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病是好了,那些被他挠坏的的地方又疼起来,因为昨夜的太过难受,杜玉郎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挠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带血的抓痕,那些抓痕一沾上张太医的药膏,顿时又钻心的疼起来,疼的他哼哼呀呀、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而此时 皇后娘娘的玉坤内,李瑞珠正在觐见皇后娘娘,并把穆采薇不肯赴约之事说了出来。 莫皇后闻言,冷笑起来:“算她识相,知道自己不配来里,故此不敢前来。不过,本想让她来,就由不得她不来了!” 朝公主说:“娘,昨儿听侍卫来报,说那女人开了一间酒楼,专卖一种烤,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宣她进,给大伙烤吃,也好狠狠的羞辱她一番,给瑞珠出口恶气。” 莫皇后看了瑞珠一眼,淡淡的问:“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李瑞珠忙说:“回娘娘的话,臣女并无此意,臣女觉得,若是咱们故意当众羞辱她,反倒会让秦王殿下更怜惜她,重她,不如将她当做座上宾请来,让她自己在众人中出丑,才能达到让秦王厌弃她的目的。” 莫皇后扫了女儿一眼,道:“还是瑞珠大度、沉得住气,哪像你,动辄就冲动,做起事来不计后果,像你这般,母后哪放心将你嫁人呢?” 朝撅起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不嫁人了!” 莫皇后无奈道:“你又来了,女儿家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就算你不想嫁,也架不住人家想娶啊,别的不说,就说那辽丹的大王子萨克努吧,来咱们京城一个多月了,你父王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的提亲,可他就是不走,还赖在这儿,也不知想要做什么?” 听到母后提及萨克努,朝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羁桀骜的身影来。 他和大晋男子的温文儒雅不同,他彪悍、强壮,英俊、威武,能给女人最大的安全。 只可惜,哥哥不喜他,都没问过她的意见,直接就跟父王奏报,将萨克努排除在了她择婿的范畴之外了! ☆、第八章 芳菲馆 清早,穆仲卿早早就起了身,将自家娘子和女儿们昨天做好的点心装在马车里,赶着马车独自去了酒楼。 他走的时候,采薇还没有醒来,穆仲卿特意嘱咐了家中上下都安静些,让女儿好好的歇上一歇。 这些子,女儿为了开店的事儿,忙里忙外的累坏了,看着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娇养,唯独他的女儿像个男子一般,为家里的生计劳碌奔波,特别是看到女儿疲累不堪的样子,他这做爹的,怎能不心疼? 虽然薇儿总说自己不累,但一个人的体能有限,她早就承载了超过了她负荷能力的担子,又怎能不累?若是不累,也不至于卯时还没有醒来。 现在,他对酒楼的经营和管理已经基本上了解了,就算薇儿不去,他一个人也应付得来。因此,他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少让女儿往酒楼里跑,酒楼有他一个人撑着,就足够了! 到了酒楼,他先把一盒一盒的点心卸下来,放进柜台里,后又锁上门,去集市上买菜了。 今天这些事儿都由他自己来完成,他定要做好,只有做好了,儿才能安心的呆在家中,做个娇养的闺秀。 买菜时,他挑得很仔细,青菜都要捡最,海鲜也必须都是活的,要还热乎的才肯买,因为只有还热乎着的,才能证明这畜生是刚刚宰杀的…… 付钱时,他放弃了做为读书人的文雅之气,学着女儿讲价时的语气跟人砍价,到底用他认为合理的价格将那些菜买了下来。 可以说,对于这次买菜,他简直就像当初考秀才一样的认真对待,直到认为他买的菜挑不出一点儿病来,才安心的赶着马车回酒楼去了。 不出意外的,没等到酒楼门口,又远远的看见了那串长长的队伍,定是来排队买自家的点心的。 穆仲卿笑了笑,愉快的将马车赶到了酒楼的前面停下来,下车进店儿去叫人来搬菜。 一进酒楼,发现女儿居然也在,正站在柜台里,拿着小称给顾客称点心,那个脸上长了黑胎记的朝云姑娘在一边儿帮她收钱。 见到他回来了,采薇笑道:“爹,早啊!” “老爷,早。” 朝云也出声向他打招呼。 对于这位朝云姑娘的来历,女儿跟他们说过,是她在镇上捡到的,她看见朝云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到处浪,怪可怜的,就一时不忍,将她收留了。 对于女儿的善举,穆仲卿很赞同,而且,他发现这个朝云姑娘很不简单,一点都不像寻常女孩儿那样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气,接人待物时她不卑不亢,侃侃而谈;记账算账时她又快又准,分毫不差;她平时很少说话,但每说一句话都很有分量,从不像家里那些婆子媳妇似的嘴废话;而且,她的身上还有一股清傲孤标的气韵,半点儿都不像无家可归的浪的女人,倒像是一个落魄的千金小姐。 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才能被女儿收在身边为己所用,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早!” 穆仲卿一边对两个姑娘打招呼,一边埋怨女儿说:“薇儿,这些天你都给累坏了,怎么不多在家里歇歇,爹特意没叫你一起过来,就是想让你多睡会儿的,瞧你,最近都累瘦了……” 采薇笑着指了指脚下的五个大箱子,苦笑道:“我倒想在家里歇着,可今天和姜中人约好了时辰的,又怎能失信于人呢?” 穆仲卿一下想起来了,今儿个是买庄子银子的子。 他忐忑的看着女儿脚下的几只大箱子,简直难以想象这里面的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女儿的师父到底什么人呢?诺大的一笔银子,说借就借,而且借完连个面儿都没,甚至送银子的时候都是悄没声息的,连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银子送来的! …… 伙计们把穆仲卿买的菜都搬到了后厨里,开始忙着做准备工作了。 这会儿,张伯一家子、刘嫂子、柳、雇来的三个婆子和家里的几个小厮,雇来的几个伙计一起上阵,洗菜的洗菜、切的切,窜串儿的窜串儿,配合得十分默契。 采薇空到后厨去看了一下,见大家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都抢着干活,没一个拈轻怕重的,因此,对大家积极的工作热情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表示,要在月底时,给大家搞福利,以犒劳大家。 张伯一家和刘嫂子柳等人对采薇的行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采薇新雇来的三个伙计和三个婆子颇为惊讶,又都有些受宠若惊。 “大小姐,您给我们的工钱已经很多了了,现在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们能在八福酒楼工作呢?我们当真不敢再生受大小姐的恩赐了,免得妄自折了我们的食料。” 采薇笑道:“这都是大家辛苦工作应得的,你们用不着推,若是你们在我的酒楼里偷耍滑,别说是福利,就是应得的薪水,也要被我扣光的。所以,大家只管心安理得的接受,继续努力认真的工作,后自有你们的好处!” 众人都雀跃不已,异口同声的说:“大小姐放心,您体恤我们,待我们慷慨仁慈,我们怎会不竭尽全力的为酒楼效力?若有半点儿不尽心,只怕连老天爷都容不下我们,要遭天打雷劈的……” 采薇笑道:“诸位言重了,若大家都能齐心协力的为酒楼效力,咱们的酒楼何愁不蒸蒸上,只怕不就能红火得必须扩建或者开分店了。” 大家一听,顿时都惊呆了,这家酒楼不过才开张两三,大小姐就打算再开一家了,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采薇没理会大家痴呆的表情,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没错,她是生出了开分店的主意,家里的烤串生意太过红火,每天都有吃不到的顾客怨声载道,为此,她琢磨着,若是她的酒楼能像前世常看到的大饭店那样大范围的开设分店,定能火遍整个大晋国,到那时,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不水般的涌进她的口袋? 打定主意后,她走到了外间来,看到爹爹和朝云还在忙着卖点心,他们一个给顾客称量、包装,一个收钱、找钱,忙得不亦乐乎。 穆仲卿一边儿卖,还一边儿扫了一眼自家娘子昨天备下的点心,发现竟已经被卖掉一半儿之多了,不觉又是高兴,又是苦恼。 高兴的是自家的点心受,能大卖特卖,赚下了不少的钱;苦恼的是,家里做的点心总也不够卖,这还没有开点心铺子呢,若是将来再开了点心铺子,娘子女儿做的这点子的东西,恐怕连一个时辰都撑不到,就被人给抢光了。 采薇走过来,看着痛并幸福着的老爹,笑道:“您老人家且歇歇吧,去找个人来替您一会儿,您还是跟着我去庄上走一趟吧!” 穆仲卿一听是买庄子的大事儿,忙到后厨把一个叫茂全的小厮叫了出来,让他替代自己,自己则去里间洗了手。 回来时,见张镖头兄弟五人大踏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采薇抱拳说:“大小姐,适才出门时,在大街上遇到两伙人打架,堵住了马车,因此来的有些晚了,还望大小姐恕罪!” 采薇看看天,道:“无妨,现在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 张镖头兄弟听了,走到采薇的身边,俯下身,每人自觉的抱起一个箱子,向门外走去。 穆仲卿惊讶的看着那兄弟五人,每人抱着一个三百斤重的大木箱子,却都是面不改心不跳,走的稳稳当当、不慌不忙,不觉暗暗咂舌。 果然是镖师出身,好大的力气啊? 对于张镖头合家来投奔采薇,采薇给爹娘的解释是,张镖头兄弟遭难后,她曾托人捎信儿给霍渊,求他向李县令给张镖头兄弟几个求情,因此才使得他们免于囹圄之灾,这兄弟几个对她不尽,故而才誓死要追随她的! 对于女儿的解释,穆仲卿夫妇深信不疑,能让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心甘情愿效命的,除了恩情,再无其他! 八福酒楼的门外,靠边儿停了两辆车子,都是张氏兄弟从前走镖时用的镖车,张镖头兄弟把那几只大木箱子分别放到两辆车上,对采薇拱手道:“大小姐请上车,咱们出发了!” 采薇拉住穆仲卿,坐到了第一辆车上,张镖头亲自赶车,扬起鞭子,吆喝一声,向郊外走去。 后面,张五郎坐在车辕上赶车,二郎、三郎和四郎步行,宛如押镖一般,颇有气势的向庄子进发。 庄子位于京城的南郊,距八福酒楼二十多里的路程,镖局里的马脚力好,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那庄主正在家中翘首企盼着,见采薇果真带着银子来了,很是高兴,请姜中人帮忙量过了银子后,割了房契地契,又写下了买庄子的文书,最后,双方按下手印,这笔易算是成了! 拿到房契地契的一刻,采薇把地契和房契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高兴得想眉眼弯弯,嘴角上翘,她终于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田庄了,接下来,她的生活会变得丰富多彩! 回去的路上,穆仲卿问道:“薇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庄子,让它空着吗?还是安排人住进去?” 采薇轻轻一笑,敲了敲车壁。 张镖头立刻停下马车,恭顺的问:“大小姐有何吩咐?” 采薇说:“张镖头,今你回家后问问你家的老夫人,她老人家可否愿意住到庄子里去,若是愿意,这庄子暂且就由你们兄弟来打理吧!” 张镖头一听,动得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是,大小姐,小人愿意,老母亲也愿意,她这一生都在为我们兄弟提心吊胆。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兄弟不再干这种刀刃上舔血的买卖,能存够买一处庄子的钱,然后买一座庄子,我们一大家子人去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小人的浑家也是这么想的,孩儿也是如此,所以,小人愿意!” 采薇笑道:“看来我没有找错人,原本我以为你们兄弟几个在外闯惯了,受不了庄子里的静谧安宁呢,原来你们早就有心避世了,既如此,咱们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张镖头道:“是,我们兄弟五个,都有一身好力气,而且我们的孩子也有好几个长大了的,都能下地干活,大小姐的庄子上不再雇人,也不用再买人了,我们一家人定能将那田里的庄稼种的妥妥帖帖,将庄子打理的完备整齐,不让大小姐一点儿的心。 采薇笑着说:“如此甚好,张镖头能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只是这庄子临近皇家猎场,时常有猎场跑出来的野兽出没,不仅伤人,还糟蹋庄稼,偏上头又不许打,不知张镖头打算如何处之呢?” 其实,在买这座庄子的时候,采薇就想到让张镖头一家来此管理了。 张镖头兄弟几个在外面奔波多年,又受了一次致命的打击,一定对纷繁复杂的世事到厌倦了,这时节,采薇恰好能提供给他们一个温馨浪漫的田园生活,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来,何愁他们不对庄子尽心竭力呢? 张镖头听了采薇的问话,呵呵笑道:“不瞒大小姐说,我们整里在外走镖的,为防意外,常在一些江湖郎中手里买些药之类的东西,如今住在这里,少不得要多买点儿这种药,遇到危险时,临时洒上一把,绝对可以转危为安的!” 听他这样一说,采薇方才放下心来。 又和爹商量起找店面开点心铺子的事儿,还有找面点师傅的事儿。 她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和爹商量的事儿,并没有瞒着赶车疾驰的张镖头。 张镖头并非有心偷听他们父女的谈话,只是练武之人,大都是耳聪目明,穆家父女的谈话,不时的钻入他的耳中。 如今,他们兄弟五人的浑家、女儿都待在家中,整的无事可做,若是她们能将那做点心的手艺学到手里,自家岂不是又可以多帮帮大小姐了吗?以回报大小姐的成全之恩吗? 思及于此,张镖头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但说出来后,他的心又不停的在打小鼓! 大小姐的手艺乃是京城一绝,会不会像有些手艺人那样,不肯将手艺轻易外传给别人呢? 没想到采薇听了他的话,顿时喜出望外,想都没想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承诺,每月要给她们十两银子作为酬谢! 张镖头开始时奋力推辞,但见采薇执意如此,再者,他也知道大小姐不差这十两银子,若他们不收,大小姐会过意不去,所以推辞了几句,就答应了。 赶到城里,已是正午时分,采薇率先回了家,打算把房弃和地契给娘和弟弟妹妹们看看,也让他们跟着乐呵乐呵。 回到国公府,进入西院,路过一座名为芳菲馆的小院时,忽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夹杂着一个男人的怒吼声:“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去找他们评理去。” 紧接着,房门“砰”的被撞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后面紧紧的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 采薇见了,忙闪身躲到芳菲馆门口的一棵梨树后面,唯恐他们有什么事儿被自己撞见了,招惹事端。 就听那四十多岁的妇人哭道:“孽障!你这是要去找谁?这儿是能讲理的地方吗?别去了理没讲成,倒了一顿毒打,咱们往后的子就更难过了。” 那男子怒吼道:“再难过还能比现在更难过吗?我好端端的一个人,被生生的瘸了,出不得仕,每只能像个丫头似的蹲在家里无所事事;娘被他们害得全身是病,每天吃药,成了十足药罐子了;好容易妹妹还算周全本指望妹妹能找了好人家,安乐的过一辈子,这会子偏被他们许给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做继室!” “娘总是告诉我们忍忍忍,不要招惹了他们,可我们忍到今天,他们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越发的苦苦相,不死我们再不罢休,难不成我们真的一直这样默不作声的忍下去,任他们宰割,任由妹妹嫁给那老头子为继室吗?”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