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别这么说悠然,都是我家月嫂不对。”欧白姗推了一下还在嗒不停的蔷婶,“还请爸爸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大人之间的争执不管谁对谁错,不能影响到小孩,厉竞喝可是等不了,如果到时候她没有改过,还是不能让悠然意……” 蔷婶跪地,爬到叶悠然身边,抓着她裙子摇晃,“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到让你意为止,二少,我再也不敢阻止你进入大少的房间了,我错了……” “站起来!”厉邵元打断她,“去照顾厉竞,没人赶你走。” “是是是,谢谢老爷,谢谢厉夫人,谢谢大少。”蔷婶赶紧从地上起来,三个人都道了谢,然后畏畏缩缩的望了眼叶悠然,低头走出去。 “悠然,原来你是因为二楼的房间才生气的?”欧白姗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悠然,嫌她大惊小怪,“就这么点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你这脾气也太……”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别扭的笑了笑,“我主要是觉得你不经常回来住,而我带着两个孩子睡三楼太远了点,你要是介意,那我重新搬上去。” 厉邵元缓缓走到叶悠然面前,“需要你大嫂搬吗?” 姜花虽然没动,但是她浑身陡然绷紧,做好了保护叶悠然的架势。 可是,欧白姗好死不死的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和冲到叶悠然身边的最近距离。 叶悠然对上厉邵元的视线,他的眼睛虽然漆黑,但是眼白部分血丝很多,还隐隐发黄,显得浑浊,直直盯着人时显得狠诡谲,叶悠然想到他打厉承勋时下手没个轻重,是有些胆颤的,但她不是他孩子,只是儿媳妇,他应该没那么不懂避讳。 可惜,她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需要你大嫂给你腾地方吗?”厉邵元不等她回答,紧接着吼道,声音如雷贯耳,叶悠然眉头皱起,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可是,他突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躲在门外偷看里面的蔷婶,摸了摸自己被姜花掐的地方,笑出了声,格外的解气! 薄书容刚才还在心里偷着乐,恨不得厉邵元狠狠的甩叶悠然一巴掌,或者让她跪下。 可是,他竟然掐她,歇斯底里的嘴脸都快凑到叶悠然脸上去了!不成体统!是一个长辈能做的事情吗? 知道他生气没顾上这些细节,但是,薄书容还是气得不轻,公公掐儿媳,肌肤难免大面积接触,别说在寻常人家不多见,豪门里更是鲜见。 她都替他羞愤得慌! 好你个厉邵元,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而欧白姗,却没想到事情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这也多亏,她在公司里在他面前给厉承勋和叶悠然上眼药! “你丈夫在公司里嚣张跋扈,你在家给我闹得飞狗跳,真不愧是夫!”厉邵元咬牙切齿,口水都到了叶悠然脸上。 叶悠然的脖子连带着下颚,都被他卡在大手上,她气都艰难,更别说发出一个字来。 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不怕。 她被迫仰着脸,也不挣扎,只是漠然的望着厉邵元,眼神带着俯视一切的傲气,还有浓浓的不屑。 俨然,就是另外一个厉承勋! 这怒了在厉邵元心中三十多年的怒火,从小到大,厉承勋就是这样,小小年纪时就跟他对着干,打他多少次他都不怕,从不长记,但是也不还手,就这样死死忍受着,用那双跟薄书容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他,让他从心底里发寒! 想想他厉邵元,自从两个老人去世后他怕过谁?厉家的人谁不唯他命是从? 只有厉承勋,反而会让他害怕。 他可是厉家家主,他怕自己儿子?想想都让人笑话! 知道他不反抗,他就把厉承勋往死里打,有一次,厉承勋差点一命呜呼,他才有了点后怕,但是现在,他只恨自己当年不够狠,让这个该死的儿子活到现在,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他有预,很快,家主的位置,他也护不住了! 厉邵元心里想着让厉承勋死,就把手里的人当作了他,逐渐用力,恨不得把她掐死! 整个过程也就这么三四秒,姜花看厉邵元没放手的打算,立即窜上来,欧白姗转身挡住她的路,反手往她脸上一挥,自然,扑了个空。 姜花身手凌厉的闪到了一边。 而欧白姗却趴在了地上,发出凄厉的尖叫,“啊!” 厉邵元扭头看到,眼里涌过一股杀意,手指攥紧,后颈却紧接着挨了一下,手也跟着松开。 姜花掌握了力道,厉邵元只是眼前黑了一下,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 而叶悠然,除了脸从发红,到恢复原先的白皙,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欧白姗,“大嫂,你没事吧?” “太太,您没事吧?” 姜花的声音也同一时间响起。 欧白姗一脸见鬼的望着叶悠然,如果不是她脖子上的红痕,差点以为她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如此的镇定自若! 她没有痛觉的吗?她也不会害怕的吗? 欧白姗顿时手脚冰冷,还是姜花动作鲁的把她扶了起来。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欧白姗指着姜花叫道,软着腿脚走到厉邵元面前,“爸爸,您没事吧?” 厉邵元还是有些头晕眼花,他抬头,铁钩一样的眼睛看着姜花,冷嗤,“他身边倒是养了不少咬人的狗,怎么,做了太多亏心事,怕哪一天被人暗杀了?” “爸爸。”叶悠然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的问题,我还没回答你。” 厉邵元觉得她就是个神经病! 差点被掐死竟然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需要大嫂给我腾地方吗?这句话,你不觉得好笑?”叶悠然语气不紧不慢,“厉公馆本来就是您们二老的地盘,我来这里,就是个客人,我挑过地方吗?没有!我在乎自己住在哪里吗?我不在乎!谁住在二楼又关我何事?” “您不是脑子不清楚,就是想借机把对厉承勋的不发到我身上,不过我看您,脑子倒是清楚的,那就是第二个了,爸爸,您也是一家之主,是嵘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会做出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叫您一声爸爸,您不觉得羞愧难当?” “还掐我?呵,真是让我这个小平民大开眼界!” “原来,所谓的厉家,也不过如此!厉家有您这样的家主,简直是给家族蒙羞!厉家,也是到尽头了……” 叶悠然说一句,厉邵元的脸就僵硬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厉邵元按着心口急促气,像是下一口气无法提上来一样时刻就会倒下。 欧白姗可不想他现在就死,吓得连忙打电话给宇。 叹了口气,叶悠然走向厉邵元。 欧白姗用手挡着,“你要干什么!” “他身体没病,就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我来给他顺一下。”叶悠然示意姜花,姜花将欧白姗拉开,叶悠然将厉邵元肩头往前推了一下,她伸手,在他后背某个地方轻轻一拍。 厉邵元吐出一口浓痰,然后就神奇般的恢复了通畅的气息。 欧白姗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就站在厉邵元前面,他那一口痰正好到她胳膊上,黄白又稠又浓的鼻涕一样,把她恶心得脸忽青忽白,捂着嘴趴在垃圾桶上,哇哇的吐了起来。 客厅的气味登时充斥了酸臭的味道。 薄书容用手帕捂着鼻子,往窗口挪了挪。 “爸爸,您现在是老人了,身体不比当年,怒气伤身,若是以后万一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急着打电话找医生,要让身边的人,在后背特定的位上拍一下,把气顺过来,你们记住了吗?” 叶悠然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保姆,他们纷纷点头,“记住了,二少。” 叶悠然轻笑一声,“你们也不用这么害怕,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的,人在临死前总是要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在殡仪馆给人修复遗容的时候,会把这口气给拍出来,像对待爸爸这样……” 厉邵元气得血气上涌,又来了闷气短的觉,旁边的保姆见他按心口,眼睛瞪得铜铃大,连忙上前,学着叶悠然刚才那一下,对着他后背就重重拍了下去,差点把厉邵元拍到沙发底下去,他呛咳不止…… 一出闹剧,以厉邵元的拂袖离去划上终止符。 这边保姆将吐得虚弱的欧白姗扶回了房,将客厅了空气清新剂。 宇来了,姜花把他拉到一边,悄声把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今天失职了,厉总若是让我滚蛋,你记得帮我求个情,我不想离开太太和小少爷。” “放心吧,承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厉邵元是他老子,他能拿自己老子怎么办?更何况你?” 宇先检查了叶悠然的伤,没伤到咽喉和骨头,没什么事儿。 薄书容让保姆取来一条丝巾,给叶悠然遮丑。 叶悠然倒无所谓丑不丑,她关键是怕儿子看到,就系在了脖子上。 其实,叶悠然不知道的是,厉尧在外面把这一切都看到了,并且一边泪一边用手机录了下来。 用微信发给了厉承勋。 厉承勋正在会议中,看到消息立刻结束会议,开车回到厉公馆。 正好遇到管家头大汗的带着几个人下楼来,“夫人,边边角角都搜了一遍,没找到啊。” 薄书容蹙眉,“怎么会找不到?” 厉承勋推门进来,将手里的钥匙扔到鞋柜上,深邃的目光在客厅看了一圈,没看到叶悠然。 他径直走向楼梯。 薄书容叫住他,“承勋,你给我站住!承勋,我有话问你!承勋……” “等下。”厉承勋脚步未停,头也没回一下,一步跨越四个阶梯,瞬间消失在薄书容眼前。 被儿子忽视到这种程度! 薄书容嘴颤抖,身体摇晃了一下,管家连忙扶住她,“夫人,少爷不是故意不理您,他是太担心二少了,您别把自己气坏了。” “担心她?她是快死了还是受了重伤?” “夫人,少爷还不知道……”管家指了指二楼方向。 薄书容脸上出一抹慌,很一想到儿子刚才那样敷衍她,她就来气,“知道了又怎样!他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让姗姗和双胞胎住二楼,他还敢有意见?” 管家摸了摸鼻子,不语。 厉承勋推开卧室的门,却看到欧白姗身体不着寸缕站在前擦头发…… 他眸子一缩,随即看向卧室的摆设,摆设换了。 “承勋,你,你怎么连忙都不敲……”欧白姗在他车子抵达时就从窗口看到了,故意将浴巾揭开,等着这一刻…… 她做出慌张娇羞的样子,绕一圈跑到衣柜前,翻找衣服…… 动作尽量的妖娆,股尽量上翘…… 砰! 门被用力阖上。 欧白姗脸上的娇羞和微笑停顿了,身体像是被寒侵袭,冰冷无温。 这几个月,无论她明示暗示,他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在看到两个双胞胎的时候,他才出慈父般的笑容,有时候,她连孩子的醋都吃。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