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呢! 计较停当,他的心中豁然开朗,等把她娶回家,就可与她夜相对,再不用受相思之苦了! …… 采薇睡了好久,被长眉叫醒了。 “主人,快醒醒,你带到空间的那两个人要醒了,大仙问您要不要让他们继续睡?” 采薇被叫醒了,她了眼,坐起身,打着呵气道:“不用了,我这就把他们带回去。” 她来到南逸和李掌柜昏睡的地方,见二人果然是要醒了的样子,忙俯下身子,拉起二人的手臂,轻喝一声:“出!” 转瞬间,三人一同出现在了采薇进来时的地方。 二人尚未醒来,采薇拔下发簪,分别在二人的人宗上轻刺了一下,很快,二人醒来了。 “哎呦,我这是在哪?老怪物呢?死了吗?” 李掌柜一醒,就跳起来大喊大叫。 南逸倒是安静,只是那双眸子隐隐带着危险之意。 小妮子,竟然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把他昏了,这笔账,他得跟她算算才行! 采薇的注意力完全被李掌柜的聒噪引了,本没看到南逸眼中暗涌的波涛,她答道:“天机子死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