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朝月亮门那里看,那个影子已经消失了,苏云的态度软了下来,“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让她自己决定,你觉得可以保护她,可是有些时候……世事往往不如我们所想。 只要你惦记着她,我想她一定会受到的,也许哪天,她就想明白了,也愿意接受你。” 苏云言尽于此,程裴简若有所思。 - 下午,苏云想了想还是没去找程琳儿,她觉得她现在可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几天不在,她决定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看到了那双绣了一半的鞋垫,这是当时她给高景山绣的,没想到这么久都没绣完,亏得她那时还想出去买点布然后绣成手绢卖,真指望这个的话,估计她要饿死了。 拿起鞋垫她一边绣着,一边想着赚钱的事。或许是之前小王村的事影响了她,她想来想去都是关于宋嘉元还有他的白糖生意的,她在想她有没有可能也从中分一杯羹。 时间过得很快,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又到了晚饭的时间。赶紧出门伺候曹哲洲吃晚饭,然后她端着一碗牛回房准备喝了它洗漱休息。 这牛是厨房为曹哲洲准备的,里面还加了玫瑰,是曹哲洲最喜的,可是今天他不知道怎么的说什么也不想喝,所以现在就便宜了苏云。 打开门,进屋,小心的关上门,她刚要转身,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 苏云惊慌的挣扎,装牛的碗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牛洒了她一身。 “快!”说话的是一个男人,而且,听他的话他还有同伙。 很快,苏云的的手脚就被绑住了,嘴里也被上了东西。一个毯子兜头蒙下,苏云眼前一片黑暗,她觉自己被卷起来了,然后有人扛着她往外跑去。 从始至终,苏云都没看清绑她那些人的模样,这让她如坠冰窖。 第48章 这可是天农坛, 周围有无数侍卫守着的,怎么贼人现在都这么容易的进来了? 苏云的心怦怦直跳,试着转动手脚, 捆的很紧, 她半点都挣不开。想呼喊救命, 那更是不行, 嘴里堵得比什么都严实。侧耳细听,隔着毯子,她似乎听到一些声音,可是却不真切, 也不知道这些人要把她抗到哪里去! 看来现在是没办法了, 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想想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要绑她, 又为了什么。 她自觉最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能轻易绑她的,她觉得他们可能是王府的人。难道是镇南王?这让她打了一个灵,她还以为上次下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怎么办,谁能救她?毯子里又闷又热, 她一紧张, 顿时出了一身热汗,连呼也变得急促起来,而这时她脑中现出一个人,韩璋, 现在也许只有他才能救她。 这么想,苏云又有些恍惚,好像每次她遇到难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明明,她觉得他一点也靠不住的。 这时,她的身体一坠,似乎,那些人把她放了下来。从刚才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苏云越发肯定,绑她的人就在这天农坛里。 深呼一口气,她做好准备了。 只是,等了许久也没人替她掀开毯子,周围静悄悄的,好像刚才那些人全都走了一样。不会吧?苏云试着扭动身体发出声音,没人理她,她心中一喜,这倒是一个机会。 左右滚,毯子好像被系住了,本滚不开,她决定往上顶,希望能从毯子里钻出来。一下,一下,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到了一些光亮。马上就要成功了,她停了一下,攒了些力气,蹭的往上一顶。 “嘭!”苏云的上半身滚到了地上,姿势怪异。 “吱扭……”门开,韩璋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个人四目相对,韩璋似乎没什么表情,苏云却觉得他在笑,腾的一下,她的脸红的像火烧,又尴尬又气,情是他把她绑到这里来的,他神经病啊! 苏云还没想好怎么骂他,韩璋过来将她扶到上,然后给她解开了毯子。顿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中间还夹杂着某种很好闻又有点悉的香味,他突然怔住了。 苏云也闻到了那股味道,脸更红了,那是牛混合着她汗的味道,在毯子里捂了半天突然放出来,真的有点奇特。 骨碌一下,她滚到了里边,背靠着墙,她恼道,“你干什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上次让你弟弟帮我要身份文书,你也没给,我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件事了。 屋中是那股奇特的味道,韩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面,脸变幻不停。 苏云也朝他那里看去,很明显,那里似乎……变态吧!她又往后缩了缩,脑中现出些不好的画面,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 韩璋往前走,来到边,然后他竟然上了。 苏云往后退,退无可退,跟韩璋来了一个脸对脸。 “你,你想怎么样?”苏云想推开他,可是她的手脚还被绑着呢! 韩璋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灼热的呼到她的脖子上,她顿时又出了一身热汗,他不会是想……似乎是怀孕的关系,她的身体特别。 韩璋忽然抬起了手。 苏云心里害怕,“我怀孕了,你不能那样,不然孩子会有危险的。”说完,她也傻眼了。 怀孕前三个月同房一定要小心,尤其苏云之前动过胎气,大夫曾经嘱咐过她,这些天不能行房,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她却十分后悔。 寂静、灼热,苏云的脑仁腾腾直跳,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韩璋又会怎么对她。 忽然,韩璋站了起来,有些嘲的道,“你还真舍得下血本,你身上的味道明明是牛还有玫瑰的味道。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他还以为她在骗他?苏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知名的恼怒,“你怎么不去死!” 韩璋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你再说一遍?”刚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按理说,这种情况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她做他的人,一辈子替他保守秘密,要么,他就杀了她,而苏云似乎选择了后者。 苏云其实说完也后悔了,人为刀俎我为鱼,她说这个有什么用,垂下头,她不说了。 韩璋负手,“皇上去哪里了?” 苏云抬头,他在跟她说话? 韩璋盯着她,那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苏云觉得莫名其妙,“你就是为这个把我绑过来的?” 不回答,那就是,苏云更气了,“我这些子一直在山里,你不会不知道吧?皇上,我都多少子没见到他了,我怎么知道他去哪里了。” “你今天才回来,皇上就失踪了。”韩璋道。 苏云也愣住了,皇上失踪了?忽然,她想起上辈子皇上也失踪过一段时间,好像是为了竹鼠,这辈子她先把竹鼠给他送去了,怎么他还来这一出呢? 看苏云若有所思,韩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绝对跟她有关。 苏云后知后觉,赶紧解释道,“我真不知道,自打回来我就一直在院子里伺候小公子,本没出去过,不信你可以去问。” 韩璋早就查了,确实,她没见过皇上。可是直觉,他就觉得她应该知道皇上的下落,而他这种直觉基本没错过。 苏云恼了,“皇上不见了凭什么来找我,我又不负责看着他,你是他身边的人,锦衣卫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若不是下午程裴简来闹,皇上本不会失踪。”忽然,韩璋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从哪里来的了,“你一回来,好像就见过他,随后他就来闹了。闹完,他又去见你……”他的话意味深长。 苏云真觉得自己冤枉,“他见我是为了他女儿的事,跟皇上无关。” 韩璋却不管,“你最好出皇上来,不然锦衣卫的手段你不会想尝试的。” 苏云简直气炸,他就这么对她?她肚子里可还有他的孩子呢,怎么,他想一尸两命?“那好啊,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刷拉拉的滚了下来。 韩璋沉默了,真的对苏云用刑?“给你三天的时间。”说完,他转身而去,再不走,他怕他会心软。 苏云将头埋在膝盖间哭泣不止,她觉得他一定是她的克星,才会每次都栽在他手里。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每次倒好像她欠他的一样,韩珩的事情是,皇上的事…… 她忽然抬起了头,或许,她还真知道皇上在哪里,可是她凭什么告诉他?上次的事他就没有履行承诺,这次……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好啊,他想找皇上,来求她啊! “人呢,来人?”苏云大声道,她刚才想错了,现在她才是那个占据有利条件的那个啊。 韩璋就在隔壁屋子办公,闻言他又返了回来,“怎么?” “放开我。”苏云推推手上还有脚上的绳子。 她的态度跟刚才比几乎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韩璋不解,但他还是从墙上出了一把宝剑,朝着苏云的手脚一点,她手脚上的绳子便应声而落。 苏云活动活动手脚,好疼。站起身,下,她道,“我饿了,还有,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洗澡。”身上这牛味现在让她难受。 韩璋忽然笑了,“你还想什么,是不是要我伺候你?” 苏云是这么想的,可是韩璋的声音冷飕飕的,她决定先降低一下要求,一步步的来,“不用,我就是饿了,我一饿,头就晕,很多事都想不起来。”她意有所指的道。 韩璋看着她,果然,她是知道的,“好,我让人给你送饭。” “还有洗澡水。算了,太麻烦,我还是回去吧!”说着,苏云要往外走,在这里洗澡,她还没那么大的心。 韩璋手里的宝剑一横,拦住了苏云。 苏云瞪了一眼他,好吧,不走就不走,坐下,她道,“饭!” “皇上呢?”韩璋问。 “你刚才不是说给我三天时间?你急什么,还是,你一向都这么不守诺言。”苏云嘲讽道。 对于上次的事韩璋也是心中有愧的,没再说什么,他把宝剑一收,往外走去。 不得不说,他收宝剑的动作真如行云水一般洒,那白衫,那晃动的剑光,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鹤一般,看的苏云暗自嫉妒,老天眼瞎了吗,给他这么一副好皮囊。 等到他走了,苏云关上门,从墙上出那把剑,先赞叹了一声,好一把宝剑!自己也试着挥了起来,呃,好沉,差点手,完全没有美,她叹了一口气。 韩璋在外面看着窗纸上舞的纤细影子忍不住笑弯了眼,他这把长河跟他弟弟的蝉鸣是用同一材料由同一个人打造的,可是韩珩的匕首轻如蝉翼,他的长河却是普通宝剑的两倍重,平常没用过的人拿起它来肯定不习惯,何况苏云一个娇弱女子! 对了,他记得他匣子里还有一把短剑,那剑跟蝉鸣、长河是一套的,倒是适合女子用。不对,他在想什么,摇摇头,他消失在夜中。 这边,苏云将宝剑放入剑鞘中,开始思考跟韩璋提什么条件好,这次,她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冲动了。当然,她也要先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不然韩璋发现自己被骗了,还不吃了她! 第49章 冉思姻从马车上下来, 看着天农坛那巍峨的建筑,思绪一下回到了六年前的昌林府,那里也有天农坛, 只不过它后面没有梨花似雪, 而是种了桃树。 那时, 她还是云英待嫁的姑娘, 祭上,只一眼,她就倾慕上了那个男人。他在大片的桃树下专注的弹着琴,无数花瓣落下, 直衬的他如谪仙一般。 她是知府嫡女, 他是韩家名江南的才子, 虽然是旁支, 但以他的才气, 功名唾手可得,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定下了那门亲事。 那时她真的以为他就是她这辈子的良人了,可是谁料到,韩家获罪, 覆巢之下, 他也被押解进京…… 冉思姻现在是户部侍郎虞正清的三儿媳妇,父亲虽然已经卸任,但她有一对乖巧的儿女,丈夫也对她一心一意, 所以她的子倒是很顺遂。只是十几天前,这一切都变了,韩璋突然下令将她公爹给抓了起来,之后就没了消息,生不知死不明的。 她跟韩璋以前的事不是秘密,即便是现在,她大嫂也偶尔会酸她两句,现在出了这种事,全家的矛头一下全指向了她,说韩璋这是为了报复她悔婚才针对他们家的,不然怎么抓了人不宣不判呢! 冉思姻不确定,这六年来,韩璋都知道她在哪里,可是他从没找过她,现在…… 虞家人开始还骂她,说她连累了他们,可是后来,他们都跪下求她,求她去找韩璋,求她救救他们,其中甚至包括她一直以为很她的丈夫,他明明知道她去找韩璋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还让她去。 就因为韩璋是太监他就放心了吗?冉思姻想笑却笑不出来。 通报,韩璋竟然让她进去,冉思姻心里竟然隐隐有丝得意,原来,他真的没忘了她。 韩璋的书房,他坐在桌子后面看着文件,冉思姻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刚才她已经给他行过礼了,可是他都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甚至从始至终,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她十分不安。 六年没见,韩璋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风神俊茂,甚至,他比以前更引人了。如果说以前他是谪仙,那么现在他就是魔神,这种危险而冰冷的觉让冉思姻的心跳不自觉的在加速。 这样一个人,他喜自己,对,他一定还喜自己,不然他不会抓她公爹的,冉思姻安自己,现在他看着冷静自持,可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化成猛虎扑过来,将她在身下……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