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给炤宁的东西,是进一步证明太子居心叵测布局谋害的力证,但无关如今、后。江炤宁要是想让她在后鼎力相助,便要尽力帮她找到凶手——“往后你要是想知道更多,我觉着划算的话,绝对实言相告。” 炤宁轻轻地笑,“我不舍得让手里的人为此事劳心劳力。”太子妃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她再不接受这笔买卖未免太傻,但是为了这档子事耗费人力,不大划算。 太子妃听了则是欣喜,笑道:“既然舍不得心腹百般忙碌,何不亲力亲为以图事半功倍?我得空便邀你同回娘家、去陆府做客,如何?” 炤宁问道:“有像样的名头么?”她与太子妃相形出入,没个拿得出手的理由是不行的。 太子妃缓缓一笑,“没有。但我会想法子。” “好,我等着。”炤宁绽出笑容,“只要你能做到,我便会尝试探究原委。如你所言,告知与否是一回事,我会不会帮你惩戒凶手是另一回事。若是对你我都有益处的话,我当然要如实相告。当然,这些的前提是我明了原委,查不出便没法子了。” “你肯承诺这些,已然足够。”太子妃笑容中终于有了一丝明朗,“我不耽搁你了,先行回府。我命人给太子的书房放了一把火,他回去定然大为光火,我要回去等着被责难。” 炤宁看了看手里的小册子,心知这是太子妃从太子书房里偷出来的,便忍下笑意,省去挽留的客套话,送太子妃离开。太子要是知道发不声不响地把他卖了,不知该是何种心情。 太子妃上马车之前,提醒道:“你要明白,甚至可以叫人验证,书册是太子几年前写成,画作是太子这几年陆续作完。”这件事情上,她不介意好人做到底——太子不是对江炤宁又又恨么?那她就不妨让他又又恨的女子更忌惮并且更为痛恨他。 炤宁只是报以清浅一笑,“多谢。但你要记得说过的每一句话。”太子妃给她机会走进陆家、佟家,但这只能让她深入了解这两家的底细,不意味她真的会找到太子妃的仇人。 “所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太子妃抿一笑,上了马车。 炤宁回到房里,一页一页看完那本小册子,再逐一看过太子那些画作,心活见鬼的觉。 这是绝不可能却分明发生过的事情。 她带上这些东西,去了燕王府。 第039章 争锋 第039章:争锋(上) 上午,师庭逸估摸着时间,去了里。先去的是太医院,随便找了位太医给自己换药。 沈大夫随他进京之后,比他还忙,要去拜望仰慕的名医,走访医馆药铺,得知了几例疑难杂症,每登门为患病之人把脉调整方子。 对他的伤病,沈大夫就快懒得理了。怎么样的伤病都需好生将养,可他一直没空静养,气得沈大夫说药用在他身上本是浪费。 太医院自是不敢怠慢,由知晓他病情的吴医正为他把脉——上次他发病,是吴医正为他诊脉开的方子。 把脉之后,吴医正面凝重地提醒:“殿下伤势反复,全无好转迹象。若不好生调理至痊愈如初,后患无穷,来年一旦复发,足以取人命。殿下的当务之急是留在府中静养,万不可劳心劳力。” “知道了。”师庭逸一笑,“等会儿去请个安,便回府修养。后少不得要请你前去府中诊脉。” 吴医正松了一口气,“这是自然。”哪个行医之人,都喜听话的病人。 换药之后,师庭逸转去御书房。 皇帝见了他,没个好脸,也不问他为何前来,只是申斥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昨没顾得上叮嘱,哪想到他今便又来了,折腾什么呢? 师庭逸失笑,“父皇何时将儿臣足了么?” 皇帝瞪了他一眼,“军务处理得不错,这上下没有要紧的事情,你只管好生将养,在府中处理些要紧的事情便可。” “儿臣前来正是要说此事。”师庭逸笑了笑,“往后要遵医嘱修养一段子,不能每进请安上朝堂,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早该如此。你身子康健便是尽孝。”皇帝面有所缓和,看到跟随他进来的太监捧着三幅画,道,“给我的?快拿来。” “是江四小姐所作。”师庭逸转手接过三幅画,送到皇帝面前,“昨自江四小姐那里偶然得见的。她担心不够好,一直踌躇着,想画出更好的再呈给您。我瞧着却是无可挑剔,便抢了来借花献佛。”他当然不能照着炤宁存心讨好的原话说,言语委婉些,皇帝便会被哄得更高兴。 “是么?”皇帝笑开来,“水墨画还是工笔画?” “工笔画。” “既是送我的,是不是画的我?”皇帝亲手将一幅画展开来,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已笑开来。 崔鑫往前走了两步,探头看去,亦是惊叹。 画中的皇帝,负手立于竹林外,一身明黄,神悠然惬意,眉宇畔隐含笑意,衣摆随风轻扬。在他身后不远处,是含笑的崔鑫和难得面温和的韩越霖,两人似在谈。是上午的竹林,光影透过翠竹林,细碎地洒下来,那种光晕没法子画出,三个画中人却给人被光晕笼罩的觉,因此愈发传神,比真人还要好看。 “这是……”崔鑫觉得画面似曾相识,竭力思索着。 “这是在老四的府中,”皇帝将话接过去,“他重建后园完工那年,朕曾带你和越霖前去赏看。对,那朕命老四唤了炤宁过去,问她哪些地方是她出的主意,又是如何想出来的好点子。”是这样,那孩子画的是走近时看到的这一幕。 “对对对,”崔鑫猛点头,已是笑开了花,“江四小姐真是神来之笔啊……” “最难得是把你也画了进去。”皇帝笑着睨了崔鑫一眼。 崔鑫喜滋滋地点头,“这是奴才天大的福气。” 皇帝这才按捺住喜悦之情,凝神赏看。竹林外的石桌上放着紫砂壶紫砂杯、一把象牙折扇,缀着红宝石坠子,往上看,有一只展翅高飞的小鸟。他和崔鑫、韩越霖从头到脚的佩饰,都刻画得清清楚楚。 “炤宁这绝佳的记,真是到了惊人的地步。”皇帝叹息道。只要她愿意记得的场景,便能长久地存在脑海,一丝遗漏偏差也无。 “您再看看这幅。”师庭逸取过炤宁给皇帝画的另一幅图。 第二幅图,画中情形是廷宴席间的皇帝。皇帝龙袍加身,不怒自威,难掩帝王摄人的气势。巧的是这幅画里也有崔鑫。崔鑫站在皇帝身后,神专注恭敬地看着皇帝。炤宁捕捉的正是皇帝要吩咐何事的那一刻。画面的背景无疑是富丽堂皇,十足的天家气派。 两幅画,画的是皇帝两种情形下的意态,无一不是刻画入微,栩栩如生。 皇帝无法分出伯仲,都是喜的,“好,好。”他连声称赞着,要看第三幅。 师庭逸却道:“这幅是送给母后的。儿臣等会儿送过去。” “我看看都不行?”皇帝自顾自展开来看。 皇后这一幅,取自她四年前寿宴上走入殿堂的一刻,华服加身,容颜秀美,神柔和,气度雍容之至。 “她瞧见不知该有多高兴。平里画师给她画的肖像,她总是不意。”皇帝笑呵呵地道,“这下好了,炤宁了却了她一件憾事。”收起画来,他故意问崔鑫,“你觉得哪一幅更好?”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