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是赵达亲自下的。 案发很长一段时间,这栋大楼都被封锁着。等解除封锁之后,有的职工会回来取东西,有的职工甚至害怕的连东西都不敢回来取了。而回来收拾东西的职工,特别是这一层的,哪一个不是匆匆收拾一番,然后连滚带爬地跑走。 谁有会去在意自己家的窗户是不是坏了。 问话结束之后,我们离开了供电局大楼。沈承说,他觉我们正在慢慢地顺藤摸瓜,他还想不明白那销是怎么上的,所以他把重点又放到了那个醉汉的身上。我们见到醉汉的时候,醉汉已经彻底醒了酒。 其实,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现在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可能都有嫌疑。醉汉醒酒的地方,和沈诺、江军他们待的医院是同一家,我怕会有变故。但现在,我总算放心了下来,沈诺已经醒了,她走到我的身边,问我一大早去了哪里。 我简单说了一下,沈承开始问话了。 沈承问那个醉汉,在红衣女案发前几天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每天那么晚回去。醉汉点了点头,说是。 沈承:“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醉汉摇头:“我都喝醉了,能看到什么。” 沈承:“有看到人开车离开吗?”亚亩以圾。 醉汉笑着回答:“我们那都是穷人,谁会开车。” 沈承问不出来,只得作罢,就在我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人说了句:“让我来问问看吧。” 我们回头,门外站着刘佳,刘佳也早就醒了,她路过这里,听到了沈承对这个醉汉的询问。沈承没有反对,问刘佳是不是要用催眠,刘佳微微一笑:“催眠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都可以用催眠问出来的,或许,不用那么麻烦吧。” 沈承让到了一边,刘佳坐在那个醉汉面前,想了想,问了一句:“你喝醉酒时候的脾气怎么样?” 醉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会耍酒疯。” 这一点,醉汉倒是没有说谎,清晨的时候,警察去扶他,他连警察都敢骂,还差点动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刘佳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们都没有打扰刘佳的问话,她既然问了,或许就有把握。 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她试试看。 很快,刘佳又问了一个让我们不解的问题:“你很能喝吗?” 醉汉马上点头,说自己很能喝,每次喝,虽然都醉醺醺的,但是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打开门,躺到上。有的时候走累了,他就会坐在路边,吐上一会,再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但是,他从来都不会睡大街。 “你回去的时候,路上的人多吗?”刘佳继续问。 终于,我们觉刘佳的问话开始步入正轨了。 那醉汉回答说,那路段虽然偏僻,但是夜行人还是有的。醉汉还说,那段路,他走走歇歇,虽然街区不长,但因为醉酒,他需要走上很长的一段路。按照醉汉的说法,他在那条街区待的时间越长,可能看到凶手逃离的机会也就越大。 凶手不能飞天,也不能遁地,那条闹市区街区,晚上也会有行人经过,除非凶手真的运气非常好,才可能不被一个人撞见。但是这种可能的可能,几乎为零。正因为如此,沈承才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寻找潜在目击证人的决定。 寻找潜在目击证人,是刑事案件侦查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但因为一般的刑事案件,都有直接的目击证人,再加之寻找潜在目击证人的难度较大,这一侦查行为,在侦查实践中,很少被运用。 刘佳点了点头,她突然沉默了,她好像在仔细回想着刚刚这个醉汉问的问题,随后,她微微一笑:“案发的前几天,你在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情。” 突然之间,我怔住了,我开始佩服起刘佳来。刘佳运用的问话方式,不算是催眠,但却也是给醉汉一种心理暗示,并逐步指引醉汉回答她所问的问题。沈承问不出来,在这个醉汉没有说谎的情况下,说明这个醉汉可能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又或者,醉汉因为只是看到了不经意的事情,所以忘记了。 刘佳把希望放在了后一种可能上。刘佳最先问的两个问题,并不是和这起案子无关,而是刘佳想先了解这个醉汉的格特点,再想办法把可能因为不经意而被醉汉遗忘的事情,给导地问出来。 问醉汉会不会耍酒疯,是要确定他的格特点,问醉汉能喝多少,是想看这个醉汉在回家的时候,还有没有意识,如果没有意识,本就没有必要再问了。 第911章 被冒充的清理工 一个人,最容易忘记不经意的事情,但是让人当时印象深刻的事情,可能过了很久,都不会忘记。刘佳针对地问这个醉汉有没有发生什么过不愉快的事情,就是立足于醉汉喝醉酒不会意识全失。且会发酒疯的特点上的。 有意识,保证了醉汉可能记住当时看到或者发生事件的意识基础,会发酒疯,会让醉汉处于极度容易生气,或者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情绪之中。这样一来,很可能一件小事,都会让醉汉觉不舒服,从而记住。 这就是刘佳所问的:不愉快的事情。 催眠,属于心理学,或者和心理学有叉,我突然发现,刘佳变得略微有些成了。她不再使用单纯的催眠手段,而是把催眠的方法,和心理学彻底融入在一起。应用到各个层面之中,这几个问题,看似简单,却利用了高级的心理学。 一时之间,我在刘佳的身影上。看到了刘博士的影子。给她时间,或许用不了多久,刘佳就会超越刘博士,成为警校的另外一个刘博士,闻名全国。只是,刘博士的影子迅速地消失了,我在担心刘佳的安危。 我不希望,刘佳会在我们专案组的行动中牺牲。 被刘佳这么一问,醉汉马上仔细地回想了起来。我们都把目光放在了醉汉的身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潜在目击者,如果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红衣女连环杀人案,可能就此终结,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破案。 他。几乎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在我们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下,醉汉终于开口了,他说,有一天夜里,他回家的时候,走走歇歇,喝的比平常醉,所以走起来,那一段路也比往常走了更久的路。而在路上,醉汉撞上了一辆垃圾车。 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破破烂烂衣服和雨靴的街道清扫工,那个清扫工。正推着臭气熏天的垃圾车往前走。醉汉喝醉了,不可能让路,糊糊就撞上了,醉汉说,他当时非常生气,还和那个街道清理工骂了起来。还往他的头上打了两拳。 沈承听到垃圾推车这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彻底按捺不住了,他问:“那个清理工,什么反应?” 醉汉想了想:“有些记不清了,好像一直站着,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马上走,长得高的,没看清楚脸。” 沈承听完之后,马上冲了出去,刘佳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醉汉都回答不上来了。醉汉说,他当时会发那么大的火,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喝醉了,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辆垃圾车实在太臭了。 问不出什么,警方暂时放那个醉汉回去了。 而在半个小时候之后,沈承头大汗地回来了,我问沈承怎么样了,沈承说,那个街道清理工,可能就是凶手。那个街区比较特殊,街道清理工是由居委会和街道部门低薪聘用的,工资很低,会去扫地的,一般是没有其他生活技能的老人,他们靠着街道部门的低薪以及贩卖一些瓶瓶罐罐生活。 每个街道清理工,都会分扫一个街区,因为白天人多,为了不影响街区,扫地工都是在深夜或者凌晨的时候出去扫地的。沈承找到了那个负责那条街的清理工,那个清理工称,是因为之前的清理工病死了,他才被分配到那条街区的。亚亩以亡。 沈承发现,新的清理工上岗的时间,是在无头女尸被发现之后几天。沈承找到街道部门,又通过街道部门,找到了原来清理工的家里去。问起具体情况,沈承已经基本确定了,醉汉撞上的那个清理工,就是凶手。 因为,那名清理工在死前,病了几天,而且,病的非常突然,生病的那几天,就连说话都不能说了,这种状态下,自然也不能去扫地。沈承问了那老人的家人,他们说他们当时非常担心,本就没有心思通知街道部门,也没有让其他人代扫街区。 为了进一步确定,沈承还想办法询问了那一带附近所有的街道清理工,发现,本没有人替那名清理工清扫。也就是说,在热娜尸体被发现前的一两天,那条街区,应该是没有人打扫的才对。 这种脏活,如果没有人给工资,是绝对不可能推着垃圾车去清扫的,就算是志愿者,也不可能深更半夜,独自一个人去扫地,而且还打扮的和清理工一模一样。 “醉汉撞上的清理工,绝对有问题,那片街区的扫地工,全部是老人,佝偻着身体,身高也不高,但是醉汉说他看到的人,比较高。”沈承的神凝重:“而且,一般的老人,哪里得起醉汉朝头上打上两拳,就算没被打倒在地,也会吓的赶紧走。可是那醉汉却说,那人一直低着头站着,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刘佳,你说那个人,当时在想什么。” 刘佳想了想,回答:“不像是害怕,如果他害怕的话,不会一声不吭,还直勾勾地站在原地,他应该是愤怒,或许,他当时已经动了杀心了,只是如果当街杀了一个人,会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他在犹豫。” 沈承点了点头:“应该是一个年轻人或者中年人,看身高,是一名男,真实格,应该比较冷,所以和醉汉撞上之后,才会在那里站那么久。”沈承说着,让唐影轩把红衣女案的卷宗全部拿来了,他把从1988年以来,每一起案子的尸体照片,全部翻了出来。 这些照片,我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沈承说,通过这些照片,可能可以更加确定凶手的格。沈承所说,均来自犯罪心理画像的观念,犯罪心理画像是指警方据案发现场的一些细节,推测出来的凶手格。 凶手在犯罪的时候,往往会故意或者不经意留下一些线索,那些线索可以表明凶手的格和特征,这就是犯罪心理画像。 “你看这一张,手臂被截去,但是伤口非常工整,是被利器切开的。”沈承说着,指了一张照片:“还有这张,大腿被肢解,但是伤口处不公正,血模糊,是被钝器切开的。” 很快,我们发现,这些案子中,尸体的伤口处,并没有规律,有的伤口非常工整,像是一刀切,而有的,血模糊的非常厉害,特别是无头女尸热娜的脖子处,就连气管和骨头都被切岔了。 “我并不认为凶手是因为犯罪工具受限才留下了不同的尸体伤口痕迹,他准备那么久,肯定早就想好了要怎么杀受害者,工具自然也就早准备好了。他是故意的,有的时候用利器,有的时候用钝器,并没有严重的强迫症。”沈承对我说。 沈承的推测,算是否定了我最早的推断。当时,我看这些器官快要可以拼成一个人,认为凶手有重度的偏执狂强迫症,但是一个有这样强迫症的人,在干大事的时候,绝对无法容忍每一次的伤口差别这么大。 “甚至说,凶手的格特点,是一个非常不羁的人!”沈承说道。 刘佳利用心理学的询问,算是彻底打开了众人的思路,我们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已经去推测凶手的格特征了。 “一个不羁的人,但却又有想要拼凑出一个人的举动,李可,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干什么的?”沈承突然问我。 我眉头紧蹙,就在这个时候,沈诺突然说了一句:“我有一个推测,不知道对不对。” 第912章 艺术家! 我们都把目光放在了沈诺的身上,她深了一口气,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艺术家。 我的心里顿时大,因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尤旅。犯罪心理画像。虽然是侦查人员的主观推测,但是都是按照线索顺藤摸瓜推测出来的,准确没有办法保证,可是犯罪心理画像,在侦查实践中,却常常能够帮助警方锁定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一个不羁的人,但不羁之中又有规律,似乎想要拼凑出一个人来的人,的确有可能是一个艺术家。很多艺术家,都是狂热的,常人本没有办法推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创作出来的艺术品,有的时候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看得懂。 “艺术家,符合你们所说的格。但有这种格的,有很多人群,我是想到红,所以才把你们说的,和尤旅联系在一起了。”沈诺说道:“我也不确定。” “不。尤旅的嫌疑,非常大,除了红,除了我们推测出来的凶手格特征,还有熊万成犯案。”沈承对我说道:“李可,你还记得吗,我们当时推测杀苗苗的人突然换了一个,是因为什么吗?” 我点点头,杀苗苗的,是熊万成。我们当时推测,除了杀苗苗是给老张一个震慑之外,也因为幕后黑手想要转嫁嫌疑,快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到熊万成的身上。只是。我们当时想不明白的是,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幕后黑手为什么还要再转嫁嫌疑,这样看来,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但是现在一想,幕后黑手的目的,似乎变得明朗了。除非是这个人,非常容易让我们注意到,凶手才可能转移嫌疑。而尤旅,是一个画家,并且后续和我们有接触,非常容易引起我们的关注。 钟红。这是从小就养成的好,这种好,说好听,是艺术家的狂热,说的不好听,在普通人眼里。是心理变态。 他想要一直生活下去,就绝对会表现出来,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刻意伪装,反而出把柄。而且,如果尤旅就是凶手的话,他也没有要隐瞒自己喜红的角,甚至还主动表现给我看,这种心理,是反心理。 越是可疑的,就越是不可疑。尤旅,不仅喜红让人怀疑,他和笔仙案和母婴案的两个凶手,都是朋友,并且数次和凶案扯上关系,这也让人怀疑。但事实却是,我们最后找不到他的任何疑点,还把孟婷安心地给他了。 如果尤旅真的利用了这一心理,那他使用相同的手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我还调查过尤旅案发时候的不在场证明,无头女尸案发生的时候,只有尤旅的父母可以证明尤旅在b市,但是,那终究是尤旅的父母,未必不会说谎,而苗苗案发生的时候,却有媒体可以证明尤旅正在办一场很大的画展。 无头女尸案是凶手干的,苗苗死亡,是熊万成干的,这和尤旅的不在场证明时间,完全吻合。我们对尤旅的怀疑,越来越大了,孟婷已经基本被确定有问题,尤旅是和孟婷一起消失在国外的。 沈承之前作了两个推测:一是尤旅和他们的家人,被孟婷控制了,另外一种是,孟婷和尤旅,甚至他们全家,都可能有问题。 一切都太巧合了,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孟婷和尤旅都有问题,那么他们之前的行为,或许都是一起演的戏,甚至连孟婷产,都是他们利用一个没有出生的生命,演的一场戏,包括他们出国,也只是为了让我们把视线从他们身上挪开,再趁机回来作案。 专案组的成立,一定出乎幕后黑手的意料,人在国外,如果没有国家的力量,想要一直确定他们的行踪,杜磊做不到,青联会做不到,我们任何人都做不到。我们分析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法平静了。 如果这两个人都有问题,这意味着,那个催眠高手,还有红衣女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无数次地和我们擦身而过,无数次地和我们见面,但是我们却完全没有察觉,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分析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袋骤然疼了起来,我的双眼放大:“在边省救走红衣的那个悉身影,难道,也是尤旅……” 高,瘦,悉,一切,都非常吻合。我会觉得悉,可能是我的错觉,但也可能是我曾经非常关注一个人的身影。 我突然想了起来,孟婷跌倒产的那天,尤旅正扶着孟婷慢慢地朝着我们走来,那道身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还有尤旅带着孟婷离开医院,那个时候,外面漫天落叶,他们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尤旅的背影,同样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慢慢地,边省那道悉身影和尤旅的身影,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必须马上找出他们的踪迹!”我突然喊了一声,当我把我的疑虑说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确定了。尤旅的嫌疑太大了,而且,幕后黑手会用熊万成转嫁嫌疑,为凶手保驾护航,一定证明这个人,对幕后黑手来说,非常重要,或许有直接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能力超强,被重任,被信任。亚亩土血。 我想起了模音死前说的,她见过两次幕后黑手,当然,那个幕后黑手没有开口说过话,光线很暗,大家都不敢抬头,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幕后黑手身前却站着一个男人,代替幕后黑手说所有事情。 甚至于,那个人,就是红衣女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而且,就是尤旅! 我们立刻联系了维忠,维忠已经确定,孟婷和尤旅一家,确定失联了。他们所在的那个国家,没人能用任何方式联系上他们,国内的机场和各大火车站,也没有他们的出行记录。 “要不要在国内找?”维忠问我。 “不,这个时候,不要找,如果我们的推测是真的,我们不适合暴,等我们想出办法来,再去引他们出来。”我对维忠说。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心跳非常快,我们的推测,和很多线索都吻合了,虽然不能完全百分之百地保证是正确的,但或许这是专案组成立以来,最大的进展了,因为,我们已经将熊万成是怎样逃离犯罪现场的方式推测了出来了,而且,我们还连续锁定了两名犯罪嫌疑人。 沈承对刘佳和沈诺说了句:“如果我们的推测成真,这次,你们俩,立了大功。凶手是画家尤旅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再到现场去看看,说不定能据他的格,推测出他的犯罪手法来。” 因为沈诺和刘佳在这起案件中的作用,沈承也让她们一起去了。 四十分钟后,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无头女尸热娜遇难的地点,这几天,这个地方,是我们最经常来的了,特别是沈承和唐影轩,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自己究竟来了多少次。我们进了屋子之后,开始重新观察起这间密室来。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这间房子,到处都有尤旅的影子,甚至于,我都能看见尤旅嘴角带着狂热的笑容,按着热娜的头,然后用锯子,一点一点地把热娜的头据了下来,鲜血呈现状洒了出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