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好。” 许哲忍不住赞叹道:“真的是好。” “谢谢许导。” 时渺走下,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衬衫。 他没有再去看贺言西,而是很安静地坐到了旁观的座位上。 夏庭晚在那一瞬间到背脊突如其来地紧绷起来。 他从未想到过,一个比他年轻五六岁的男孩,竟然能在他面前表演出了最具有爆发力的一出戏。 时渺演绎的顾非——沉默,却也是那么强大。 勇敢地抚摸自己,把贺言西狠狠下来接吻时,蛮荒却也妩媚。 原始的、糙的情,倔强又有力的渴望,烈焰一般在夏庭晚的心口燎过,他甚至几乎忘记了时渺全程都是穿着衣服的。 他到紧张,却又前所未有地亢奋。 时渺是他演艺生涯中遇到的前所未有过的劲敌。 这个男孩子比他年轻,演戏比他更有爆发力,甚至也大概比如今的他美貌人。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心中竟然好像也觉不到任何畏惧。 许哲并不多耽误时间,转过头看向夏庭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问道:“庭晚,你要吗?” 许哲知道夏庭晚身上的伤痕,让他演戏,一直都比其他人其他人多一重畏惧和痛苦。 夏庭晚站了起来,他了口气,对着许哲地笑了一下,很坚定地轻声说:“老师,我光了演。” 多年前拍《鲸语》时,为了最后跃海那场戏,许哲跟夏庭晚做过很久的工作。 后来拍摄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许哲就只有几位摄影师。 可是他还是很介意。 那时候的他,尚不能面对自己一身来自暗童年的斑驳。 夏庭晚光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单人时,贺言西的目光不由扫向了他身上那一片伤疤时,不由楞了一下。 可夏庭晚的心情却很平静。 他既没有想到身上的疤痕,也没有想到时渺和贺言西之前的戏,就这样心无旁骛地仰躺在上。 在等待的时候,他仰头看着贺言西,忽然轻声道:“辛苦了。” 在那一刻夏庭晚是很诚恳的。 其实以贺言西影帝的身份,本不需要来为另一位搭档的试镜亲自对戏,更何况是一天连着和四个演员试镜,这样的连续入戏哪怕对于一位专业演员来说,都是很损耗心神的事。 贺言西似乎有些吃惊,随即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低声说:“没事。” 远处传来助理倒数的声音。 三,二。 夏庭晚平稳地呼着,以这样的角度看着坐在画架前的贺言西,这个男人英俊的面容像是水中的倒影一般缓缓摇曳起来。 渐渐的,幻化成了徐荣的脸。 一。 灯光打在了身上。 夏庭晚深了口气,侧过身体,用一只手托着脸看向贺言西。 同样的剧情,再次重现着。 贺言西握着画笔,一边画一边说:“我人体画画得不多,尤其更没怎么画过男人的,因为我总觉得吧……” 他接着抬起眼偷偷打量一下夏庭晚。 夏庭晚看着贺言西。 他的眼神也是专注的,可是里面落点却和时渺有着微妙的不一样,他看着的——是贺言西的嘴。 那一张一合的,单薄的、轮廓清晰的瓣,对着他慢声细语。 从里面淌出来的声音,像山涧里的清泉。 夏庭晚把额头的碎发到耳后,他把肩膀向贺言西倾泻,出半边白皙的耳廓,像是想要更清楚地听到贺言西的话一般投入。 贺言西身子忍不住向前贴近,随即却又马上用力向后缩去。 他清了清嗓子,“顾非,其实你好看的,我、我……” 他的语声情不自地一颤。 夏庭晚出神地听着,听到“好看”两个字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刹那。 他侧过头去,身体忍不住一缩,用手卑怯地遮掩住了一些右脸上的伤疤。 面前的人是他心的人。 当他用那动听的声音夸他好看时,他却忽然悄悄慌张起来。 他是个说不出话的哑巴,他的脸上有一道消不去的疤。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他不是那样的。 贺言西出神地看着他,忽然轻轻伸出手,试探着摩挲着他脸上的疤痕。 那是一个他刚刚和时渺对戏时完全没出现过的动作,也并没有出现在剧本上,可是却行云水一般自然。 贺言西磕巴着说:“顾非,我第一次见你,就这么觉得,一直没好意思跟你说。你谈过吗?我、我意思是,你……谈过女朋友吗?” 或许是面前这个人拥有着和他同样慌的心跳声。 夏庭晚放下心来,他挨着贺言西温暖的手掌,垂下眼帘羞怯地浅浅笑了一下。 他的手慢慢向下,从搭在部慢慢抚摸着自己光着曲起的大腿。 指间停留的位置,与双腿间蜷着的那个隐秘部位暧昧地只隔了几厘米。 贺言西低头看着他,抚摸着他脸颊的手情不自地在颤抖,喃喃地问道:“你、你做过吗?” 夏庭晚抬起头,眼神亮得像是在寂夜中点起了一簇火苗。 他的五指忽然狠狠地攥紧大腿内侧的软,由于过于用力,白皙的皮肤上霎时间留下几道红的痕迹。 他冲贺言西摇了摇头,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混干涩的声音。 哑巴的回答没有任何含义,像是望被闷在的天里。 贺言西的目光从夏庭晚的脸上移到他的身体,又看向他的脸…… 他的喉结克制不住地起伏,有那么一刹那,夏庭晚几乎能够觉到贺言西身上真实地突然变得炙热的温度和鼻息。 贺言西的眼里,泛起了一抹兽似的赤红,他喃喃地说:“我也没、我也没,我和你一样……” 男人一边嘀咕着一边子的动作冲动又迅速。夏庭晚凑过去主动抱住了他。 贺言西狠狠地抓住揪住夏庭晚的发丝,迫他仰起头,可是对视的那一瞬间,却又忍不住重重地推开了把夏庭晚推得撞在墙上。 夏庭晚发出一声闷哼,做出暴力行为的贺言西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望向夏庭晚。 他的眼里透着一股稚的可怜。 夏庭晚几乎到自己的腔里发出了一声难以自抑的呻。 贺言西高大、英俊,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他本是更男人的那一方。 可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着自己情世界的时候,在第一次真诚面对自己滔天望的时候,却也是那么的狈和无助。 夏庭晚望着贺言西,前所未有的、细密的怜之情,在那一刻将他挟持。 他痛得咬紧了嘴,可是伸出手,从上至下,缓慢地抚摸着贺言西努力想要停止的背脊,像抚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贺言西双手捧住夏庭晚的脸蛋,他眼里是近乎害怕的神。 夏庭晚眼里渐渐泛起了泪光,他环住贺言西的脖颈,两个人一同——慢慢倒在了狭窄的单人上。 他看着贺言西的嘴,渴望地扬起下巴索吻。 “别怕——” 他说不出想说的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咕哝和哑的呻。 他的身子是软的。 他柔情得近乎妩媚,可同时又包容得无比强大。 你不要怕。 我同你一样啊。 一样孤独,一样寂寞。 情太深,深得像是会把人淹没噬。 可是我们会一起潜进去—— 去天上、去地下,去最甜的梦里。 贺言西深深地吻了他。 那一瞬间,夏庭晚仿佛觉到了他们之间真真切切相互勾连着的悸动。 他怀中的男人,是徐荣,是他孤独了二十年多中生命唯一的斑斓。 贺言西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夏庭晚紧紧地抱着贺言西宽厚的肩膀,自己也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渐渐的,两个人的颤抖的频率都像是合二为一,他们不断深吻,光影错间,夏庭晚看到贺言西长长的睫动情地颤栗着。 夏庭晚闭紧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吝啬地了下来。 情,绵延的、的情。 倾盆大雨从相互摩擦着的肌肤里一滴滴密密麻麻渗透出来,穿过了厚重云层—— 降落到人间。 就在那一刻,灯光猛地打亮。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