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到自助餐厅时,他的车刚停在自助餐厅的门口,没等他下车,在车窗里无意中看到了沈菊花正从餐厅里走出来,她披着一件大红的猩猩毡斗篷,怀抱着手炉,正笑眯眯的跟另一个女子说话,相比四个月之前,沈菊花清瘦了许多,已经不复往昔的圆润了,大概是上次被掳吓坏了吧。 上次她被掳后,沈路明夫妇曾到碧水山庄找他求助过,但那时他刚昨完移植手术,昏昏沉沉的躺在家中,本不知道他们前来求助的事儿。他是被采薇偷偷送回来的,管家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所以沈家夫妇被管家给打发走了,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出了菊花被掳的事儿的。 在汴州时,沈大人曾经很用心的帮助过他,这次他没帮到沈家的忙,惭愧的很,虽然他不是故意避而不见,不是故意不帮忙的,但见到沈菊花时,脸上还是多少带了几分愧。 菊花却没有看到他,依旧专注的跟她身边的儿女子说着什么。 “沈妹妹,咱们一起去瑞蚨祥吧,听说那新进了不少花样的料子,姐姐帮你挑两块回去做衣裳!” 沈菊花对首饰衣服什么的一向都不冒,一听宁小姐邀她去买料子,顿时垮下脸来,说:“宁姐姐,我的衣服够穿了,也不想买什么劳什子的衣裳,你要是疼我的话,就陪我去‘竹园戏楼’吧,听说那最近去了个耍猴的,那猴子扮人扮的很像,男的女的都能扮,每天都上场,我很想去看看!” 宁淮秀僵了一下,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巧了,都说猴儿演的极好,我也正想着去那瞧瞧热闹呢,没成想咱们竟想到一块了,真是心有灵犀啊!” 沈菊花高兴的说:“那咱们快走吧,我好想看看那猴子扮货郎的扮相,听说可有趣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挽着手,亲亲热热的离开了。 车里,刘喜望着亲密无间的二人,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宁淮秀是丞相的千金,一向眼高于顶,从不屑于与比她地位低下的人往的,为何会屈尊降贵的示好沈菊花呢,刚刚沈菊花提出要去看耍猴时,她的表情分明是厌恶甚至是鄙视的,虽然只是眨眼即逝,但那一瞬间的表情能瞒得住菊花,却瞒不住他。 在他的前世,有一门在科学界里还很新,却被各国安全局和刑侦机构重视的学科,叫微表情心理学。 所谓微表情,即人的细微表情,细微到转瞬即逝,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通常难以捕捉到。但正是这些难以捕捉到的表情,通常会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能够辨识这些表情,看穿人内心真实想法的专家,被称为微表情心理学家,也有个更贴切的名字——读心专家。 他前世要应付强大的政敌,各种的英人士,所以,特意学了这门全新的学科。可以说,这世上,有本事在他面前说谎的人还没生出来! 他确定这宁淮秀在说谎,她的表情太过夸张,表现得比提出要求的人还兴奋,而她在里待过数月,刘喜对她多少有几分了解,她本不是那种心情外漏的格,所以,她那过度的“开心”是装出来的,是用来掩饰在自己厌恶的情绪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想借菊花讨好皇后娘娘,但若是想讨好皇后娘娘,她去讨好大将军夫人或者穆夫人不是更便捷吗?何必舍近求远的来讨好沈菊花呢? 这不科学啊? 刘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了所以然来,便叫过身边儿的一个常随,低声道:“你去给我查查宁小姐,查查她最近在做什么,记住了,宁家不是好惹的,一定要小心行事,当心别把小命儿搭进去了。” 常随道了声:“是!”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两年,刘喜变得富有了,为防万一,他特意花重金请了些江湖上几位很有名气的侠士做自己的常随,这些人都有非凡的本事,虽不像从小养大的死士那般厉害,但因为有钱赚,他又待他们很好,所以常随们也都对他忠心耿耿的,他代下去的的任务也会被他们竭力完成! 鲜卑 暖意融融的玉照内,梅花香郁,琴声悠然,朝瑰和贺兰昊坐在炕上,正情意绵绵的吃着火锅,朝瑰穿着一件粉红的对襟短袄,上面绣着致的蝴蝶戏牡丹图案,下着一件同系的长裙,乌油油的长发没有挽髻,而是随意的披散着,垂在背后,看起来像光滑的黑绸缎似的,好看极了。 跟地上那些头珠翠,华衣锦服的妃子们比起来,既素净又清雅,看起来很是舒服。 “陛下,可以吃了!” 朝瑰在沸腾的锅里捞出一片儿了的羊,蘸好酱料,放在了贺兰昊的吃碟里吃碟李,还不忘媚眼如丝的看他一眼。 贺兰昊夹起那片儿,放在嘴里嚼了一会儿咽了下去,赞道:“很好,冬天再没有比吃这个更好的了!” 朝瑰又夹了一筷子菠菜,放在了贺兰昊的碟子里,柔声说:“陛下,菜也要吃一点儿,菠菜能养血,排毒,还能保护眼睛呢,您晚上总是睡得那么晚,吃点菠菜对您的身体有好处的!” 贺兰昊听话的把菠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说:“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多吃点儿怎么行呢?”说着,已经给朝瑰夹了好几筷子的和菜了。 地上,几位妃子坐在一张桌子上,看着陛下和往后肆无忌惮的秀恩,心中都酸溜溜的,却恨不起来,因为若不是王后开恩,劝陛下雨落均沾,她们到现在还渴着呢,如今虽然都不得宠,但好歹也都被临幸过了,还有两个幸运的,已经和王后一样怀了龙种了。 所以,即便是陛下宠王后,大家虽羡慕嫉妒,但也都不恨,相比来说,王后得宠比令贵妃得宠好多了,想当初令贵妃得宠时,可是悍妒的吓人,把陛下看得铁铜似的,别说让她们侍寝了,就是谁敢多看陛下一眼,都会被她拈出八十个过子,当着大家的面儿打个烂羊头。 可王后得宠后,非但不嫉妒,还主动劝陛下分宠给大家,更是经常给大家制造与陛下接近的机会,所以,大家对王后的之情远胜过对她的嫉妒,也正因为王后的雍容大度,众妃们都非常拥护她,唯她马首是瞻,把令贵妃气得半死,却又无计可施。 令贵妃就是汉娜,她虽然被封了贵妃,恩宠却一不如一了,从前是专房之宠,后来被王后分了一半儿的宠,再后来,那仅剩的一半儿恩宠也被后里这些狐媚子刮分的七七八八的了,上个月,陛下就只在她的里宿过三宿,还不如王后的零头呢! 听王后说起陛下晚上总是睡得很晚,听在她的耳中像是王后故意再刺她似的,使她情不自的想到了某些让她抓狂的画面,因此,看向王后的眼神更加仇视了。 “王后怎么知道菠菜能养血,排毒,还能保护眼睛呢?别是你为了取悦陛下故意编出来糊陛下的吧?虽然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欺君之罪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朝瑰温婉的笑道:“我也是听穆皇后说的,到底是不是还真没考证过,陛下,您不会怪我吧!” 说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了贺兰昊,致的小脸儿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每次被汉娜危难时,她总是这样无可奈何的笑,却从不抱怨,也不针锋相对,看得贺兰昊又心疼又生气,情不自的站在了朝瑰的这一边儿,帮着她应付汉娜。 “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岂能那么不知好歹,再说,大晋国的皇后既然这么说了,十有*菠菜就是有这种作用的!” “陛下不怪我就好,来,喝点儿酒,冬天喝酒暖身的。” 说着,帮贺兰昊倒了一杯:“这是我从大晋带来的,一直埋在外的大梨树树下,通共只有两坛,就只剩下这一坛了,今儿拿出来大家一起喝了吧!” 说着,令小蛮去给大家斟酒,大家听闻这酒这么珍贵,都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唯有令贵妃冷笑道:“王后第一坛酒跟谁喝的?” 她实在讥讽朝瑰再嫁的身份,也是在提醒贺兰昊朝瑰是个二手货,以此来降低朝瑰在贺兰昊心中的好。 果然,朝瑰听到她的话后,脸上出难堪的神来,正说说笑笑的众妃们也都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她们都是贺兰祁留下的妃子,跟朝瑰王后相差不多的,因为这个身份,她们常觉得难堪,也最恨别人提及此事了,汉娜本来只想打击朝瑰,但却无意中把大家都得罪了。 大伙儿本就厌恶汉娜,这下子更讨厌她了! 贺兰昊闻言,冷冷的睇了汉娜一眼,说:“令贵妃喝醉了,还是回去安置了吧!” 汉娜却不想离开,争辩的说:“我没醉,我本就没喝酒呢,又怎么会罪呢?” 朝瑰柔柔的说:“陛下,既然令贵妃不愿回去,就让她吃完了再走吧,待会儿跟大家一起回去,路上说说笑笑的还有个伴儿,省的一个人孤独。” 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就是,陛下今晚宿在这儿了,不会到她那儿去了。 本来,陛下答应今晚去汉娜那儿的,但是看王后的意思,明显是要截胡。 汉娜不干了,当即冷声说:“我怎么会孤单呢,陛下已经答应今晚去我里了,要孤单也是你孤单才对啊!” “陛下答应今晚去你那儿了?” 朝瑰出茫然的神,随即又道:“也好,那待会儿就让陛下跟令贵妃一起走吧!” 花夫人道:“适才我比大家来得早,来时见有御医在,听御医说王后这两身子不舒服了,不如陛下今晚留下来陪伴王后吧,毕竟王后身怀龙嗣,容不得有一点儿差池,相信令贵妃一定会以龙嗣为重的!” 其余的嫔妃们听了。也都纷纷附和:“王后肚子里的龙嗣可是咱们鲜卑的嫡子,金贵着呢,陛下还是留下来吧!” 贺兰昊本也不想去汉娜那里,是给她又哭又闹的吵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答应今晚过去的,一听大家的劝告,当即就着台阶下来了:“也好,我今晚就留在王后的里吧!” 汉娜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几个月来,贺兰昊对她越来越冷落了,她也哭过、闹过,歇斯底里过,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她越是哭闹他就越是厌恶自己,现在,她不哭也不闹了,甚至连他临幸这些女人也听之任之了,但他依旧是不喜自己,连最起码的脸面都不愿意给她留了。 他都已经答应晚上去她的里了,现在却放了她的鸽子,她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混呢? 朝瑰轻轻的扫了汉娜一眼,说:“陛下,这……合适吗?令贵妃不会怪我吧……” ------题外话------ 谢谢:独孤念卿 送了1朵鲜花 各位美妞们,幺儿弱弱的求个票票,谁有票票投给幺儿吧,咳咳,这个月的票票好少啊,少的幺儿都想哭了/(ㄒoㄒ)/~ ☆、第71章 扳倒汉娜 汉娜骑虎难下,这会儿,她要是同意让贺兰昊晚上宿在王后的里,这口恶气她实在咽不下,若是不同意,贺兰昊一定会怪她善嫉不懂事,对她会有想法的。 正睚眦裂的纠结着,贺兰昊开口说:“事关龙嗣,令贵妃不会这么不懂事的,王后放心好了。” 朝瑰听了,带笑不笑的看向汉娜,道:“令贵妃,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汉娜也只好咬着牙,强忍着心头的恶气,道:“不、不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说完的时候,她的指甲已经戳进掌心里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不论是贺兰昊的身还是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被王后掌握住了,而他对她的全部情,也仅限于他对母亲的那点儿旧情了…… 从玉照出来,众位妃子嘻嘻哈哈的,像是特意气她一般,花夫人大声道:“看到陛下和王后如此恩,真是让人欣啊,说起来,令贵妃还真是大度呢,好容易求得陛下去她的寝宿一宿,如今竟为了龙嗣,把陛下轻轻松松的让出来了?这可是一般人做不来的啊!” 另一位妃子道:“就是,上个月陛下就只在令贵妃的里宿了三天,如今这个月大半个月都过去了,陛下一夜都没有在令贵妃的里歇息呢,今儿好容易答应去了,又改主意了,亏得令贵妃心大,换做别人一定会受不了的!” 立刻有人接声道:“什么?令贵妃这个月还一次都没侍寝呢,哎呀,我这么不得宠的侍过两次寝了,令贵妃怎么可能一次都没侍寝过呢?” “你那两次,还不是陛下宿在王后里,被王后把陛下赶到你那去的,要说咱们王后,真真是大度豁朗,不像有些人,一得宠就把尾巴翘到了天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居然把陛下当成她一个人的男人了,谁多跟陛下说一句话都得受她处罚。幸好陛下让咱们王后掌管后了,否则咱们这些人不定得遭什么罪呢,也唯有咱们王后带才配得上做陛下的正,配得上母仪天下。” 说话的妃子一边儿说着,一边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令贵妃,从前王后尚未得宠时,她因给陛下请安时多跟贺兰昊说了一句话,被汉娜下令用竹板掌嘴三十下,打得她脸都烂了,还几个月才养好,到现在还有耳鸣的病呢。 因此,她深恨汉娜,只要能有机会踩汉娜一下,她是绝不会放过的。 汉娜走在最前面,一颗心都要被气炸了,她明知道这些女人在故意气她,可又无法发作,今时不同往了,要是她发作了这些女人,她们一准儿会跑到王后那告状的,王后一定会把她告到贺兰昊那儿,到时候,贺兰昊会对她更有意见的。 听到这些女人奚落汉娜,汉娜的婢吓得魂儿都要飞出来了,主子有一个病,一生气就拿她们这些奴才作伐子,这几个月因为她心情不好,被已经有好几个下人被她打死打残了,今儿主子气成这样,待会回了,他们一定会遭殃的! 战战兢兢的走回到里,她那只扶着主子的手都被主子给抓烂了,可她却一点儿都没觉出疼,只盼着主子别借题发挥拿她撒气才好。 一回到里,汉娜猛的抬起扶着婢女的那只手,看着上面黏黏糊糊的血迹,怒道:“脏死了,果然是卑的婢子,连血都是脏的,来人,把她给我扒光了,她四十鞭子。 婢女一听,吓得肝胆俱摧,哀嚎道:”贵妃饶命……。贵妃饶命啊……“ 汉娜里的鞭子,都是用皮条编成的,韧劲儿极强,到身上看似不重,但会让人皮开绽血开花的,打三五鞭子都会让人受不了,何况是剥光了四十鞭子,只怕这四十鞭子没完,她就呜呼哀哉了! 然而,汉娜正在气头上,全指着拿她出气的呢,又岂会饶了她?故而,立起两只眼睛,叫道:”主子让你死你就得死,还敢跟我求情,来人,再给她加四十鞭子,打死为止!“ 侍卫们一拥而上,拉手的拉手,薅头发的薅头发,不顾那婢女的呼号哀求,几下剥光了她,抡起鞭子就打。 ”啪——啪——啪——“ 清脆的鞭子声响起,婢女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汉娜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被鞭子打的血横飞的婢女,把她痛恨的王后和妃子们想象成了这个受刑的婢女,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时,外面伺候的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跑进来,叫道:”主子,陛下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 汉娜一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但马上又看到地上被打得血横飞、奄奄一息的婢女,当即慌忙的叫道:”快,快把她藏起来!“ 上次她待下人时,贺兰昊谴责过她,说她情暴戾,不如王后善良,还让她照王后多学学,学学人家的气度和涵养。 当时差点儿没把她给气死,但因贺兰昊开口了,她只好忍耐下来,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待下人了,今儿也是因为实在气不过才旧病复发的,没成想却被陛下给赶上了,真是太倒霉了! 贺兰昊还未进院子时,就听到汉娜里婢女哀嚎的声响,他的英眉皱了一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进入寝殿后,果然见两个侍卫拖着一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女,往殿后掩藏,长长的血迹拖了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汉娜上前去,心虚的窥着贺兰昊的脸,惴惴不安的问着。 贺兰昊冷声说:”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又犯了这暴残忍的病呢,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罢,一拂袖子,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汉娜急忙抓着他的袖子,叫道:”陛下,您听我说,我也是被她们气昏了头,才一时糊涂坐下这种事儿的,您不知道,她们都帮着王后欺负我,奚落我,我……好难过……“ 贺兰昊冷笑道:”想当初王后的马被你了冷箭,害得她差点儿掉下马摔死,后来人昏过去后又被你鞭挞,到现在身上还留着深深的伤疤呢,难道你就没有欺负人吗?王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一个字都没说你,刚才还主动劝我来你这儿陪你的。可你呢,蛮鲁狠辣,善嫉不贤,因我不来便迁怒无辜女,实为怨怼与我,将女打成这副惨状,实为心思狠辣,有攀扯别的妃嫔,意将你的罪过转嫁到别人的头上,实为不义。像你这样的人,哪里配做贵妃呢?“ 汉娜听了贺兰昊声俱厉的话,立刻紧张起来,她牵着男人的袖子,嚅嗫着:”陛下……“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