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珩心里有些难过,不时的偏过头去看夏蝉的脸,却见她神自如,嘴紧抿着。 玉自珩抿抿,试着伸手去碰她的手,夏蝉察觉到了,身子往外移了移,玉自珩便扑了空。 夏宝儿见夏蝉不生气了,开心的很,跟明令一起打打闹闹,一个不小心,便撞在了夏蝉的身上。 玉自珩急忙伸手扶住她,“小心。” 这一下的碰撞,却正好握住了她的手。 夏蝉有些尴尬,幸好是夜里,能掩饰一点自己的脸红。 抬头,却不期然的碰上了一双深情款款的眸子。 他的眼睛像是天上的一轮弯月,皎洁,澄澈,美好,勾魂。 笔直纤长的睫微微垂下来,浓密的一片,而那眼中的深情,却让夏蝉心中柔软万分。 夏蝉试着要回手来,玉自珩却攥的死紧,他的手掌宽大,她的手纤纤玉指,暖暖的被包裹住,仿佛是天生一对,无比契合。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步往前走着,夏蝉觉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出了汗。 一颗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堵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到了沈家,门口早有沈崇博安排好的人接了,福伯笑嘻嘻的上前,“小姐,夏姑娘来了,老爷在里面等着了。” 夏蝉笑笑,对一旁的夏妞儿和夏宝儿道:“叫福伯。” 两姐弟齐声道:“福伯好。” 福伯笑着点头,看了葛氏,道:“是您母亲吧,赶紧进来别站着了。” 葛氏温柔的笑笑,动作十分规矩,行云水,如同大家闺秀一般。 几人进了院子,被福伯引着去了前院,厅中灯火通明,沈崇博早就坐在上座,夏蝉进了屋,笑着行礼道:“爷爷。” 沈崇博笑笑,“丫头,爷爷让人做了一桌子的美味,想着就我们爷俩,也是没意思,人多热闹,就把你们也叫来了。” 夏蝉笑着点点头,让夏妞儿和夏宝儿叫人,两姐弟齐声甜甜道:“爷爷。” 沈崇博喜的很,急忙招手,“来来来,到爷爷身边来。” 两姐弟小跑着去了沈崇博的身边,沈崇博喜的很,左摸摸右摸摸,道:“福伯,去把我的那一对金锁拿来。” 夏蝉一听,急忙道:“爷爷,不行不行,不能收你的礼物。” 沈崇博笑着,“丫头,跟爷爷不用客气,爷爷是真心把你们当自己人。” 这时候,福伯已经捧了匣子来了,沈崇博打开,从中拿了两红绳,上面分别吊着两个造型致的金锁。 沈崇博给夏妞儿和夏宝儿分别戴上。 夏妞儿和夏宝儿看着脖子上的金锁,都是喜的不得了,沈崇博欣,道:“好啊,这金锁本来就是保平安的,现在给了他俩,也是物尽其所。” 夏蝉上前,道:“还不快谢谢爷爷。” 夏妞儿和夏宝儿都是笑着,“谢谢爷爷。” 这时候,小厮从外头走了进来,道:“老爷,饭菜都备好了。” 沈崇博点点头,站起身子道:“走吧,咱们去吃饭去。” 吃饭的地点设在了花园旁的花厅里,一进屋子,便能觉的出温暖的觉,脚底下是厚厚的绒毯,踩上去十分的舒服。 几人落座,沈崇博笑着道:“人多热闹,大家都别拘谨,吃饭说笑,老头子我就是喜热闹。” 夏妞儿和夏宝儿一人一边的坐在沈崇博的两边,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着,惹得沈崇博开心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玉自珩坐在夏蝉身边,伸手给她夹菜,夏蝉也不反对,默默的吃着。 沈崇博看出了异样,笑道:“丫头,看来你是知道了我孙儿的事儿了。” 夏蝉抬头,看着沈崇博点点头。 沈崇博笑着,“无双这孩子,可怜的很,还没有月的时候,父母就出了事儿,跌落悬崖,尸骨无存,我找普济寺的无悔大师算过,这孩子命数有异,无法化解,只能改变命运,将其反其道而行之,从小当做女子养大,这样直到十八岁,才能再次变换。” 夏蝉听着,心下了然,沈崇博却不知自己的孙子已经战死沙场,现在的这个玉自珩,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夏蝉心下有些哀伤,不过想到玉自珩一介战神大将军,竟然愿为了不让老人伤心,而扮作女子生活在这里,长此以往。 夏蝉心中又明朗起来,玉自珩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夏蝉抬头,道:“爷爷,我知道了,十三他,跟我说过了。” 沈崇博点点头,“十三这孩子,并非是存心骗你。” 夏蝉抬头看看玉自珩,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怪他。” 玉自珩面上闪过一丝欣喜,急忙拿着碗给夏蝉盛了汤,“小知了,你喝汤。” 夏蝉没有拒绝,沈崇博又道:“吃吧吃吧,别一会儿菜都凉了。” 几人吃起饭来,玉自珩一颗心全在夏蝉的身上,又是夹菜又是盛汤,还不时的提醒她吃这个吃那个。 夏蝉无意中转眼,见玉自珩正在皱着眉跟碟子里的鱼较劲,小模样十分可。 夏蝉觉自己的心一点点的被融化了。 玉自珩好了鱼,这才小心翼翼的递到了夏蝉的面前,轻声道:“我知道你喜吃鱼。 夏蝉忍不住轻笑,角微微扬起,玉自珩被这一个灿若风的笑容得是七荤八素,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沈崇博提议让福伯讲几个故事助兴,夏妞儿和夏宝儿都是听得认真,夏蝉则有些累,打了个哈欠,道:“我出去一下透透气。” 玉自珩随后跟上。 夜风冷的刺骨,花厅里十分的暖和,出了门,便觉到冷风一下子灌进了身体里,冷的直想打哆嗦。 只是夏蝉还没好好受这冷风的觉,一件厚厚的披风便落在身上。 夏蝉转头,就看见玉自珩站在自己身后,“小知了,你要干嘛去?” 夏蝉轻笑,“出来透透气,里面好暖和,吃了我就想睡觉,可是多不礼貌啊。” 玉自珩上前几步,道:“不如,我吹笛给你听吧。” 夏蝉眼神一亮,“你还会吹笛?” 玉自珩轻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在九曲游廊下坐下,两人相对而坐,玉自珩从间取了一支短笛出来,晃了晃道:“在军营中,地处边,没有任何有趣的事情,复一年复一年,就是守着,打仗,周而复始。于是,这一支短笛,便是陪我解闷的最好伙伴了。” 夏蝉听着玉自珩这样说,不由得在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了一副景象来。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驻扎着几处帐篷,军队便是在此,一男子手执短笛,独自对月,吹出一曲曲或是孤寂或是清廖的曲子。 正在此时,一声清亮的笛声传来,夏蝉一愣,抬头却见玉自珩已经开始吹笛。 笛声曲调悠扬,中透着一些些的寂寥,听着这曲调,夏蝉不由得想到了边的风景。 玉自珩一边吹笛,一边看着夏蝉,一曲奏完,玉自珩轻声唱道:“息徒兰圃,秣马华山。磻平皋,垂纶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翁,得鱼忘筌。郢人逝矣,谁与尽言?” 这是一首描写军营生活寂寥的诗歌,只不过被玉自珩唱出来,中间竟是多了许多的豪气和壮阔,让人心生向往。 辽阔无际的大草原,纵马驰骋,该是多么随心所,多么向往。 夏蝉托腮,“十三,你在军营生活了多久?你不是才十八?怎么就是将军了?” 玉自珩轻笑,收了笛子,道:“我爹便是老将军,曾经为楚国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自幼习武,十岁之时便去军营,一步一步爬到了将军这个地位。” 夏蝉掩嘴,“那你真的是好厉害啊。” 玉自珩轻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还不错,那就考虑考虑,做我媳妇吧。” 夏蝉看着面前忽然放大的俊颜,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上去,站起身子就往回走。 玉自珩急忙跑上前几步,拉着夏蝉的手,“小知了,别生气嘛……” 夏蝉收住了脚步,看着玉自珩,道:“玉十三,我严肃的告诉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个。” 玉自珩眨眨眼睛,“好,那我不说。” 面对着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夏蝉实在是说不出狠话,玉自珩看着她,又道:“可是小知了你要知道,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的心都是永远属于你的,我此生只想也只会娶你一个人,你现在可能对我心存芥蒂,我不怪你,我会努力的,会让你慢慢看清楚我,然后选择跟着我。” 夏蝉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玉自珩这样严肃认真的神情,他说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了自己的心上,让夏蝉的心微微的温暖了。 他的眼神太认真,太深邃,让夏蝉有些心虚的不敢与之对视,慌忙的转了头。 “我出来的够久了,也该回去了,要不然爷爷该担心了。” 玉自珩笑着,“好。” 玉自珩说完,自然而然的上前去牵了夏蝉的手,夏蝉微微的愣了一下,却是没有挣开。 玉自珩仿佛受到了鼓励,心情越发的舒畅,夏蝉咳了咳,道:“十三,玉姐姐是你亲姐姐啊?” 玉自珩点头,“是我大姐,我一共有十二个姐姐。” 夏蝉一愣,忍不住笑了,“十二个姐姐?那你还有弟弟妹妹吗?” 玉自珩摇摇头,“没了,我娘说就我一个儿子就好,姐姐们还得宠着我。” 夏蝉忍不住笑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需要姐姐们宠着?” 玉自珩轻笑,别有深意道:“以后娶了媳妇,我会好好宠着她的,保证不让她受委屈,到时候我爹娘还有我姐姐们都一起宠着她,她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 夏蝉脸一下子就红了,弱弱道:“可是……那也得是你家里人喜的媳妇吧……” 玉自珩轻笑,“你认识了我大姐了吧,我的家人,都跟我大姐一样的,热心,温柔,善良,而且不会用等级的高低去看待别人。” 夏蝉听玉自珩这么一说,想起了玉梦华来,的确,初识的一面,玉梦华便是温柔的很,而且十分仗义,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介平民便低看自己。 夏蝉点点头,“你大姐,人很好。” 玉自珩弯,拽了拽夏蝉的手,“小知了,我的姐姐们都很好的,我爹娘也是好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带你去我家看看不就得了。” 夏蝉轻笑,“你家在哪里?” 玉自珩道:“京城啊,坐马车去,一天时间就到了。” 夏蝉没做声,两人并肩往前走,不知不觉却是挨得很近了,布料摩擦之间带出沙沙的响声。 到了花厅,沈崇博道:“你们俩去哪儿了?” 猛然一声,惊醒了夏蝉,急忙松开手,道:“我找不到回来了的路了,十三找到了我带我回来的。” 沈崇博点点头,没有多问,笑着道:“丫头快来,爷爷特地让人给你做的点心,来尝尝。” 吃完了饭,已是夜深,虽然是不远的距离,沈崇博还是固执的让福伯驾了马车送几人回去。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