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想说,“也不全是,叶霓是咱们自己人,她也懂事。我是说男人和女人,有时候思维上的不同。” “哪里不同?”胡晓非喝了口酒,这方面他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 姚想说,“有次和朋友去酒店喝东西,一个是我女朋友,一个是她的好友。然后是那天点酒的事情……” 他说的略慢,语气听的出有回忆的味道,“……那家酒店的红酒吧很出名,我女朋友点了红酒,她的女伴点了白酒,当时是中午,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餐,午餐是海鲜,她们约我,我就去了,海鲜要配白酒,我之前喝的白酒,所以当时也就又点了白酒。谁知道,我女朋友当时就不高兴起来。” 他看着林赫说,“放在我现在,我一定不会那么做,可我当时22岁,也就没想那么多。你知道为什么?” 林赫25岁的生都过了,他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他说道,“这样的女人,你还和她们出去,真是时间太多。” 姚想:“……” 叶霓想:典型的林赫。挑剔狂。姚想说人家一叫,他就去了,自然是很喜他那个女朋友。 胡晓非不忍心,觉得姚想可怜,为了兄弟拼搏的一片苦心,和他自己同病相怜,他帮口道,“那你和别的女孩叫了一样的东西,你的女朋友自然不高兴,觉得你在和她唱反调。两个杯子放在一起,一样颜外形的,条件反就觉得可以配对。 虽然只是一杯饮料,但是在外人看来,你和另一个女孩喝一样的,你俩应该是一对才对。因为普通人的惯眼光看,情侣应该是一样的口味,说的再过一点,口味都不同,怎么做情侣。” 林赫呆滞住。 叶霓抬手挡上嘴,这是什么学派的理论呀? 姚想说,“确实就是这样,而且最绝的是,我当初本没这个意识,后来我女朋友问我,要不要喝margarita,她说她想喝。我还说不用,我喝白酒就行。”他端起自己面前的margarita,喝了一口,对林赫说,“后来我都是一个人喝这种酒,现在你明白了。” 林赫说,“我是明白了,你讲的我都懂,可是你那女朋友这么难伺候,你当时怎么还和她在一起?” 胡晓非傻了般看着他。 姚想差点被自己的酒呛死。他对林赫绝望了,对叶霓说,“你怎么说?” 叶霓清了清嗓子,她觉得自己当然比林赫聪明,说道,“你女朋友离开你了呀,如果因为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回头和她解释的。” 胡晓非又傻了般看向她。 姚想的表情惨不忍睹,觉得和这俩人这么他简直没天理,他无奈道,“我想说的是:恋中的人,很多时候,要做的是一种姿态,我女朋友其实不介意喝什么,她甚至可以和我喝一样的。但是我当时的举动,等于帮她的女伴孤立了她。” 他轻轻摩挲着自己尾酒酒杯的底边,“而如果我真的喜她,自然应该首先能做到迁就,可惜我当时不懂……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做到一种和她同一立场保护的姿态。” 他看着林赫说,“不同身份的人,做事的考量要不同。我们这种人,身边的女人非常多。做我们的女朋友,受到的诋毁也比一般人多。我当时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姿态会令她伤心,令别的女人觉得有机可乘。” 林赫觉得凉意从湖面上吹过了,他不知何时,身上都出了冷汗。 叶霓也坐着不动,这种恋的境界,以前离她太遥远了,她也从来没有达到过。分手之后,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走到那一步。或者自己当时,为什么错了? 惆怅,遗憾的令人说不出话来。这是此时姚想传递给她的所有觉。 没人和她分享过这种情绪,也没人和她说过,情,原来可以这样伤人,令人怀念,伤人于无形。 副厨过来放下头盘,那心烹制的带蘑菇的小菜,叶霓半垂着目光,拿着叉子,一言不发地吃饭。 林赫也是。他想侧头看叶霓一眼,几次都硬忍住了。 俩人各怀心事,无声地对抗起来…… 如果先低头的一方,注定要迁就,那看谁能撑下去。 这俩奇葩,在姚想一番金玉良言之后,竟然第一反应不约而同想到,不要做恋中的被动者,要让姚想知道,姚公子一定和他们绝。 胡晓非一看,心里骂,这他妈见了鬼了,这俩竟然真的闹上了,这是窝里反还是怎么样?或者以这俩狈为,说不定在里面商量好了,故意给自己这样一张脸……好让自己无法开口。 他今天来的目的一目了然,他不信他们两个不知道。 所以没关系,一试就知道。 胡晓非看着叶霓咽下一小块甜菜,立刻说,“是不是面面的,味道不错?” 叶霓眼也没抬的,嗯了一声。无事献殷勤的人她不用太给面子。 胡晓非说,“你们和中殊真的不合作了吗?那事你怎么想的,给我透个底行不行?如果真的没戏,我就和我爸说,我也去外地搞工程了,顺便锻炼一下。” 叶霓说,“合作讲的是实力,等我们这期的销售成绩出来了,那是对中殊最好的说明。” 林赫忍不住看她一眼,这是叶霓曾经对他用过的手段,她不求人,展现了手段,别人自然会来找她,他们新世纪的销售一但火爆,庄殊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金叶地产已经是既成事实,这一点无可改变。 胡晓非看他也不说话,心里终于得了明白,叶霓的态度明显变了,以前还略微周旋,现在,一副有事或者想找事,都去找林赫的架势。 金叶地产前面有林氏挡着,谁还敢轻易动她们? 胡晓非心想,就算是窝里斗,对外还不忘保持姿态,用人半点不客气,林赫还说姚想没眼光,那样的女人还和人家出去。自己都不看看,自己把叶霓都惯成什么样了。 她理直气壮的用他的资源,用他的人,用他去挡风遮雨。这男人傻的,还愣是半点没发现。 谁不可理解? ☆、第160章 湖上有风轻吹,带来一种与世无争的惬意。 一桌子的尾酒,调酒师干脆把东西都搬了过来,要什么,调什么,林赫只穿着衬衫,挽着袖子,也亲自下场。 叶霓手里着一薄荷叶的细杆,有薄荷的清香散在空气里。姚想连喝几杯,话前所未有的多。 “那个年纪,什么都不懂,太多东西还没机会学会,就一下错过了。” 胡晓非说,“所以说相遇要看机缘,不是机缘巧合,很多道理,不懂的一辈子也不会懂。”他忽然看着姚想说,“就像你懂饿肚子的味道吗?” 姚想茫然地看着他。 胡晓非说,“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人说过,早年……你们也知道我,总还想讲点情怀。” 叶霓顿时笑倒了。 胡晓非这假文艺青年,好像从来没有和姚想进行过这么深层次的对话,俩人刚才从那恋问题一下就说对了路。 胡晓非看向叶霓说,“你别笑,你一定也没试过。”他慢慢说,“我当时真是好子过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太理想主义,家里也不缺吃喝,就是觉得不怎么活着没劲头。”他看向叶霓说,“这估计你也不懂。” 叶霓又笑,一顿饭,几杯酒下来,她彻底被这活宝治愈了。 胡晓非也不介意她笑,又说,“那时候……我就想,一心一意的想,我要去一个没人去过的地方,如果可以独自完成一段旅行,也许我就可以救赎到自己。” 叶霓笑的不行了,更正他,“你又没有犯错,谈什么救赎,你那应该是寻找吧。” 胡晓非没有笑,一抬手,喝干净了他杯子里的酒,说,“就是救赎。”他看向姚想说,“我和你一样,做过错事。只不过这几年,我从来不想,我自己全忘了,当没有那些事。” 叶霓长长透出一口气,乖乖,情刚才说活的没劲头是假话,自才是真相,今天是什么子。她不由看向林赫。 林赫正拿着两片柠檬叶子,在点缀给她的,叶霓想起早前的事,已经消气了,但还是怪林赫,皱眉瞪他,林赫把那薄荷叶顺手递给她,“你想要这个?” 叶霓用手里的薄荷杆扔他,“我要那个干什么?” 林赫说,“你不想要干什么瞪我。” 叶霓顿时不理他转开脸,林赫笑着喝了一口那饮料,叶霓没看见,然后若无其事坐在叶霓身边,顺便放在她面前,“给你的。” 叶霓翻了下白眼,不理他的巴结,看去一侧,继续听胡晓非说话。胡晓非说的很文艺,文艺的意思,就是叶霓完全听不懂。 有种人,他不会明明白白说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只会一遍遍从不同角度阐述,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后果。 林赫听了一会也没找到重点,就直接问胡晓非,“你当时去了哪里?” 胡晓非犹豫了一下,说,“高加索山脉。”他那迟疑的样子,好像让男人说出心女人的名字。 有些人不是难以启齿,就是喜藏在心里,自己知道。 姚想非常理解他,喝了口酒,又若无其事地问,“你都遇上了些什么?” 胡晓非半响没言语,好像那段经历实在太难以启齿了,他思量了好久,才说,“你们也知道,那地方在俄罗斯边境,地形复杂,我去了一天,就发烧了。然后我那时候也安排了救援队,我和对方商量三天来接我,原本只准备住三天。” “等等,等等。”叶霓打断了他,“这种游戏一般不是这么玩的,你是被人直接送去的吗,和营的质差不多是不是?” 胡晓非说,“你怎么这么扫兴。”言下之意,叶霓说对了。 叶霓曾经有朋友也去过,那地方地形险恶,一般人不想自杀,没人愿意去。 胡晓非解释说,“我就想去静静。约好了他们三天来接我。” 叶霓想,到底是有钱,烦恼一下还可以请飞机送自己进去,那地方,进出一定是直升飞机。 胡晓非又说,“结果谁知道,那地方真他妈冷呀。”他说出来,好像依旧能受到当初的冰冷,“我去了第二天就发烧了。那子简直不堪回首。那么冷,又没人做饭……我本来要锻炼自己,训练师给我教好了一切东西,就是没想到,我们这种完全没吃过苦的人,会直接就烧糊涂了。” 大家都忍着笑,生怕一笑,胡晓非不说了。 胡晓非倒是不介意,开了头,他就不想结束。他说,“那地方,海拔高,最危险的情况我曾经以为是水,我之前训练了半年,我知道用很多种方法生火,包括我们用来登山的麻绳,其实也是在油里处理过的,为的是防止虫蛀。应急的时候可以点火。” 他说的非常严肃,专业,是少有的态度。 “可是本没用,身体不是自己可以支配的时候,想什么都没用。”他的语气很不甘心,“还得强撑着生火,因为晚上不生火,也许会有野兽……我当时有,如果真的有野兽我也不怕。可是后来东西掉了,没东西吃,又生病……第二天他们发现联系不上我,才来找我,那滋味,你们是不知道,生生饿了一天……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失恋了。失恋算什么,绝对比不上那种靠近死亡外加饿肚子的生活。” 大家原本听的已经入神外加动情,结果谁知道,他最后说了一句那个,气氛一下没了,大家顿时爆笑。 连听了几句的调酒师,都忍着笑。 胡晓非也笑,说出来,好像有个非常大非常沉的包袱,忽然卸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无论是曾经失去人,还是曾经失去纯真。 他看着叶霓和林赫说,“所以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觉,错过了那个人,就错过了最美好的一种情。” 叶霓低头喝东西,装听不明白。 林赫右手垂下,从桌下去碰她的,叶霓躲开了。 林赫刚刚很生气,这会,胡晓非和姚想都变着花样给他递话,他忽然就高兴起来,有种在朋友面前过了明路的觉。 原来大家都知道,也都看着。 不是他一个人偷摸的千山万里,这情,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发生了。 其实想想也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说那么明白,他的心里,豁然开朗起来。 又伸手去勾叶霓。 叶霓自然不搭理他,敢把送给她的花扔了。 林赫却忽然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叶霓说,“叶霓,我和你说几句话。” “不去。”叶霓头都没抬。 “公司的事。” 叶霓抬头看他,林赫一脸笑。明明知道他说的假话,可是不去,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