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江月华十八岁了还没说亲,就成了大伙儿炙热的关注点。 江月夜这已经是不下三次被问到这个话题了,昨儿薛玲珑她娘问过一次,早上秦老头也顺口提了几句,这会儿连程碧莹这个向来不理俗事的也来问一嘴,让她忍不住抚额,十八岁不结婚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好像是吧。哈哈。”她打了句哈哈,笑道:“貌似连我二哥也被无辜波及了,小门户家的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我大哥的主意,就盯上我二哥了!” “啊?”程碧莹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还真让她言中了,顿时心里五味翻滚。她娘来时也和她透过口风的,虽然没有言明,但言语里不乏想要和江家结亲的意思,按他爹主簿的官职,也算名正言顺,可江月华如今正是势头无两的时候,又得了皇上赐字,相比下来,她这边就要低一等了! 本来她觉着如果能成,嫁来江家也不错,至少她还欣赏江月夜的。可今儿见了江月华,竟然怎么也放不下这个心思了! 但,万一…… 程碧莹被自己的担忧吓了一跳,忙不迭装作好奇的问:“你二哥?那你二哥定亲了没有,你娘会不会趁机也给他物一个?” 万一她娘见江月华没戏,转而提了江月白怎么办! 依她娘的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江月夜恍然大悟,同时也被程碧莹的问话给敲了个闷,暗想糟了,她还没有跟她娘说薛玲珑的事呢,万一宋氏晕头了,和别家定下了,那他二哥就要哭死。 慌慌忙忙的,江月夜也没有看出程碧莹的不对来,只拉着她的手,一路向着宴客厅而去。 “左右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也去前面看看,听听你娘她们都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我家二哥,其实已经有心上人了,只是怕我娘还不知道,我必须去提醒一声,万万不要闹出别的误会才好。”江月夜绕过一株腊梅,匆匆解释。 听说江月白已经有了心上人,程碧莹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带了脸的笑道:“好啊!那我们走快点,等你二哥的好姻缘成了,好让他备份厚礼谢我。” 难得见程碧莹这样俏皮,江月夜忍不住回头瞧了她一眼。 佳人如画,粉黛略施,嘴角挂着一抹清浅的,愉悦的笑,像只含苞待放的玫瑰。 两个人入了厅,互相见了礼,江月夜便拉了宋氏去一边,悄悄问她有没有把他大哥二哥给卖了! 这边,程碧莹也对着程夫人咬耳朵:“娘,我才刚十五,不着急嫁人,您……”您有没有向江夫人提啊? 程夫人一脸诧异,扫了眼自家女儿:”瞎闹什么呢?娘还没开口呢,哪来的你嫁不嫁人的事?” “哦!”程碧莹听到她娘这般回答,竟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她就算嫁不成江月华,也不可能嫁给江月白的,心里就稍微释然了点,免得被她娘点了鸳鸯谱。 她使劲低声音,苍蝇一样在程夫人耳边叨叨:“娘……其实,其实刚才我见到他了,,好的。”言外之意,母上大人你要结亲就赶紧说啊,省的被别人抢了先。 程夫人一愣,好半天,才意味深长的笑道:“你啊……行了行了,娘知道了,这样也好,不然就算娘千般喜,你自己不乐意,也是枉然。”看女儿笑着退到了她身后,程夫人握住了女儿的手,低声问:“那娘我就跟江夫人商量了啊?” “恩。”程碧莹红着脸点了点头。 一旁,宋氏听到江月夜说起江月白和薛玲珑的事,嘴巴张得老大:“什么时候的事?若不是近来有人来问你二哥的婚事,你又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江月夜吐了吐舌头:“娘,之前不是不合适说嘛!薛家虽然不是权贵之家,可之前我们家一点家底都没有,怎么好上门说这个?现在不一样了,自然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您。” “哼……”宋氏哼哼了声,余光瞧见程夫人和女儿已经说了好了话,她也不好把客人晾在一边,匆匆说了句“我知道了,不会再答应别家,晚上一家人坐下来再商议这事”便转过身去和程夫人寒暄了。 江月夜见目的达到,有心摸鱼,刚巧程夫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故意支开她和程碧莹,道:“碧莹啊,你不是说想玩羽球嘛,趁今儿天气好,和江五小姐一起去花园打几局。” 程碧莹知道她娘要说什么,也晓得自己在不合适,便换她拉着江月夜慌忙离开了。 江月夜看了看自己和程碧莹穿的厚棉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找借口也不找个有技术含量的,唉! 正文 言 正当江家炙手可热之时,江五小姐曾出入风尘的谣传却像野火般疯长了起来,仅仅半天功夫,就闹得人尽皆知,使得京中闺秀对江月夜谈之变。 宋氏既担忧又心疼,原本红润的脸迅速憔悴下来。 当事人却像没事儿人一样,开心的替宋氏捯饬:“娘,咱们今天可是要去薛府提亲的,您可得打扮神点!” 江月白和薛玲珑的婚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定下来,其中不乏江月华的功劳,若不是他考了状元,又备受圣宠,凭江月白一介商人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胖让薛府青睐。 宋氏想到自己马上要有新媳了,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可江月夜的事又委实让她难以安心,见江月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怨念:“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着急啊?外面传成这样,你以后可怎么说亲?” 现在大儿有了功名,亲事就不愁了,最近可有好几家都表示有意。二儿更好,早有了喜的姑娘,难得这姑娘也看得上他,又和三闺女好,等嫁进来,也能和家人相处融洽。至于两个小的,一个宠养着,一个跟着傅太傅读书,一时半会也不用人心。就是三闺女,子要强,虽不是什么大病,找个旗鼓相当的人家也能好好过子,可她偏偏眼光高,等闲人入不了她的眼,最近还和傅太傅来往密切。国公府什么样的门第,就算江家好好的人家也不定看得上,更别说现在名声这么差,又偏出在三闺女身上,真是让人头都疼了! 一路上,江月夜都在听宋氏的叨叨。 再观薛家这边,薛夫人也在为最近的言发愁:“子萱啊,你和江五小姐认识早,你实话告诉娘,外面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她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夏子萱当然知道江月夜去青楼做什么,当初江家那么困难,若不是她舍身取义,牺牲名声,哪有现在的江家,更不会有江月华的一飞冲天。 听她婆婆的口气,竟也是嫌弃的,夏子萱顿时有些愤愤:“娘,不管外面传得多难听,我都是相信江五小姐的,世人只看到她现在的光鲜,却不知往的艰难。她们有什么资格在背后嚼舌!” 薛玲珑和江月白两情相悦,又一直把江月夜视为自己的榜样,当然也帮着她说话:“那些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闺秀,没想到心思这么龌龊,不过是进青楼做过几单生意,她们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薛夫人摇摇头,出不太赞同的目光,看向薛玲珑的眼神也带着深意:“玲珑啊,你还小,不懂这后宅的之处,被那些个长舌妇盯上,往后可有苦头吃啊!要不,趁你还没和江家下定,我们取消这门婚事吧,娘再给你寻更好的!” 对于薛玲珑的婚事,作为外来妇的夏子萱不好过多手。原因无它,管得好了算她分内,管得不好婆婆要怪她,少不得还会毁了她和玲珑之间的情谊。 听薛夫人这变卦的口气,薛玲珑脸发白,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滚了出来:“不要,我不要!娘你怎么这样,已经说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江五小姐格豪,善良,外面那些难听的话,摆明了是诋毁!江二公子……”提到心中的人,喉头更是哽咽:“月白哥哥是好人,我此生非他不嫁!” “玲珑!”薛夫人轻斥一声,不由觉得身心疲惫,她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女儿好吗?偏偏女儿还不理解她的苦心,以为她这是慕虚荣。 气氛顿时有些冷。 薛玲珑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薛夫人气得不说话。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薛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报,说是江夫人带着江五小姐已经过了垂花门。 薛玲珑的眼里泛起期盼,泪眼汪汪的把她娘盯着。 薛夫人见她这般执拗,也是于心不忍,淡淡道:“还不快把眼泪擦擦?别让人家一来就见你这幅狈的模样。” “娘……”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