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睡了吧。不早了。” 他再次看了她一眼,终于说道。 小乔嗯了声,吹了灯,这次爬了回去,终于稳稳当当地睡了下去。 …… 第二天早上,小乔还在睡着,朦朦胧胧到边上有动静,睁开一道,看到魏劭似乎起身了。 但是外面的天看着还是黑咕隆咚的,房里也点着烛火,估计才四更多。 小乔下心里的极不情愿,勉强睁开粘在一起的眼皮子,打着哈欠要随他起身,这时,听到他在自己耳畔说道:“还早。我有事外出。你自管睡吧。” 小乔一松,闭着眼睛直接就倒回在了枕头上。 魏劭看了她一眼,掀开被下了榻,站在外头,自己一件一件穿着衣裳。最后穿好了,要走了,下意识地,扭头又看了眼上的小乔。 她已经把头缩到了被角下,只出一头乌鸦鸦的云鬓。 魏劭迟疑了下,转过了身,俯身凑到上,抬手屈指,不疾不徐地叩了叩沿。 小乔被他再次吵醒了,终于拉下了被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魏劭一条腿在沿,上半身凑了过来,正看着自己。 “夫君……何事?”小乔了眼睛,还有点不在状况。 “昨夜想了下,纳楚玉终究还是不妥。我今没空过去,你是我的,今你代我去,跟我母亲说一声吧。” 魏劭说完,嘴角扯了扯,皮笑不笑的样子,转身走了。 小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瞌睡虫顿时就被赶跑了。 他什么意思?一会儿纳,一会儿不纳。不纳也无妨,问题是,这难道不是要她再去东屋遭他妈的罪? …… 魏劭收拾妥,离开的时候,心情看似不错,脚步也颇是轻松。 小乔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走的时候,五更都没到,天也没亮。等他走了,娘就进来帮小乔灭了灯。 夜正合眠,何况这会儿上也没人占她地方了,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但魏劭一走,她也没法睡得着觉了。 她就睁着眼睛睁到了天亮,最后起,梳洗完,娘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起先以为是她又不讨魏侯的好了,再一想,魏侯早上出门时,那个脸是这么些子以来她见过的最好的一次了,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事,便问她究竟。 小乔把昨晚短短一夜之间发生的关于魏劭纳妾的大逆转告诉了娘,最后哭丧着脸,扑到娘怀里:“魏劭这是故意的,他明知道他母亲不喜我,还让我替他去回绝纳妾……” “小心肝啊——” 娘吓了一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魏侯的名讳能这样胡叫吗?当心被人听到了!” 这会儿大名确实不能叫。除非长辈,否则也就对头或者仇家才会直呼对方姓名,以表轻蔑辱骂。 小乔闭上了嘴。 娘面上却又出了喜:“魏侯不纳郑姝,是极大的好事啊,女君怎不高兴?至于回绝夫人……” 她想了下,凑到小乔耳边,低语了一句。 小乔眼睛一亮,脑子终于也门清了起来。 都怪那个魏劭(此处重复一千遍),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对着她时,不是黑脸就是讥嘲,要么就是在审问犯人,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刻钟,她几乎都是绷着神经小心应对,唯恐下一秒就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他魏大少爷,这才脑子犯晕,连北屋徐夫人这尊大佛都给忘了。 小乔心情立刻就变的好了起来,急忙换好衣裳过去。 昨天过寿,徐夫人理应也是累,但今早起的却依旧很早。 大约也是不想和朱氏这个媳妇多碰面,徐夫人很早以前,就免了朱氏的晨参之礼。若在家,朱氏只在初一、十五过来问安而已。所以小乔这会儿过去,并没遇到朱氏。 她请仆妇入内通传,在门外廊前没等片刻,几乎立时就被传了进去。 徐夫人早睡早起,生活一向很有规律。看起来神很好。穿一身家常的衣裳,坐在一张矮榻上,正在喝着粟米熬出来的粥,面前小桌上摆了几碟酱、菹,饮食很简单,用具也是陶器具,清洁,古朴之风。 小乔向她请跪安。徐夫人让她起身,让钟媪再一副碗筷,叫小乔与自己一道进餐。 第29章 无题 小乔看出她是真有此意,也不推,向她拜谢,净手后坐到下首,食不语地陪着用了一碗,吃完了饭,漱口收去餐具,徐夫人才问她魏劭去向。 小乔实在是不知道魏劭这么一大早的去了哪里。虽然她也没问,但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跟自己说的。 听徐夫人问,面愧,低头说:“夫君一早天未亮便出了门,怪我失礼,竟不能得知夫君去向。” 她分明是在自责,但一个“不得知”和“不能得知”,虽只多了一个字,旁人听起来,联想就大不相同了。 “不能得知”,是她并非不问,而是做丈夫的不配合,没让她知道。 徐夫人自然知晓自己孙子慢待新妇,在信都时,还公然不与她同居。一听,立刻皱眉,责备孙子:“仲麟慢待于你,祖母都看在眼里。之前他来,我也说过他的。你放心,后他若再欺你,让你受委屈,你只管寻祖母便是。” 小乔急忙摇头:“我并无半分的委屈,夫君对我也不算慢待。出嫁前,家人再三叮嘱,姻亲是为两姓之好而成,更盼以诚心化解嫌隙。夫君面冷心热,我持守初心,加以时,总是能好起来的。” 徐夫人独目微闪,落到小乔脸上,端详了她片刻,面上渐渐出一丝微笑:“是个明理的孩子。你能如此做想,祖母便放心了。” 边上钟媪了一句:“老夫人,方才正想说与你知道。一早五更未到,男君便来过北屋。老夫人尚未起身,故不知晓。男君出城巡查防守,今晚些回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