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这位大夫人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其次,子宜姐姐的亲娘死也因大有可疑之处,那个可怜的女人,又不是头一胎生子,怎会轻易就死了呢,通常女人生孩子难产血崩之类的,都是发生在头一胎,虽然事无绝对,但在第二胎私死人的,而且产妇还是个正直青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不得不让人怀疑。 从子宜姐姐倾城的美貌来看,她的娘亲也必定也是个美人儿,安大老爷也一定会极宠她的,所以,遭人嫉妒,遭了毒手,就不足为奇了。 再次,子宜姐姐去赡养堂,怎么那么巧车子就坏了呢?而且车子坏了也就坏了,怎么那么巧就坏在僻静的地方,而那僻静的地方怎又那么巧的忽然钻出来几个无赖呢?会不会是有人特意坏了车子,故意指示几个无赖守在那里毁了子宜姐姐的名节,结果恰好被九斤碰到,歪打正着的救了子宜姐姐? 这些虽然都是猜测,但采薇的心里仍到阵阵发寒,如果她的推断是对的,子宜姐姐在这府里岂不是步步维艰,她心思玲珑奇巧,未必猜不出这些,之所以将这些话说给她听,大概就是想通过她,把自己目前的处境告诉给周家知道,让他们快点儿来下聘求娶,帮她快点儿离了这里吧! “噗通!” 一声拍水的声响,惊醒了采薇的遐想,她寻声望去,见湖面上一条跃起的鱼儿倏地钻进水里,引起一片涟漪,一圈一圈的漾开来。 这条湖是人工挖掘的,湖水清澈碧绿,波光粼粼,水中的鱼儿看得一清二楚,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噗通”一声又落回到水里,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跟着水波不住的漾,看着也别有趣味。 赏玩了一会,如意匆匆赶来了,说是饭已经摆好了,请她们到老夫人那里用饭。采薇和子宜才停下谈,随着如意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许是老夫人对采薇心怀愧疚,所以午餐准备的很丰盛,烧鲑鱼、火腿炖肘子、暹猪、炸鹌鹑、牛蒸羊羔等等,尽是些致的好菜。 席间,除了老夫人之外,共有四位小姐同席,其中有大房的嫡出三小姐安子雪,庶出的四小姐安子清和五小姐安子宜,另外还有大夫人的娘家侄女儿付秋芳,因为最近镇上最近闹采花贼,付家想着安府里家丁众多,谅那采花贼也不敢擅入,所以便将女儿寄养在此,打算等采花贼落网之后再接女儿回去。 几位小姐都是教养极好的,吃饭时的样子很是斯文,抿着嘴儿,吃的没有一点儿声响,采薇也学着她们的样子,一小口儿一小口儿的吃着,安老夫人对采薇很是关,不仅亲自给她夹了两次菜,还询问她回来后住在那,当听到采薇说打算住回到自家原来的宅子时,老夫人当时就果断的说:“不行!” 说完后,又语重心长的说:“丫头,不是我这老太婆要多管闲事,只是眼下这采花贼闹得实在是厉害,镇上已经被祸害死了二十几个姑娘了,死得好不凄惨,你一个丫头家,又生的恁般的标致,自己一个人独住,岂不是上赶子去找死吗?要我说,你不如就搬到我府上暂住几,等那该死的采花贼被官府擒住了,也就安乐了!” 子宜也说:“采薇妹妹,你就听了祖母的话,搬来吧,咱们早晚还是个伴儿。” 对于安老夫人和子宜的好意,采薇心里十分虽然,但是却无法答应,她还想要以自身为饵,钓那采花贼出来呢,所以,只好婉言谢绝了她们的好意。 安老夫人见她执意不肯到安家小住,便仔细的叮嘱了她一番,才放她回去。 离开安家,采薇立刻联系到了鹦哥,询问关于律俊臣的情况。 鹦哥给她的答复既让她失望,有在她的意料之中。 “主人,您说的没错,天机子的人头就在律俊臣的家里藏着,而且还没有死透,只是虚弱的很,连我在外面都发现不了,看起来也就是勉强活着而已,偶尔能和律俊臣说一两句话,律俊臣一在盘膝打坐,已经坐了几个时辰,不知在修炼什么门功法。” “你做的很好,接着盯住他们,切记千万要小心,不可被他们发现了。” 采薇郑重的嘱咐着,她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不知他们有没有修炼成什么门妖法,所以不敢擅自去杀他们,只好让鹦哥先盯住他们,等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在一举斩草除。 安国公府里 采薇被老虎叼走的消息已经传到安国公府几天了,开始时,还有人忌惮着,怕那穆丫头命大,再忽然回来,所以谁都没做出什么过格的事儿来,但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杳无音讯,若是她活着,早该回来了,既然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能证明一点——她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王老夫人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自打那小人回府,府里非但没借到她一点儿光儿,还被她给讹了一万多两的银子去,得力的下人也被他一下走十几个,就连她,也要看着她的脸提心吊胆的过子,这下好了,老天爷开了眼,收了那小蹄子去,她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来人!” 王老夫人威风八面的坐在拔步上,着脸吩咐着:“告诉曹管家,到穆家的庄子上,把梅氏给我接回来,还有,前些子被派到庄子上的下人,统统都给我带回来!” “是!” 一个管事儿的媳妇下去传话了。 郭氏道:“梅老姨回来了,穆家人会不会也跟着回来?” “哼哼!” 老夫人用鼻子哼笑了两声:“杜美娘如今跟她娘正亲香呢,怎会放心梅氏一个人回府,那一家子必定都会跟着回来的。” 代氏问:“老太太,当初咱们同意接他们回府,是看在了霍公子的份儿上,如今那穆采薇已经死了,霍公子想必也不会在理会他们穆家的事儿了,咱们府上还要不要接待这些人?” “是啊,祖母,这些个身铜臭的乡下人,把咱们好好的国府都给熏臭了,不如赶出去了清静。” 说话的是二房的杜婉如,自从打皇后的上巳节宴回来,她便跟采薇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因为羡慕嫉妒恨,采薇现在已经超越了杜婉秋,成了她心目中的头号仇人,她的家人自然也就成了她的仇人! “祖母,孙儿以为,他们若要回来,还是让他们回来的好,毕竟他们身上有咱们安国公府的血脉呢,况且,穆采薇刚出事儿,咱们就不让他们一家子进府,传出去对咱们安国府的声誉也不好!” 大房的二公子杜玉衡破天荒的为穆家说起了好话来,说得言辞恳切、有条有理,他之所以要这样说,倒不是他有多心善,多念亲情,而是因为穆家藏着一个让他一直蠢蠢动、罢不能的小美人儿。 那小丫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最让他喜的是,她子温婉谦和,一点儿都不像她那个张扬的姐姐。 穆采薇美则美矣,但眼神中偶尔动出的煞气和霸气,实在让他怵的慌,对这样强势的女人,他也不敢动别的心思,哪像采菲这般娇柔的小姑娘,一看就是个好骗的,只消几句甜言语,就能尝到她的滋味儿,就算骗不到手也没关系,穆采薇已经不在了,霍渊也断不会再给她们撑,到时候她若不从,他便来个霸王硬上弓,看她能跑到天山去? 他们这些京都的贵族公子哥们,最喜玩乐儿,玩儿起来向来是无所不至,什么荒唐的事儿都做得出来,从象姑馆的小馆馆,到酒馆娼寮的各种娼,再到还未成年的少女,眼下,京城的公子哥们最行的,就是玩儿这种*少女!他自然也不会落伍,家里这一个,已经被他惦记了多时,等将他们接回来时,定要了了这桩心愿! 对于让不让他们回府,老夫人只有打算,穆采薇那小人在她的手里讹了一万多的银子,如今她不在了,这笔账,她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穆家的家业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小康,听说不仅开了八福酒楼和八福点心铺子,还在某条旺街上,有一家颇具规模的布庄,还有一座诺大的庄子,这些产业,都应该归到她的手里,谁让那穆采薇不长眼睛,胆敢威胁她、讹诈她了。 “让他们回来吧!就像衡儿说的,穆丫头刚死,咱们就把她的家人给赶出去,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看……” 老夫人一锤定音。 杜婉月不的说:“祖母,穆采薇得罪过贺兰娜公主,如今她人不在了,若是贺兰娜公主见罪于她的母家,咱们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老太太轻笑一声:“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若是贺兰公主真想见罪于她的母家,咱们安国公府乖乖的将她穆家的人出去就是了,那一家子五六口的人,还不够公主愤吗?” “祖母说的极是,若是贺兰娜公主真个来找麻烦,咱们就将那一家子出去,要杀要剐全由她,谅她也不会为难咱们。” 几个人在花厅里议论着。 然而,他们却估错了贺兰娜公主的心思。 自从五年前见到南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思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是事儿,她本就没放在眼里。 这会儿,她正赌气坐在太子府里,瞪着砸碎了一地的杯盏,脯烈的起伏着,眼见得是气得不轻。 身边儿,听着大肚子的太子妃贺兰雪,正苦口婆心的劝道着:“妹妹,不是姐姐非要干涉你,只是你是咱们鲜卑最尊贵的小公主,岂能这般不顾身份的去找他,况且,就算你不远千里的到了那偏远闭的荒芜之地,他也未必能领你的情,你在他身上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光,就不要在蹉跎下去了,听姐姐的话,乖乖的回鲜卑去,父皇和母后一定会给你找个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驸马。” “我不听!” 贺兰娜捂住了耳朵,大喊大叫着,像个任的孩子。 自从得到了穆采薇的死讯,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岭北找那个男人,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儿,或许可以为自己找到机会。 可行动还未付诸于实践,就被贺兰雪发现了,并且将她强制囚在太子府了,贺兰雪执意要把她押送回鲜卑去,倘若那样,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五年的痴情等待将付诸于东,她不甘心,也不死心,她他,而且只他,谁都无法替代,这已经在她的心中形成了无法更改的执念,他还没有娶亲,她就有机会,不是吗?姐姐凭什么要剥夺她追求幸福的权利呢? “我要去找他,我就是要去找他,你们谁都别想拦着我!”贺兰娜又吼又叫,歇息了片刻后,又起来砸屋子。 太子妃贺兰雪耐心的劝着:“不是姐姐非要拦你,只是秦王现在的处境十分堪忧,皇后和朝犯下大错,皇上已经震怒,秦王难免会受到牵连,就算他打了胜仗,也仅仅能将功补过而已,倘若他败了,注定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而且,他败的几率还很大,所以,就算你如愿的跟了他,只怕也是要跟他受苦的,你是咱们鲜卑国尊贵的公主殿下,姐姐怎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呢?” 贺兰娜不服气的嚷道:“他才不会被皇后他们牵连,他远在万里之外的岭北,怎会知道皇后联手理国公府救走朝的事儿?皇上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把这笔账加到他头上的!” ☆、第四十九章 竟然是他 几天前,奉旨和亲的嫡公主朝,在前往辽丹的路上忽然被劫走了,劫匪做的很周密,没有留下破绽,但皇上已经认定是莫皇后所为,因为在数前,锦贵妃就提醒过他,说是莫皇后不同意朝和亲,准备让娘家人动手,在半路上救走朝,当时皇上还不信,不信皇后敢那违背他的意志、忤逆他;也不信理国公府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 但是,事情发生了,皇上在接到消息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后和理国公府,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他已经下令严查此事,而且已经将莫皇后和理国公府列为第一嫌疑人,只要找到证据,皇后被废毋庸置疑,理国公府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这些情况,都会直接影响到秦王的前途,可是,贺兰娜对此毫不在乎,她南逸,无关乎他的身份地位,她只他这个人,就算他不是皇子了,她也会照样他,一点儿都不会因为他身份的改变儿有所改变。 贺兰娜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到岭北去找南逸,她决定的事儿,贺兰雪很少有能拗过她的时候,但这一次不同,不管贺兰娜怎么作,贺兰雪就是不肯答应她,还将她关在了太子府里,准备将她遣送回鲜卑国去。 对于贺兰娜这个刁蛮的妹妹,贺兰雪十分无奈,她若放贺兰娜去了岭北的战场,刀箭无眼,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父皇和母后岂不是会怪罪到她的头上?其实,她并不喜贺兰娜,甚至还嫉妒她、讨厌她,但是,讨厌归讨厌,她却不得不逢她,谁让人家的投胎技术好,托生在了皇后娘娘的肚子里,还是父皇和母后最心的女儿。 所以,她不得不处处让着她,她贺兰雪一个妃子所出的女儿,能够做到大晋国的太子妃,能得到丈夫恁般的宠,全是因为她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鲜卑国做后盾的缘故。因此,她不敢得罪贺兰娜,就算心里再讨厌她,也要小心点曲意逢,脸上也要装出极喜她、关心她的样子。 “妹妹,父皇和母后已经五年没见到你了,都很挂念你,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他们吗?这一次听姐姐的话,回鲜卑去吧......” “我不听,你给我滚出去——” 贺兰娜一脚踢翻了桌子,指着门口口不择言的叫喊着,一点儿都没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贺兰雪脸上一滞,差点儿被气昏过去。 贺兰娜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当着下人的面,指着她的鼻子叫骂,她还当这里鲜卑国吗?还当她贺兰雪是那个整天看着她脸讨好她的小可怜儿吗?她现在是大晋国的太子妃,未来的大晋国国母,早晚有一天,她要让这个蠢钝如猪的女人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不过,她现在的羽翼还未丰,还需要鲜卑做后盾,所以,暂时还不能得罪了贺兰娜。 深了一口气,贺兰雪忍着心中的愤怒,双拳在宽大的袖子底下紧紧的握着,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妹妹,姐姐都是为了你好,你在好好想想姐姐的话吧!” 贺兰雪扶着丫鬟的手,款款的出去了,一出门,她脸上温柔的笑意立刻冷却下来,换上了一副冷凌厉的模样,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们。 “看好她,要是她跑了,你们谁都别想活了!” “是!” 门口的侍卫们打了个冷战,立刻垂下头恭顺的回答。 太子妃虽然看起来温柔儒雅,但实际上却是个笑里藏刀的狠角,太之宠幸的姬妾们死相有多惨他们不是没见到过,所以,太之府上下,谁都不敢小觑了她...... 贺兰雪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问跟在身边的管家媳妇:“罗同家的,太子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罗同家的低眉顺眼儿的回答:“太子一大早就出去查莫皇后和理国公府协助朝公主逃跑的事儿了,中午时本打算回来,谁知还没等进府,里就来了信儿,锦贵妃召他入商量事儿,所以没来得及回来跟您说一声,就进去了。” 贺兰雪‘嗯’了一声,对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说:“绿衣,去,吩咐厨房做一锅牛佛跳墙,等太子回来吃。” “是,奴婢这就去办。”绿衣福了福身,下去办了。 贺兰雪又对管家媳妇儿说:罗同家的,去告诉你当家的,让他到门口等着,等太子出来,就让太子回来吃饭,说我有事儿跟他商量。” “是!” 罗同家的也答应着下去了。 贺兰雪扭着手中的帕子,望着罗通家的消失的方向,嘴紧紧的抿着。 听说太子这几天相中了一个戏班子里的小旦,已经在帽儿胡同里买了宅子,将那戏子包养了起来,她好容易肃清了府里的莺莺燕燕们,刚过上几天清净的子,没想到他会在外面偷偷的来了个金屋藏娇,她一定要将他看得紧些,决不能让别的女人把他的心夺走了! 罗同家的下去后,找到了自己男人,把太子妃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了一遍。罗同听了,二话不说的吩咐小厮备了车,上车后直奔门口,等着接自家的主子回来。 而此时,锦贵妃的似锦里。 太子皱着眉头,对着同样一筹莫展的母亲,再次重复说:“儿子已经查清了,那些人杀死了萨克努的全部侍卫,再趁着萨克努去追朝时,扮成了辽丹人的模样,大摇大摆的从咱们的人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至于朝那个死丫头,由始至终都没有人看到她。” “可恶啊!” 锦贵妃咬着牙,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她差一点儿就抓到他们了,只要抓到那些人,就能彻底扳倒莫皇后,顺便连理国公府一处理了,没想到,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大功告成,结果却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莫皇后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皇上现在虽然已经对她和理国公府起了疑心,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她虽然被足,却依旧是皇后,理国公也依然是理国公,这让她怎么甘心呢? 想着,她不埋怨起儿子来。 “你也是,当初为什么放萨克努走了,为什么不撺他来跟皇上闹?只要他一来闹,皇上扛不住力,一定会直接派人严审安国公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没完没了的去调查了。” 太子南适苦笑:“母后,萨克努的子您还不知道吗?什么人能左右得了他呢?他执意要走,儿子也拦不住啊!” 锦贵妃一想也是,萨克努的子野蛮骄横,本不是太子能左右的得了的。 她无奈的捶了下桌子,道:“可惜了这把好牌,竟没能将她拉下来,看来,眼下只能指望岭北那边儿了,只要秦王在岭北一败涂地,皇上一定会迁怒与她的,到时候,咱们再适当的煽动一下,不愁皇上不废了她!”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