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勾起角,“那还等什么呢,走吧,我还有很多话想和姑说呢。” 两人出了门,一前一后下楼,来到大厅时,所有的人早已站立两旁等候,垂首,恭敬的喊,“恭九小姐!” 这一声,像是敲开心门的鼓点,澎湃着难以言说的情怀。 玉楼深深呼,轻而坚定的说了两个字,“回家!” “是!” 这一刻,金良和花伯老泪纵横,其他人也是热泪盈眶。 等这一天,他们都等了太久了,六十年啊,当年正值华正茂的人早已两鬓斑白,一代一代,终于盼到回家的那一天,不进祖宅,所有人都像是游的浮萍,现在,终于可以落叶归。 从玉楼出发时,是早上六点六分,焚香鸣炮、红锦铺路。 这个点,路上本不该拥挤,可今,整个京城都似乎沸腾了,倾城而出,只为了一睹玉家乔迁的风采。 而事实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盛大庄严的让人忘记了今夕何夕,只以为穿回到了百年前,人人屏息凝神,震撼着,惊着,来赴一场举世瞩目的盛典。 人很多,却井然有序,不需要警察来维护秩序,他们就都自觉的让开一条路,甚至连路上行往的车辆都不敢按下喇叭,唯恐惊扰了什么。 万众瞩目的所在,是一场庄严圣洁的仪式,归家的仪式! 参与这一场仪式的人,仿佛是从百年前穿越而来,所有人都身着古时的衣服,前前后后,像是分了几个方阵,着装也是不同,奏乐,焚香,打旗,驾撵,每一队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各司其职,神情专注而肃穆。 路上众人的视线与他们来说,都像是不存在,他们眼里只有一条路,通往家的方向! ------题外话------ 下午二更,么么哒。 二更送上 终于回来了 队伍行进的不快,因为他们个个都是徒步而行。 像是要一步步丈量回家的路有多远,没有人觉得前方的路遥远,更没有人觉得疲惫,再远再累,都没有六十年的等待更煎熬! 前呼后拥中,是队伍中一辆唯一的车,却不是现代的车,而是古时的马车,低调的华丽,矜贵而优雅,两匹雪白的马昂头并行,踏踏的踩在坚硬的柏油路上。 这一幕,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的融合。 壮观的队伍足有一百多人,绵延几百米,脚步坚定执着,像是前往圣地朝拜的虔诚教徒。 一路目不斜视的走过,很多围观的人下意识的跟随追逐。 有些实在走不动的,呆呆的注视着那些古老的画面远去,喃喃出声,“这不是做梦吧?” 有人接过话去,神情也有些呆愣,“不是,我已经掐过大腿了,很疼。” “那是剧组在拍电视剧?” “也不是,我看过了,全程没有发现录像的,你再看看那些人的表情,哪个演员能做到?” “那是……玉家真的在乔迁?” 这次接过话去的是一个老人,神情动容,看着远去的队伍,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是啊,真的啊,那些都是真的啊,玉家消失了六十年,终于还是回来了……” “这些画面也太神奇了。” “神奇?玉家本身就是神奇的存在,几百年的世家啊,整个z国也就这么一家了,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呢,还好,还好,天不绝好人呐……” “马车里坐着的人就是玉家的小姐了吧?” “嗯,只有玉家的小姐才能坐在那俩车里,没想到啊,玉家当年被炸毁,这些东西居然都还还在,什么都在,一个都不少……” “你是说,那些东西都还是原汁原味的老东西,不是新做的?”众人惊奇。 那老人眼含热泪,似乎动的不能自已,“是,都是过去的东西,不是新的,不是新的,马车,衣服,奏响的乐器,玉家的旗子,都是过去的……” 闻言,周围的人像是不敢置信,“老爷子,您怎么知道啊?” 那老人还痴痴的看着远处消失的队伍,喃喃道,“因为我曾经见过,远远的,看到过一次,不是只是不是乔迁,是玉家在祭祖,也是这样的排场,很威严,很壮观……” 众人闻言,都围拢过来,“什么?您看到过啊?什么时候?历史上真的有玉家啊?那为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呢,年轻一辈的人有几个知道的啊?” 众人七嘴八舌,那老人却不回应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跟在他身边的司机忙把上前搀扶着,挥开围着的人,“让让,我们家老爷身子不舒服,都别问了……” 众人见状,这才不舍得散去,带着那些疑问,有的又追了前面的队伍去。 “老爷,您没事吧?” 潘伯雄摇头,“没事,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一幕了。” “老爷,那您还要不要跟去?” “不了,我无颜去看啊,这样看一眼就知足了。” “老爷……” “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可是带了?” “带了,可是,老爷您真的打算把那样东西送给玉家?” “不是送,是物归原主罢了!” 马车里,玉楼神端凝,正襟危坐。 念北守在边上,安静而专注。 “这些都是从黄花溪的宅院暗室里运来的?” “是的,小姐,三天前开始准备,爷爷亲自挑选的。” “这些人呢?” “是世代居住在桃源村的人,他们也都是玉家的人,只是玉家,扈家,华家,金家,这些年留下来人少了些……” “会多起来的。” “小姐所言极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扈爷爷呢?” “爷爷在祖宅那边等着小姐呢,还有四家的叔叔伯伯们,还有四家的兄弟,都在那里等着您回家呢。” “都在?那玉琉山的金叔、还有远在秦岭的我父亲……”玉楼有些惊异,这些她还不知道。 念北含笑点头,“是的,还请小姐恕罪,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便瞒着您了,老一辈里,只有玉阙爷爷要伺候主子和夫人没来,念北不才,接了那个位子,叔叔伯伯们都在,秦岭的玉伯伯,玉琉山的金叔叔,守在祖宅的华叔叔,还有父亲,而年轻一辈里,除了金爷爷的孙子不方便面,其他人也都在,阿武,瑞安,月明,缺的那个位子珊珊接上了。” 闻言,玉楼好半响没有说话。 念北轻声问,“小姐可是不喜念北这般瞒着您安排?” 玉楼摇头,“没有,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的惊喜。” 除了父母不在,其他堪称圆了,要做到这一切,他需要多大的心思? 听到这一句,念北澄澈的眸子里涌动起一丝什么,低头,声音很轻,“这是念北的分内之事,小姐喜就好。” 玉楼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队伍不缓不慢的继续前行,成为京城一道最特别的风景。 快要到达祖宅时,玉楼忽然问,“那几家可是都顺利到了?” 念北点头,“小姐放心便是,魏家,慕容家,向家,那三位老爷子虽说已经退出,可手里的力量还在,他们若是想来,没有人可以拦的住,庄家和苏家,还有萧家,有两位少爷的人负责保护,一路也还顺利。” “其他几家呢?可有动静?” “赵家和司家都在观望,王家大房和三房的人都出手了,沿路安排了几波人阻拦,不过都被向大少安排的人暗中挡住了。” “祖宅那边呢?” “小姐放心,祖宅那边有我们的人,方圆几百米都有人看守,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好。” 八点八分,壮观的队伍终于停在了那条古老的汉玉街上,老街上保留着几百年前的模样,青石板的路,朱红的门,琉璃瓦,斑驳的墙,门口雄浑的石狮子,活了几百年早已参天的古树,这里安静了近百年,这一天,忽然都鲜活了,仿佛注入了第二次生命。 青石板的路早已被清水冲刷过三遍,空气中都似有庄严的味道,前来观礼的人原本等的有些焦躁,可看到队伍缓缓走过来,顿时都屏住了呼。 整个老街上,两头都站了人,中间是一条铺着红毯的路,一直延伸到那扇朱红的大门前,门前竟然是两座玉石雕刻而成的狮子,威风凛凛,气势人,光下,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门上此刻是空的,在等着什么。 门前站着一排排的人,最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后面依次,还站着两排,皆是古时装扮,低头弯,保持着恭敬的模样。 不远处,还有三位老者,神情动容,克制着颤抖,他们身边都有人搀扶,慕容秋白,向东,魏大圣,三人的面也难得庄重,望着远远而来的马车时,眸光才亮起来。 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庄墨和苏茂恒,苏思远也在,还有萧何父子,神情比起其他人来更为动一些。 再远一些,王锦和夏中天也在其中,此刻,几人的脸上神情各异,却无一例外,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然。 吉时到,古老的声乐响起,那是一排早已消失的编钟,钟声响起,悠远而庄严,一声声,直击人心。 九九八十一下钟声响过,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弯的更加虔诚,长长的一声长诺,回在这一条老街上。 “恭九小姐回家!” 这苍老的一声落下,其余人再次长诺了一声,响彻云霄,久久不落,“恭九小姐回家。” 众人的心头都似被什么击中,有些不能自己的震动。 马车的门此时缓缓打开,金良和花伯领着众人分列两侧,念北先从车里优雅的走下,这才弯伸出手去。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就见那人似从画中走来,芊芊素手伸出,手腕上莹白的玉镯耀眼生辉,暗红的裙衫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飞,随着她的走出,天地万物都忽然失了。 唯有那一抹矜贵庄严的红,唯有那发上象征着玉家小姐身份的玉冠,唯有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娇颜,唯有那从容而坚定、高贵而威严的气势。 这一刻,所有人在她的面前,都似忍不住想要弯。 这是属于玉家小姐独有的荣光和尊贵。 她一步一步走来,行至门口,忽然冲着大门缓缓跪下,一字一句,落地有声,“不肖子孙九楼玉回来了!” “请御匾!” 话落,金良和花伯亲手从两个年轻人手里把沉重的匾额接了过来,匾额上还蒙着红布,两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脚步却沉稳坚定,走到玉楼面前站定。 “开!”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