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她美。 珞珈站起来,上前几步,盈盈一拜:“珞珈见过潆侧妃。” 她听见侍女小声说:“主子,她就是王爷养在曲水苑的那个狐媚子,这半个月王爷夜夜宿在曲水苑,这才冷落了主子。” 珞珈暗道不妙。 苏暮容有一正妃二侧妃,其中最受宠的就是这个潆侧妃,但那是在珞珈出现之前。现在珞珈得到了苏暮容全部的宠,潆侧妃遭冷落,自然对她怀恨在心。 苏暮容今带着正妃入赴宴去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如此良机,这位潆侧妃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早知道她就乖乖呆在房间里练字了,或者和如墨一起去看赛龙舟也好,都比和苏暮容的侧妃撕强。 “抬起头来。”潆侧妃冷冷道。 珞珈抬头,对上三道不友善的视线。 “主子,”一名侍女道,“她跟您比差远了。” “呸,”另一名侍女道,“她哪配跟主子比。” 珞珈:“……” 两位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瞎的? 我这张脸明明甩了你们主子好几条街好吗。 潆侧妃使了个眼,两名侍女立刻朝珞珈走过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紧接着膝弯处也毫无防备地挨了一记狠踢,珞珈“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个侍女尖声道:“是谁教的你这般没有规矩?一个无名无分的野女人罢了,见了侧妃竟然不行跪拜礼,我今天就教教你‘规矩’两个字怎么写。” 珞珈:“……” 这个世界的人是怎样?动不动就打人耳光。 突然想起来鸣翠打她那一耳光的仇竟然忘了报,不如今天就一并把气出了。 潆侧妃恻恻一笑:“不如把她带回玉苑去,好好调教一番。” 珞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紫薇被容嬷嬷关在小黑屋里疯狂扎针的画面,顿时一凛,心知一旦被抓回去肯定完蛋,必须先发制人。 她猛地拔下在发髻上的红豆钗,攥紧,用力朝站在身边的侍女腿上扎去,听到一声惨叫后,又立即去扎另一名侍女的腿,又是一声惨叫。 double kill。 潆侧妃显然被这出其不意的剧情吓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到珞珈朝她冲过来她才意识到要躲,可是已经晚了,珞珈一手扯住她的头发一手抓着她的领子,使劲把她往亭子边上拽,然后用力一推,潆侧妃便尖叫着“噗通”一声掉进了莲池里,变成了落汤。 triple kill。 两名侍女吓疯了,一个尖叫着“来人呐!快来人呐!潆侧妃落水啦!”,另一个已经跳进莲池去救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珞珈立即逃之夭夭,还不忘捡起自己的扇子。 她没有回曲水苑,在苏暮容这个护身符回来之前,整个逸王府都不安全,所以珞珈直接跑出了王府。 她这张脸太容易招来狂蜂浪蝶,所以珞珈用手帕做面纱把脸遮住,左右无处可去,于是去长清河看龙舟,说不定还能找到如墨和她作伴。 可惜长清河两岸人山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珞珈放弃了,找了个凉的地方坐着看赛龙舟。 她对一切体育活动都兴趣寥寥,周围观众又吵得她耳朵疼,没看一会儿就起来走了。 路过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被包子的香气一勾,突然觉出饿来,可是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她在王府里被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本用不着钱。 于是她寻了个当铺,把耳朵上戴的一副珍珠点翠耳环给当了,得了二十两银子。 她先去酒楼吃顿好的,又去客栈开了间房。 离天黑还早,她总不能一直在街上晃,不如开间房歇着。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眼一闭一睁,天就黑了。 珞珈退了房,打算回王府。 可是她不知道路,古代又没有打车服务,只好边问边走,好不容易回到逸王府的时候,她两条腿都累筋了。 如墨正在王府门口急得团团转,一看见她就哭着跑过来:“姑娘!你可回来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珞珈抬手给她擦了擦泪,笑着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王爷呢?从里回来了吗?” 如墨哽咽着说:“早回来了,又出去找你了。” 珞珈一愣:“王爷亲自出去找我吗?” 如墨点头:“王爷刚从里回来就去了曲水苑,说是里赏了好吃的要拿给姑娘尝鲜,可到处找不见姑娘,这时潆侧妃找了来,说姑娘刺伤了她的两名侍女,还把她推进了莲池里,意图谋害她,求王爷治姑娘死罪,可王爷听后却哈哈大笑,立即带了人出去寻姑娘,到现在还没回来。” 哈哈大笑? 她把他的宠妃推进了莲池里,他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呵,男人。 珞珈说:“我们先回去吧,我今天走了得有二十里路,出了一身汗,只想赶紧洗个澡躺上。” 如墨破涕为笑,忙扶着她进府,突然想起来问:“姑娘,你怎么会和潆侧妃发生冲撞?” 珞珈笑着说:“她说要把我带去她的玉苑调教,我想着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就拼死一搏,先用发钗刺伤了她的侍女,又把她推进了荷塘里,然后就逃出了王府。” 如墨听得眼睛都直了:“天啊,姑娘你……太厉害了。” 珞珈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可不想红颜薄命,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一主一仆边说边回到了曲水苑,如墨立即伺候珞珈沐浴。 曲水苑里有一个小型泳池,泳池里的水是天然温泉,即使是夏天泡在里面也很舒服。 珞珈解开发髻,让如墨帮她洗头。 古代没有洗发水,洗头发用的猪苓,里面加了香料,洗完之后还香的。 刚洗完头发,苏暮容就急冲冲闯了进来。 珞珈忙说:“如墨,你下去吧。” 如墨生怕苏暮容治她的罪,弓着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苏暮容走到池边,开衣摆蹲下来,俯视着水中的珞珈,似笑非笑地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本王的侧妃也敢谋害,她今天若是淹死了,你说本王是杀你呢还是不杀?” 珞珈趴在池边仰视他,不卑不亢地说:“那莲池的水尚不及,淹不死人的。” “还敢狡辩?”苏暮容哼笑一声,“看来是本王素太宠你了,才让你如此胆大妄为,今若不好好惩治你,恐怕你连本王都敢……” 不等他说完,珞珈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苏暮容就被她扯进了泳池里,“噗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苏暮容很快站稳,抹一把脸上的水,又气又笑地看着珞珈,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珞珈走到他面前,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轻笑着说:“我方才有谋害王爷之嫌,王爷打算如何惩治我?” 苏暮容见过许多美人,或清纯,或妩媚,或端庄,或丽。 但是既美又有趣的,她是第一个。 他搂住她的,让她更紧地贴进他怀里,附在她耳边低哑着嗓子说:“便罚你永远陪在本王身边,可好?” 珞珈笑着说:“只要王爷喜,珞珈便永远是王爷的人。” 苏暮容道:“自今起,不许你再唤我王爷。” 珞珈问:“那我唤你什么?” 苏暮容道:“唤我容郎。” 珞珈:“……” 妈耶,皮疙瘩掉了一池子。 第51章 祸闱07 在温泉池里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苏暮容才把珞珈抱回房间,相依而眠。 珞珈躺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昏昏睡,苏暮容却突然开口:“三天后,我会送你入。” 珞珈陡地有了神,顿了一会儿,才抑着喜悦低低地“嗯”了一声。 苏暮容亦沉默了片刻,柔声问她:“你想入,还是留在我身边?” 珞珈搂紧他,缓缓地说:“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我当然想留在你身边,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不报,若手刃仇人后我还能活着回来,容郎……可还要我?” 苏暮容不答反问:“你可知,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珞珈故意沉默片刻,说:“容郎最想要的,当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苏暮容微讶:“我知你慧黠,竟不知你慧黠如斯。” 珞珈说:“容郎乃先帝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你想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再正常不过。” 她微微一顿,接着说:“我还知道,纵情声、溺于喧嚣只是容郎的保护,真正的你有鲲鹏之志,如今所做一切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迟早有一天,容郎定会潜龙飞天,直冲九霄。珞珈虽卑不足道,但也愿为容郎的宏图大业尽一份微薄之力,死而不悔。” 这番话既诉了衷情又表了忠心,珞珈都忍不住为自己的口才点赞,她瞧着苏暮容的神,似乎大为触动,看她的眼神里的都是,只是不知道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这半个多月来,苏暮容对她极尽疼宠,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笫之间更是轻怜温柔缱绻,情话说了几箩筐,珞珈表面作戏逢,心里却清楚得很,苏暮容在套路她。 他无非是想,让她死心塌地地上他,然后心甘情愿为他所用。得到了一个女人的情,就等于得到了她的全部,甚至是命。古往今来,为而生为而死的女人多不胜数。可惜,她不是这样的女人。但她要让苏暮容以为她就是这样的女人,这样以后的合作才能愉快地进行。 “我不会让你死的,”苏暮容看着她,动情地说,“待我登上高位,身边必有你的位置。” 珞珈把脸贴在他的心口上,低声道:“有你这句话,足矣。” 煽情结束,苏暮容说回正题:“每年端午之后,里都会采招女,少则几百,多则上千,此时送你入再合适不过。女须是良家子,所以我给你安排了假身份,乃一小吏之女,明你便搬过去与假父母小住,不便可入。至于入后的各项检查,我自会安排人放水,你不必忧心。” 珞珈问:“都要检查什么?” 苏暮容道:“项目繁多,难以尽言,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要验明是否乃处子之身。” 珞珈:“……” 现代医学都不一定能完全准确地验出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古代能验? 她是不太信的。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