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挑挑眉。 祝哭唧唧地指着简松意和柏淮,颤颤巍巍。 女孩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柏淮,淡淡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柏淮也淡淡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女孩儿又看了一眼简松意,和他俩紧紧牵着的手,微微笑道:“恭喜。” “谢谢。” 祝看着两人作,一愣一愣的,又一把抱住他女朋友:“老婆!他们两个都是alpha!” 女孩儿嫌弃地扒拉开他:“那又怎么了?” “aa恋啊!要罚款啊!” 女孩儿很淡定:“不就五万块钱吗,柏淮又不是不起。行了,你宿舍在哪儿,我去帮你收东西,然后去吃饭。” “好的!老婆!我你,老婆!老婆,你跟我来!” “走开,把手套带上。” 欣赏了一会儿两人打情骂俏地离开的背影,简松意促狭地偏头看了柏淮一眼:“这么贤惠又有范儿一姑娘你怎么就没从了人家呢?” 柏淮喜他小酸小酸的样子,扣着他的往自己跟前一摁,笑道:“我就喜不贤惠又凶巴巴的。” 简松意刚举起拳头准备揍人,身后传来了两声鸣笛。 两人偏头一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黑商务车,倒也不是什么顶级豪车,就是牌照特殊了些。 简松意扯了下角:“这是来抓吗?” 柏淮没说话,只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车窗摇下,出柏寒那张堪比隆冬北城的脸。 “上车。” 简松意不乐意:“我还要收拾东西。” “东西我让人去帮你收了,直接送到柏淮酒店,手机也帮你拿了。” 连柏淮住哪儿都知道,显然是有备而来。 两人也懒得费劲折腾,直接上了车。 车徐徐开离北城大学。 柏寒坐在他们旁边,低头看着文件,嘴上却没忘批评柏淮:“你不该来北城。浪费时间,意义不大,价比太低。” 简松意忍不住轻哂:“我觉得还行。毕竟我也是南城首富之子,还有价值,这趟买卖应该划算。” 柏寒翻过一页文件,轻描淡写:“柏淮不来,你也会和他在一起。板上钉钉的事,多此一举,就是浪费。” 简松意竟然觉得柏寒说得有道理。 柏淮却勾起一抹冷笑:“我觉得不太重要,反正我大概还会在他身上浪费一辈子,也就不差这点儿。” “冲动,幼稚,情用事。” “起码不会孤独终老。” 柏寒沉默三秒,缓缓开口:“柏淮,你不该这么说。” “你也不该这么说。” 两父子的语气,一个比一个淡,却一个比一个伤人。 冰冷地对峙着。 简松意握住柏淮的手,想把自己的暖意传过去,柏淮回握住了他。 柏寒注意到这个动作,慢悠悠道:“你们也不用紧张,我只是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没有要打鸳鸯的意思。” 简松意和柏淮这才注意到,车已经开入了一个不算新式的小区,离北城大学和华清大学,都很近很近。 不等他们问,车已经停下。 柏寒把一串钥匙递给柏淮:“801,你先上去,我有话和简松意单独说。” 柏淮没有动,冷冷道:“和我说就行。” “放心,我不为难他。” 简松意捏了捏柏淮的手,柏淮看了他一眼,看到的全是笃定坚持,还有无所畏惧。 柏淮觉得自己可以相信简松意,他足够强大,足够不讲道理,也足够喜自己。 于是笑了笑,当着柏寒的面,搂过他,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等你。” 柏寒毫无反应,一直等柏淮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慢条斯理开了口:“前天晚上你问我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简松意没想到柏寒留下他是为了说这个。 柏寒一边拿着笔在文件上批注着,一边漫不经心问道:“你记得之眠墓碑上刻的字吗。” “记得。” 当我生来,我愿这个世界,当我死去,我愿世界不再我——温之眠。 “那是结婚的时候,我答应他的事,所以我会尽全力做到。”手上还在批注着文件,似乎说的是再不在意不过的一件事。 然而这是要多么理智冷静的人和多么温柔强大的人,才能在彼此最深的时候,做下这样的约定。 当逝者已逝,所有的就只剩痛苦,所以若我离开,请你不要再我。 简松意垂眸:“然而你没有做到。” 柏寒又翻了一页资料,声音无波无澜:“这就是我不愿意柏淮在情一事上投入太深的原因。因为这会让他变得懦弱。” 简松意平静道:“我从来不认为,在我和柏淮一起长大的这十几年,我们因为对方,有变得不那么好过一次,相反,我觉得我们都变得更好了。” 柏寒倒也没否认:“我记得我说过,你成长得很好。” “然后让我买了一次单,还柏淮必须次次考年级第一。” “小朋友,有点记仇啊。”柏寒难得的笑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可是那只是你们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已,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以为你留我下来,是想要让我缓解你和柏淮的关系,可你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确实没错,我也不需要和他缓解关系,我是他的父亲,但也仅此而已。他不会陪伴我一生,他也从来没有为我的人生做过什么,我为他做的一切,也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其实也没有那么他。” 简松意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冷漠理智至此,却又如此坦然,似乎他只过一个人,那个人走了后,他就不了。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柏寒却觉得没什么不对:“而且柏淮知道这一点,他爸走后,我告诉过他。” 云淡风轻一句话,简松意却要咬着牙,才能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他低低道:“即使你是这么想的,你有必要告诉他吗?你这话说出来,他和孤儿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每天恨不得抱着他不撒手,就怕他难过了一丁点儿,可是您是他父亲,却说出这样的话。” 简松意觉得心痛得没有办法呼。 他一个旁观者听着都寒心,当时的柏淮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柏寒终于合上了那份文件夹:“所以,我今天留你下来,是为了告诉你,柏淮的往后余生,只有你一个人,而他也没有能够变成一个比我更冷漠的人,所以你务必要变得更强大,让他永远不会有一天因为不能保护你而痛彻心扉。这就是你需要做到的,你明白吗?” 不等简松意回答,柏寒就淡淡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下车吧。” 雪越下越大,黑的商务车渐行渐远。 简松意站在风雪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撞进了柏淮怀里。 他眨眨眼睛:“你怎么下来了?” 柏淮手里多了一把伞,多了一条围巾,撑开伞挡住风雪,把围巾另一头搭在他脖子上,低声道:“上面没什么好看的,就下来了。” “有什么吗?” “没什么,就一间空房子而已。” “……” 简松意不信。 柏淮却只是勾过他的肩,撑着伞,往外走去:“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吃完回酒店。” “你不问柏寒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 “他说,让我好好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柏淮知道简松意是个小骗子,可是他还是信了,低声笑道:“那你答应他了吗?” “我答应他了。” “那你要说到做到。” “看某人表现吧。”简松意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两人已经走出小区,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发着传单的红帽子白胡子的老人和绿的亮着灯的树,在下着雪的冬里,热闹得可。 简松意想到什么,突然转身挡在柏淮跟前:“我们明天能翘一天课吗?今天晚上就在北城住一晚。” 柏淮轻笑:“怎么,想和我共度良宵?那我需要升级一下客房服务?” “滚!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简松意凶完,又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过个圣诞节。” 想和其他情侣一样,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买束花,接个吻,甜甜的。 他想把柏淮在其他人那里亏欠的甜,加倍地补给他。 柏淮看出他的想法,伸手了他脑袋:“你男朋友看上去像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我晚上都定好餐厅了。” 简松意一想也是,自己能想得到的,柏淮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有一丢丢挫败,他觉得要和柏淮对自己一样好的对他好,好难。 这人就不能稍微不好那么一点吗? 简松意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积雪,然后反应过来不对,抬起头,看着柏淮:“你不是没钱吗?喝咖啡都喝不起,哪儿来的钱买机票订酒店订餐厅?”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