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登时摔了个粉碎,锋利的瓷片四溅飞开,将那太监的脸上割出几道细小的血口子来,太监吓得战战兢兢,一味叩首不止,里面传来些许响动,紧接着,珠帘被掀开,发出轻微细碎的碰撞声。 一名穿戴极其讲究的美貌妇人被婢扶着从里面踱出来,正是贤妃,她瞥了太子一眼,轻斥道:“你冲一个奴才发什么火?” 太子心中火气未消,只是撇开头,贤妃冲地上那太监摆了摆手:“下去吧。” 等那太监忙不迭退下了,贤妃这才在椅子上坐定了,太子这才忿然开口道:“儿臣走的时候,父皇才召见了赵羡,想必他如今还在御书房里。” 贤妃面上浮现出深来,道:“仅仅只是召见,倒也说明不了什么,或许是真的有事呢?” 太子仍旧是不悦,贤妃又道:“你父皇要召见他,也不是咱们能阻止的。” 太子一噎,道:“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贤妃拿起一旁的茶盅,道:“这两年来,母妃倒也看明白了些,那赵羡再如何,也就是一介亲王罢了,你可是大齐的储君,再怎么样,他还能越过了你去?” 第95章 第 95 章 第95章 太子不言不语, 贤妃看他那副模样, 便知道他心里气不顺,道:“你今受了训斥, 是有些不好受, 但母妃以为, 你切不可为着这些事情烦神,那赵羡算个什么,也能跟你比?你莫自降了身价, 白白触了皇上的霉头。” 太子瓮声瓮气道:“他赵羡若不跟我对着干,我今何至于受父皇责骂?” 贤妃叹了一口气,道:“你且忍一忍他, 等到了来, 要处置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着又劝了太子几句,道:“你要沉得住气,这几就安生些, 万万莫再招皇上的眼了,等过一阵子,皇上消了气, 自然就没什么事情了。” 太子应答了,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 外面忽然进来一名女, 低声在贤妃耳边说了几句, 贤妃细长的眉猛然一皱, 声音也尖利起来:“果真?” 太子见状,立即问道:“母妃,怎么了?” 贤妃的指甲死死揪住了手中的丝绢,眼神锐利,慢慢道:“皇上中午留了晋王一同用膳。” 若是平里倒也没什么,父子两人用个膳而已,可这才狠狠训斥了太子一番,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转头又留另一个儿子一同进膳,其中的落差顿时就凸显了出来,叫有心人看见了会如何作想? 这下就连贤妃都淡定不了了,太子猛地站起来,怒声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有何脸面踏出这个门?” 贤妃咬住下,捏着帕子,问那女道:“皇上就留了晋王一人么?” 那女答道:“是,御书房上午除了太子殿下以外,就只召见了晋王。” “啪——”的一声脆响,太子又摔了一个瓷盅,气得两眼都红了,贤妃立即挥退左右,厉声道:“都出去,把嘴巴给本闭紧了,若是了半点风声,本生撕了你们。” 一众人连忙低头退了出去,太子便问道:“母妃,如今该怎么办?父皇若真的看重了赵羡……” “你先别慌,”贤妃站起身来,想了想,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咱们千万别自了阵脚,别说他如今只是一个亲王,即便当年的赵瑢是太子,又能如何?”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转冷,宛如冬寒冰一般,其中的恶毒之意,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她道:“你即刻派人去叫太子妃入来,此事咱们得好好谋划一番。” …… 晋王府。 姒幽站在廊下,仰头望着屋檐,寒璧与明月跟在她身后,也跟着伸长脖子往上看,主仆三人聚会神,像是被什么东西引住了似的,赵羡一进后院便看见了这种场景,颇有些好笑。 走近了些,便听见明月悄声道:“啊呀,还差一点点,怎么办?” 姒幽手里举着一竹枝,轻轻扫向房檐,那里趴着一只蜘蛛,只是竹枝有些短,她踮起脚尖,却还差了些许,那蜘蛛显然是意识到有人要扰它,还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这下姒幽更碰不着它了。 寒璧见了,小声道:“娘娘,不如我们拿梯子来罢?这样总不是办法?” 姒幽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正在这时,她只觉得身子被一双手臂稳稳抱住,紧接着便是一轻,视线一下子就拔高了许多,姒幽低头一看,只见赵羡眼带笑意地望着她,然后轻轻托了托,像抱着一个孩子那样,让少女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姒幽再次举起竹枝,探向屋檐上的那只蜘蛛,它立即意识到了危险,正逃向瓦片隙间,却被姒幽眼疾手快地往外一挑,整个就被挑得飞了下来,被早有准备的寒璧与明月一扑而上,用一个大碗扣住了。 赵羡还不肯放手,将姒幽抱着,看着两个丫鬟徒手抓蜘蛛,便好奇问道:“又是鬼面蛛?” 姒幽摇了摇头,将竹枝扔了,道:“不是,这个叫毒虻蛛,是鬼面蛛的天敌。” 她道:“鬼面蛛已经炼得差不多了,将它与毒虻蛛放在一个容器中,使二者相斗,过了七七四十九,若鬼面蛛不死,蛊便已练成了。” 赵羡问道:“鬼面蛛的蛊有何特别的用处?” 姒幽不答,只是神秘道:“等后你便知道了。” 她难得卖一回关子,赵羡听了觉得甚是喜,果然不再追问,径自抱着她进了屋里,将人放在榻上,然后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道:“阿幽,你一都在府里,闷不闷?” 姒幽疑惑道:“为何会闷?” 她从前在巫族里的时候,也是成呆在竹屋里,亦或是来往于祭司堂,此外若非必要,绝不出去,来了晋王府也是这般,姒幽并不觉得无聊,也不觉得闷,她向来就是随遇而安的子。 赵羡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却总觉得,拘着你了。” 岂料姒幽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认真道:“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道:“若我真想要走,你能拦得住么?” 光是想到姒幽会走,赵羡便觉得心中一空,他完全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是将怀中人拥得更紧了,他虽然没有说话,姒幽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抬眼与他对视,道:“不要多想。” 她说完,像是为了安抚他似的,亲了亲赵羡,如同一只猫儿似的,亲昵地蹭他,蹭得赵羡心中微动,然后低头吻她,齿相依,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温柔地掠夺着。 天将暗未暗,屋子里未曾掌灯,昏暗的天光自透过窗纸映照进来,朦朦胧胧地勾勒出柔婉的线条,女子细致的锁骨,洁白圆润的肩头,纤细单薄的背,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美不胜收,令人忍不住惊叹,一室旎。 越是看不清,便越觉得皮肤间的触碰极其,手指所过之处,无处不娇软,无处不细腻,轻软的呻|叫人听了忍不住面红耳赤,寒璧与明月站在门外,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黑黢黢的房檐,两眼放空,显然是早已习惯了这动静。 直到远处的灯笼次第亮起,到了上灯时分,姒幽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张饼似的,被翻来覆去地烙,她终于睁开眼,伸手按住男人,认真道:“要节制些。”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