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含芳。 因淑妃去后,里的人也都散了,能调的都调走了,只留下了几个资历老的人守着这座空的殿。 门廊上的白幡也都被拆了下来,空气冰冷无比,一名小太监缩着脖子,提着灯笼走过长廊,偌大的含芳宛如一座冷一般,冻得人浑身发冷。 幽幽的灯笼光芒到了门口,那小太监将灯笼挂在一旁的廊柱便,然后准备来关大门,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掌事嬷嬷带着人出现在门外。 那小太监愣了一下,无他,自淑妃去了后,含芳几乎见不到几个人了,没成想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显然是有事。 那带头的掌事嬷嬷目光犀利地扫了他一眼,道:“把含芳的人都叫出来。” 后之中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看眼行事,自打含芳没了主人之后,这里的太监婢自然都是如草芥一般,是个人都敢来踩一脚,更别说这位还是掌事嬷嬷了。 不多时,含芳里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三三两两站在院子里,数来数去,仅有五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面惶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分外可怜。 那掌事嬷嬷抿起嘴来,面上的法令纹分外深刻,她锐利的眼神如刀片一般,将面前几个人打量完毕,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小女战战兢兢道:“回嬷嬷的话,都在了。” 掌事嬷嬷眉头皱起,道:“一个没少?” “没、没少。” “嗯,”掌事嬷嬷摆了摆手,道:“给你们分派了别的差事,都跟我走吧。” 闻言,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起来,起先那小太监壮着胆子问道:“嬷嬷,那含芳里怎么办……” 掌事嬷嬷瞟了他一眼,道:“含芳自有人管,哪里轮得到你来心?” 那小太监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再问了,掌事嬷嬷再次看了看这群人,道:“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众人齐声应答:“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殿的大门重重合上了,门轴声发出长长的吱呀声,令人牙酸无比,寒风卷着落叶滚过庭院,花圃里的花无人打理,早被大雪折了大半,此时歪歪扭扭地靠在栏杆边,被风吹得摇摆不定,显得分外凄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从殿尽头传来,那竟是一名婢,她蹲在朱漆的廊柱边,悄悄往外探视着,见庭院中空无一人,她才悄然松了一口气,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确定东西还在,这才趁着夜溜出了含芳,很快便消失在了道的尽头。 若是姒幽在,定然会认出她来,正是当初在含芳门口叫住她,请她带信给晋王的那个婢。 玉榴一口气跑到了门口,门已经落下了,此时夜已浓,列队的侍卫已经开始巡逻了,她不敢出去,只能蹲在暗处,等着那巡逻的侍卫们走远了才出来,把衣服整了整,大大方方地到了值守的侍卫面前。 那侍卫拦住她,两人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紧接着,他扬了扬下巴,声问道:“做什么的?” 玉榴小声道:“奴婢是清辉殿的女,乐公主殿下派奴婢出有事。” 旁边的侍卫朝这边看了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乐公主做事情一向极是跳,倒是不奇怪。 那问话的侍卫道:“可有通行令牌?” “有。” 玉榴从袖袋里取出一块令牌来,侍卫只是草草扫了一眼,让开些,道:“去吧,记得戌时三刻之前必须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玉榴垂着头:“是,奴婢知道了。” 紧闭的门被打开了,玉榴一步步踏出门,她竭力让自己的脚步放慢,以免引起旁人的怀疑。 待门再次合上,她才加快了脚步,快速奔跑起来,目光一边在四下逡巡,紧接着,落在了一辆青篷的马车上,她的心砰砰跳着,跑到了那马车旁边,车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玉榴姑娘?” 玉榴咽了咽口水:“是、是我。” 下一刻,一名身着深劲装的女子从里面一跃而下,掀起车帘,道:“姑娘请上车。” 玉榴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紧张却又警惕地道:“是晋王殿下派你来的吗?” 那女子听罢,竟然笑了,道:“不然还会有谁?姑娘快些上车吧,此地不宜久留。” 玉榴这才听话地上了马车,江七坐上车辕,一抖马鞭,低声轻喝,驱使着马车跑动起来,往长街的方向驶去。 …… 深夜时分,夜深人静,城门口的值守的兵士们还不敢休憩,四处都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京师都陷入了沉睡。 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急促而响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奔城门口而来…… 值守的兵士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这么晚了还会有人纵马而来,一人探头往城下望去,还没看清楚来人,便听一声暴喝:“开城门!” 马还未停,马蹄声已引起了所有守城将士的注意,纷纷低头望去,只见那是一匹枣红的骏马,马背上的人风尘仆仆,身着盔甲,赫然是一身戎装! 只是隔得远,火把能照亮的地方极其有限,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觉得有几分眼,众将士正惊疑不定,一人问道:“来者何人?城门已下,若无通行令牌,不得入城,明早再来!” 马背上的高声喊道:“本王乃是安王,自有令牌!叫你们的将领下来看!” “安王?” 士兵们都惊了,他们是得了消息说安王不便率军抵达京师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安王会独自回来。 他们正迟疑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开城门,请安王殿下入城。” 众人俱是回头,却见那人是他们的将领,遂不再多问,立即应答:“是,开城门!” 紧闭的城门一点点打开来,枣红的骏马如风一般疾驰而入,正在这时,那守城将领打马过去,追上了赵振,低声道:“王爷,寿王殿下吩咐下官专程在此等候您。” 马背上的赵振用力一扯缰绳,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停了下来,赵振猛地回过头来,目光灼然锐利,如利剑一般,死死定在那人的脸上。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