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仅凭几串儿烤串儿,就能让堂堂的一国之母对她放下偏见,诚心诚意的她去参加宴会,说不定,那宴会上有什么猫腻儿,就等她往里跳呢…… 想到这儿,她哆嗦了一下,恰好看到了白尚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向老夫人辞别。 老夫人殷勤的留饭,被白尚以‘回复命’的理由给推辞了,于是,王老夫人带着三个媳妇,殷勤的把白尚送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外,直到尚大人的车马走的不见了踪迹,才转回身来 这厢 白尚前脚刚走,安国公府里就炸开了锅了,表小姐因为烤串儿得了皇后的青睐之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安国公府。 安国公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捋着自己的胡须,意的点头叹道:“好!好哇!不愧是我杜家的血脉,就算烤几串儿串,都能烤出这么大的名堂来,我没看错,这丫头果然是个好的,虽然只是个外孙女儿,但她若出息了,对我们安国公府也是有利的。” 大老爷杜永志也很高兴,因为皇后的看重,采薇一定能在宴会上脸儿,她的样貌本就出挑,比她娘当年还要美上几分,若是在宴会上被皇上或者那位皇子相中了,他们杜家岂不是也要跟着飞黄腾达了,何必整天跟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去联姻,没的被人笑! 想到这,他便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父亲,儿子是觉得,妹妹这些年在中不受宠,大抵是没人襄助的缘故。您看锦贵妃,出身远不如妹妹,但为了拉拢住皇上,先后选了虞美人、襄嫔、霍贤妃等人来拉拢皇上,有了这些人的襄助,才让她多年宠幸不衰,若是咱家能寻出一个绝世美人进去,在皇上面前替妹妹美言几句,说必定皇上一时怜惜,就能让妹妹得宠了呢!” 安国公杜如海笑道:“这个美人儿须得是咱们的亲近之人才行,最好是有血亲关系,能至死都为咱家效力的才好!” “那还选什么?家里现成不就有一个吗?” 杜永邦领会了哥哥和父亲的意思,把最后的那层窗户纸捅了开来。 “穆家那小丫头生得美过人,若是能进,得宠是必然的,她出自咱们安国公府,以后自然会时时想着咱们,再者,梅老姨娘还在咱们手中,不怕她不跟咱们一条心。” 提到梅老姨娘,杜如海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一张是伤痕的苍老又狰狞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阵阵心痛,想当年,那张脸上的美貌让他的如痴如狂,痴不已,若不是因为那件事,说不定他到现在还会跟她琴瑟相和,相敬如宾呢! 只可惜,造化人,他们之间,终究成了仇人了…… 杜永冷笑了一声,道:“照我看,父亲和哥哥们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你们只看穆家那一家子对梅老姨娘的态度就知道了,梅老姨娘曾在咱们府里受过多少罪,你们都心知肚明,梅老姨娘也不可能不跟他们诉苦,说不定她心里正恨着咱们呢,只是拿咱们没辙,才不得不作罢,否则,早就闹腾起来了,若真个被那丫头得了势,没准儿还反倒要回来祸害咱们呢!” “她……不会对她们说那些事儿的!”安国公笃定的说。 虽然他只和梅氏相处了一年,但他对她的子还是很了解的,她不会轻易跟人诉苦,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愿意跟人诉说,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自尊,她就是这么倔将,哪怕是她最落魄的时候,哭瞎了双眼,被下人辱骂踢打,她也是死死咬着牙关,不哭、不叫、不求情,不肯向他低头。 其实,只要她肯求助于他,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他都会立刻拯救她与水火之中,与她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但是,她不肯。从他们之间决裂的那一刻,她便如顽石一般,再也不肯回头了,她情愿被人踢打辱骂至死,也不肯在回到他给她的温柔富贵乡中了,他们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杜如海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那时,梅氏还是温婉的江南小女子,软糯温柔,与他你侬我侬,海誓山盟…。 可一转眼,她的青梅竹马从千里之外的江南找来,她便与偷偷相见,还被他给撞见了,那时,她已身怀六甲,却还要做出这般有违妇道之事,后来,她被他痛打了一顿,关进祠堂,那青梅竹马愤怒之下,买了一口棺材,运到府门前,一头撞死在府前的石狮子上…… 安国公府一下成了众矢之的,被皇上斥责,被千夫所指,被天下人唾骂,可就算如此,他也不忍心放开她,为了她,他被父亲责打,还差点丢了世子之位,可她却始终不肯向他认错,也不肯承认自己的情,就算当他亲眼见到她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痛哭,她也不肯承认…… 他恨她的不忠,也恨她的倔强,这么多年来,她遭到那些苦难他都心知肚明,可他却任由子待她,拿她出气,只暗示了不许伤了她的命,这也是梅氏遭了十几年打却没死掉的原因。 他在等她受不了折磨的时候找他认错,向他求饶,可惜终究没有等到! 往死如烟,丝丝缕缕的将他绕住了,是他沉其中,直到儿子的声音传来,才将他从往事的追忆中拉回到现实来。 “想收住那丫头的心,让她为咱们所用,倒也不难,他们一家子对咱们府里有怨怼之心,无非是为了梅老姨娘受的事儿,只要我们找个合适的人把这口黑锅背下来,不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吗?到时候,咱们还是骨至亲,何愁她不向着咱们?” 杜永志侃侃而谈,说的有成足。 老二杜永邦忍不住问:“大哥既然这么说了,可是心中有那背黑锅的恰当人选了?” “呵呵,正是,只要要看父亲同不同意。” 杜永志转向杜如海,问道:“父亲以为儿子选的那个人如何?听说今儿那院里还闹腾来着,十七妹妹抵死都不肯嫁给黄尚书,六弟还想要找爹爹您算账呢!倘若用十七妹妹的婚姻和六弟一家的将来换廖姨娘认下这件事儿,你们说,她会不会答应呢?” 提到廖姨娘,杜如海的心里道没起什么波澜,除了记得她曾给他生下一儿一女,她之于他,已经没有任何印象,就像他曾经的那些女人一样,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气儿的物件,反正新鲜劲儿已经过了,她们的死活对他来说无所谓…… 得到安国公的默许,杜永志立刻起身,去找母亲子商量去了,这事儿,还得母亲出头才好。 采薇接到了这张请柬,简直像接到了一只烫手的山芋一般,就算没有莫皇后要对付她的事儿,他也是不愿意去的。 在那里,十有*会遇到那个人,搞不好还会遇到可恶的萨克努,虽然在那样的场合中,他们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但是仅仅是面对他们,她也是不情愿的。 杜氏不知女儿心中所想,她被画眉留在了藕香榭的外面,虽然无法进去,但是却在门口将屋里的话听得真真切切,得知自家的串竟然合了皇后的口味,将她喜得眉开眼笑起来,特别是听到女儿将要参加皇后的宴会,更是令她到扬眉吐气。 若是女儿得了皇后的青眼,以后无论她嫁给了什么人家,都会被婆家高看一眼的,就算是嫁到霍家,有了皇后作为后盾,霍家也不敢轻视自己女儿的。 薇儿忙上就要及笄了,已经到了说婆家的年纪,她看得出,霍公子对薇儿是极好的,薇儿的师父似乎对她也有意思,但她更倾向于让女儿选择霍公子。 不是她师父不好,论相貌风度,那师父甚至比霍公子更胜一筹,但师父太过神秘,直到现在,他们一家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而且,这位师傅虽然看起来文雅和善,但身上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让他们一家子到很有力。 不像霍公子,人家才是真正的温文尔雅,和善谦逊,这样的人,将来做了自己的女婿,定能好好的疼自己的女儿,给女儿真正的幸福! 采薇一出藕香榭,便看到了娘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心中更加苦涩,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还当是喜从天降,好运临头了呢。 她勉强的笑了笑,对杜氏说:“娘,咱们回去吧!” 杜氏见女儿神不济,以为是她要觐见皇后紧张导致的,便宽女儿说:“薇儿莫要担心,娘虽然没有参加过里的上巳宴,但从前听府里的大姐姐说起过那上巳宴的事情,娘给你细细的说一说,对你进也是有益的。” 采薇见娘腹的热情,不忍给她泼冷水,便恹恹道:“也好!” 杜氏道:“那上巳节的宴会实际上就是贵族的青年男女相亲的宴会,参加的大多是一些没有婚配的贵族男女,宴会上,大家都要表演一些才艺,好让人能相中自己,给自己多一些择偶的机会。” “当年,这府里的大小姐就是因为在先皇后的上巳节宴会上弹奏了一曲《凤求凰》,才被大将军相中的,娘虽然不指望你被什么人相中了去,但你好歹也要学一些,咱们本就是商户人家出身,被人瞧不起,若是连一点本事都没有,岂不是更被人笑话?” 采薇想了一会儿,发觉她所擅长的,都是些现代的技艺,击、搏击、攀爬之类的,可这些个东西怎么表演啊,就算表演了,也会被当成蛇病的,被人给笑话了去的。 杜氏看穿了女儿的心思,笑道:“薇儿莫要担心,想当初,娘最擅长的就是跳舞,虽然现在教你学是有些晚了,但教给你跳一曲应付应付场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十章 初遇墨连城 这会儿,杜氏的心中已经形成了教习女儿的初步计划,时间紧迫,她打算马上开始实施。 首先,她要给女儿定制一条跳舞时穿的衣裙,还要给女儿置办一套跳舞时佩戴的头面首饰,虽然这些东西都价格不菲,但为了女儿能在皇后面前儿脸,得到皇后的喜,继而得到一个美好的未来,她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她打算教女儿跳的,是有名的《飞天舞》,此舞乃是大晋国最有名的舞,也是最难跳的舞,演绎的是一个容貌美丽的千金小姐修仙飞升的故事。 此舞对舞者的身形和样貌要求极其严苛,若舞者长的不够美,身形不够好,就算舞跳的再好,也无仙女的气韵,倒成了东施效颦,非但不美,反而让人厌恶,所以,舞者首先应该是个容貌身形俱美的美人,而且还是长得相当的美才符合仙女的标准,仅这一点,就很少有人能达到,而女儿恰好就是这样的美人。 其次,对舞者功力也有一定的要求,此舞中最为美妙的一段,就是舞者舒展广袖,将长长的水袖甩出去的那一瞬间! 一般来说,舞者的水袖长短是按她们的舞蹈功力而定,基本上,练过此舞的舞姬大都能甩出三到六米长的水袖,能达到六米的,就很厉害了,倘若能超过六米,简直就是凤麟角。 而她,自幼苦练此舞,十年磨一剑,终于练到了能轻松的甩出八米长的水袖,那,在老安国公的寿宴上,她跳此舞时,清晰的看到人们眼中的惊和赞叹,那时的她,真个是恍如即将飞升的仙子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女儿相貌与她肖似,却更胜她一筹,比她更美动人,虽然仅有三四天的时间排练,但凭女儿的聪慧和她曾习过武的柔韧身材,再加上她绝天下的美貌,定能练个*不离十,到时候,定能给皇后留下个好印象。 采薇却没有杜氏这般乐观,她现在苦苦思索的,就是皇后到底要干什么?她怎样才能从她的手中逃过去? 被娘拉回了长园后,家里人听说了她即将被皇后娘娘请进去做客,不明就里的还各个都高兴不已,仿佛过节一般,人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采薇进的事儿。 “长姐,我听说皇上都是真龙变的,你到了皇,帮我看看他头上长没长角,行吗?” 武儿抬着白的小圆脸儿,眨着大眼睛呆萌的问。 没等采薇说话,文儿就不屑的‘切’了一声,说:“什么真龙?你没见史书上记载了有很多短命的皇帝吗?若是真龙,又怎会短命?真真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娃子……” “哎呦,这话可不敢说。” 杜氏急忙上前握住文儿的嘴,低声斥道:“文儿,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传出去是被要杀头的,咱全家都得被杀头……” 采菲也严肃的说:“文儿,记住,在外面万万不可擅自议论皇家的事儿,须知隔墙有耳,万一被哪句话被有心的听了去,咱们一家子都要毁在你这张嘴上了。” 这时,窗棱外蓦地响起一个女人的笑声,吓了众人一跳,那女人吃吃的笑着,边笑边说:“瞧四妹妹的谨慎劲儿,也不怕吓到孩子?” 话音未落,门帘被掀开了,二房的王氏扶着丫头的手走了进来,王氏乃是老夫人王氏的内侄女,深得老夫人的喜,如今竟越过大夫人,掌理着安国公府内的中馈,在府中一人之下而已。 她一行走一行笑着,行至里间,在杜氏的面前站定,道:“嫂子特来恭喜四妹妹的,四妹妹养了这般出息的好闺女,嫂子也跟着喜,如今外甥女就要进去了,嫂子可需给外甥女置办些什么?适才老太太吩咐过了,若是外甥女进时缺什么短什么,四妹妹只管跟嫂子开口,外甥女所需的一应用品,皆由咱府里的公中出。” 杜氏看了采薇一眼,低下头,没有吭声。 其实,她想给采薇置办一身像样的舞衣,再加上配套的头面首饰和进时穿的衣裳头面,这些东西买下来,的确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家里面的酒楼虽说赚钱,可只开张的两三,仅仅积下一百零几两银子,这点儿银子还不够那些大家闺秀们买一件首饰的呢,怎么给女儿置办? 可是,她也不敢擅自朝王氏要钱,生怕采薇责怪她,不知从何时起,杜氏开始对女儿的话言听计从了,家里的事情基本是由她来做主,就连相公也在不知不觉中让出了一家之长之位,凡是都听女儿的了! 她也曾跟相公议论过此事,相公一笑说:“掌家之事,本就该有能者居之,既然女儿能青出于蓝,胜我一筹,这个家由她来当又如何呢” 杜氏不敢做主,心下虽然着急,却只是沉默着。 这时,采薇却大大方方的开了口,笑道:“如此,就有劳二舅妈了,娘,我进需要些什么,您看着和二舅妈商量着办吧,铺子里还有事,我且先去看看。” 杜氏急着说:“你可要快点回来啊,娘找你还有事儿呢…。” “知道了——” 采薇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去了。 她知道娘所谓的有事,无非是教她跳舞,她才不想苦心巴力的学跳舞给那些仇恨她的人看呢,所以儿就没打算学,可又不忍心拂了娘的好意,只好借口遁走了。 她也本没打算去店里,店里如今人手儿多了朝云、张伯一家、柳和刘嫂子等人,已经忙得开了,而且经过这两天的经营,已经完全步入了正轨,有没有她,已经是无所谓了。 因此,她出了国公府的大门,便朝着与自家酒楼相反的方向去了…… 这会只,她的心情烦闷到了极点,皇后为什么要让她去参加上巳节,她到底想干什么?若是她想取她的命,派一批杀手来多简单?何必大张旗鼓的又是下帖子,又是设局呢? 可若是说她没什么谋,采薇至死都不信的。 想到这儿,她用意识联系到了鹦哥,吩咐它去皇后的里探听一下。 鹦哥飞走后,采薇无所事事,便想到去张镖头租赁的小院里儿看看,顺便把做那几样点心的技巧传授给他们。 她采买了做点心需要的材料,买齐后将东西都存在了空间里,刚想雇辆车子去张镖头家,空间里忽然传来白虎的声音,很低沉、很抑。 “主人,我饿了!” 采薇一下想起来了,今天还没有买东西进空间呢,这会子已经是申时了,它们一定都饿坏了! “哦,对不起,太对不起你们了,是我今天太忙给忘记了,我这就去买,这就去…。” 采薇急忙向路人打听到了最近的铺,进去买了。 铺的掌柜一见采薇进来了,又见她穿的华丽,立刻脸上堆笑儿的上前来,点头哈道:“小姐,您买啊?要多少?小的马上给您称。” 采薇看了看案板上红白分明的肥猪,说:“来十斤吧!” “哎,好咧!” 掌柜的见来了个大主顾,一张口就要十斤,乐得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儿,忙不迭的闪身进了案子去割。 这时,一个清瘦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白皙斯文,五官清秀,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棉布长袍,袍子上打了几个醒目的补丁,虽然褴褛,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少年走到案板前,看着案板上的肥,眼中出期待的神来。 “呦呵,墨小官人来了?可又是来赊的?” 掌柜的斜着眼,酸溜溜的看着少年。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