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胃里一阵翻涌,仿佛想吐,皱了皱眉,极力忍了下去。 娘见她神有异,以为她听到了方才那两仆妇的议论,心绪不宁,便低声劝道:“女君可是听到了什么?莫往心里去。男君待女君如何,女君心里也是有数。不过送来两个伺候人的,男君岂能入眼。便是郭家真送了女儿过来,也就姬的分位罢了。女君放宽心,将身子养的结实了,男君才喜……” 小乔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道:“娘说的极是。” …… 信大殿,雕梁画栋。敞阔宽深的大堂里,鼎立八二人围抱的朱红大柱。殿顶四角,皆燃熊熊牛油火杖,将内里照的亮若白昼。 魏劭东向踞案独坐,郭兴一干来使列坐南向,公孙羊、长史卫权等北向陪坐。 美酒盛馔,宾主济济,把酒言。 二美人进献歌舞助兴完毕,于抚掌声中,走到魏劭的座前,左右下跪,手中各举金樽。有侍女倒酒。酒,呖呖莺声,向魏劭进献美酒。 魏劭纳酒,又命侍从赏二美人。 美人拜谢,退下后,郭兴望了眼坐于自己身旁的谋士夏宏。 夏宏会意,起身向魏劭进酒,笑道:“来此之前,某便听闻,燕侯命世之英,猛锐冠世,以少年而定北方,威加海内,人皆仰视,早心怀憧憬,今一见,方知燕侯非但武功盖世,更美姿容,意潇洒,若半天朱霞,令人心折。我之主公,家有一女,年正韶华,略有姿容,若蒙不弃,送来侍奉燕侯夫妇,以表我主公结好之心,不知燕侯意下如何?” 公孙羊神微微一顿,看向魏劭。 魏劭饮尽了杯中之酒,慢慢放下,方微微笑道:“多谢郭侯美意。郭侯千金,必定冰魂雪魄。请代为转告,劭十分,却断不敢如此委屈了她。盼另缔结良缘,方不辜负蕙心纨质。” 郭兴夏宏皆都一怔。 魏劭已娶兖州乔女为正,天下人皆知。郭荃自然也非要奢想将女儿嫁来为。方才夏宏话也说的很清楚了,愿嫁女为姬,想借此来稳固关系。 却没有想到,这样都被魏劭给拒绝了,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接不下话了。 公孙羊一阵齿酸。见君侯说完,面不改,自顾斟酒。 忙起身打圆场。 卫权受魏劭命,此前联络郭兴一行。见状,借敬酒附郭兴耳畔道:“非我主公拒你一家美意。之前亦有别家送女求嫁。主公一概不应。既从前不应,今也不好独取你一家。主公虽不取,只使君结好之心,主公却是悦纳,使君莫多心。” 郭兴这才尴尬稍解,心里却忍不住暗暗纳罕。 以送女求关系稳固,实是司空见惯。 他也曾听闻,魏劭与兖州乔家有不解之仇。 乔家便是以嫁女为魏劭的方式,才得以化解仇恨。 从前遭到薛泰攻伐,还得了魏劭出手,躲过一劫。 原本自家也想效仿,借此来稳固关系。 不想却被拒了。 只怪迟了一步,叫兖州乔家捷足先登。 作者有话要说: 猛锐冠世,美姿容,本是形容小霸王孙策的,此处借用。 第129章 宴毕。 魏劭见卫权似有话讲。急忙摆手,称如厕,大步离去。 卫权一路紧追魏劭,最后追他于西溷外,谏言道:“主公计定天下,正当广纳豪杰,归拢人心。郭荃主动送女,除结好于主公之外,也是为求稳固。主公当纳,却不知为何拒绝?我见郭兴当时目茫然之,想必心下不定,恐他疑虑,宽了几句,才见他勉强心安。我请主公三思!” 魏劭道:“我推都推了,你叫我再要回?不必说了,我方才吃多了酒,急如厕。” 说罢疾步入内。 卫权秉直,又不肯看人眼行事。自己认定该当的事,便定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才会罢休。 从前有一回,为劝魏劭纳他谏,足足追了他三天。魏劭最后无奈,应允才作罢。 魏劭也知方才自己拒了郭女,举止出人意料。是以宴毕一见卫权朝自己来,便立刻厕遁。 没想到他竟一路追了上来。 魏劭在里头屏住呼,磨蹭了半晌,直到听不到外头有动静,以为卫权走了,才出来。 不想他竟还守在门口。一个转身要再入内,已被卫权堵住了路。 “主公!诸侯一八妾!主公如今只得女君一人,多纳几房姬妾,天经地义。主公当纳!” 魏劭仿似未闻,抬脚要走,衣袖却被卫权从后牢牢扯住。 魏劭恼了,回头道:“今郭荃送女,我若纳,明再来一个,你再要我纳?我何来无穷水雨均沾?休再多言!” 卫权一愣。忙辩道:“主公曲解我意。我之本意,乃此次郭家示好,主公不纳,郭荃恐疑虑,不利于牢固关系。” 魏劭一把甩开了衣袖,怒道:“我谋天下,竟靠妇人裙带耶?”说罢大步朝前。 卫权觉得君侯此话似有理,只是又似有悖常理。 定在厕门外迟疑着,抬头忽看到对面公孙羊来了,急忙追上去招呼:“军师!你来的正好!” 公孙羊吃酒后,也是内急来此。远远一瞥见君侯和卫权于厕外身影,立马停住脚步,转身匆匆要走。 奈何已被卫权看到。听他在身后唤自己,只得停下脚步,面笑容走了过去。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