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半条命都折在了姜慈年手里。 她鼓膜穿孔,下体被他踹得失,躺在地上无论姜慈年怎么摇晃她都不醒。 哪怕用一瓶水浇灌在她脸上,也只是冲走了她脸颊上的血而已。 姜慈年想过杀了她,可那不是要她死,他绝不想让她死亡。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那也只能代表她活着,如今亲眼看到她躺在自己眼前一动不动的模样,姜慈年失去理智,掰开她的嘴巴和眼皮,疯癫地大吼着,他从没这么害怕过失去一个人。 窗外烟花绚丽不断,震耳聋的爆炸,与他嘶鸣的吼声不分上下。 黎冬歪头合着眼,哪怕眼皮被往上用力掰开,也只是出白眼珠,她遍布瘀青的体躺在地上,被姜慈年不断地摇晃,始终毫无反应。 姜慈年跪在她身旁,抹开她脸上的头发,掌心擦过她破裂的脸颊和耳朵,看到手里一大摊血,颤抖晃动在眼前。 他为她穿上衣服,手的血,蹭得浑身都是,姜慈年拉起她的胳膊放在肩头,另一手撑着两腿抬起,把黎冬抱在怀中,跌跌撞撞跑出门。 跨年夜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来往的出租车没有一辆理会他,路过的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黎冬颠簸在姜慈年的怀中,靠着肩头,耳朵里的血,顺着脖子往领口里渗进去。 烟花在头顶上空绽放,窜天的光在黑暗中爆炸四散,人们驻足脚步停下观看,姜慈年漫无目的撞着人往前狂奔,他头是汗,苍白的止不住哆嗦,用力抱紧她瘦弱的身躯。 她的血似乎在随着他奔跑而失,奄奄待毙的她很快就要从怀中消失,似乎会变成一束烟花炸开然后消失不见,绚烂到极致便是无限的黑暗。 姜慈年浑身残暴的气息褪去锐气,卑微地乞求着她不要死,一路上他不停地念叨,反反复复的话就会让黎冬好了似的。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哪怕他永远硬不起来,哪怕永远都不了黎冬,他再也不会把她打成这样了。 他要把黎冬关起来,永远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永远都别想死去! 姜慈年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出现在医院的急诊室,他狈地大口着气,不等他说话医生们便围了上来,将她怀中的人抢走,姜慈年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你干什么!”医生朝他咆哮:“人都这样了你想让她死吗!” 姜慈年蓦然回首,眼看着黎冬被人接走,他垂下空落落的手臂,怀中失去了重量,他双脚似铅般,被绝望拉入地狱。 姜慈年神态麻木杵在原地,情绪崩塌,望向放在病上的黎冬,周围的帘子被人拉起。 他四肢不住地颤抖,眼角氤出猩红,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他还没等来黎冬平安无事的消息,一群警察便率先围到了他的面前。 医院报了警,姜慈年被人带走,离开前他不忘回头盯着黎冬被推进手术室,这样的场面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他不在乎警察把他抓走,只在乎黎冬会不会又一次从他身边离开。 季昌睿接到消息,连夜从梅州市赶来。 上头打好了招呼,局长甚至亲自来接他,然而进到派出所,他什么话也没说,朝着关押姜慈年的审问室直奔而去。 闻声,姜慈年抬起头,门一甩上,拳头就朝着他的脸砸了下来! 姜慈年连人带凳一块摔到地面,季昌睿揪住他的衣领按在桌子,朝着他的脸一拳又一拳地挥落。 监控室里,局长面带不忍地挥手:“关了关了,把这段视频给删了。” 拳头揍到他鼻孔冒血,颧骨青紫狰狞,左眼捶的短暂失明。 不知道哪颗牙齿打到松动,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涌出。 季昌睿用纸巾厌恶擦拭着指关节上的血,看他垂头不语,朝着他的肚子又是一脚! 姜慈年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一只眼睛狈眯着,双目空无物,似是一具失魂的躯壳。 “净给老子惹些麻烦!要不是你妈需要你,老子早把你给打死了!” 姜慈年一声不吭,季昌睿眼尾的褶皱怒皱着,把他从地上抓起来,姜慈年脑袋后仰,半死不活的模样被他给甩了一巴掌。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惯着你了,我早该知道你跟你妈一样,她是个神病,就连你也逃不过!从今往后你也去神病院里住着!” “把黎冬给我……”姜慈年声音嘶哑。 他只要这个,除了她,其他任何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季昌睿把他扔在地上,愤然抬脚离开。 术后黎冬昏不醒,转院到了梅州市的神病院。 姜慈年被关进了姜轻隔壁的病房里,但他无所谓,他有黎冬陪着,就算是在神病院也觉幸福。 比起要治疗的他,黎冬更像个病人,姜慈年照顾着昏睡不醒的人,给黎冬换布,拉着她的手喊她名字,他甚至让人送来蛋糕摆到头,为了等她醒过来时,给她个惊喜。 在这里,只要表现听话,任何东西医生都给,比起传统的神病院,这里更偏向养老院,神患者只要情绪稳定,可以享受到一切待遇,能不能从神病院里出去,全凭把病人送进来的家属愿不愿意。 季昌睿把他关在这,就没想过再把姜慈年放出去,但留在他身旁的那个女孩是个棘手的麻烦。 也只有她能让姜慈年情绪稳定,不再犯罪。 季昌睿草率地便做了决定。 如果能稳定住一个杀人犯儿子,那抵上另一个人的命又何妨,更何况,姜慈年这么珍贵她,更不会让她死。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