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们谁啊?干什么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那小子虽然被拎着有点慌张,到了跟前发现是三个土鳖,嘴角就不屑地往下撇了,气焰嚣张地开始唬人。 “嗯,脑瓜不太好,自己是谁都不晓得了。”曹富贵同情地看着这个京城同胞,一使眼,“猢狲,帮助这位同志好好想想自己是谁。” “好咧!” 猢狲摩拳擦掌,喜笑颜开,上了京城没怎么活动过手脚,人都快要懒筋了,吕大头那一帮也是中看不中用,没揍两下就趴窝,这小子正好让他松松筋骨练练拳。 “嗷嗷——” 鼻青脸肿的小子非常体贴配合,竹筒倒豆子似的,不厌其烦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住在这里的秦琳和顾河岳母女俩的情况。他也就是个住在附近的小混混,大名仇冲,浑名臭虫,平里游手好闲的,最干的事就是敲敲刚进城土鳖的竹杠。 “秦……大姨,她在街道厂里做零工,一般要等到傍晚才能下班。顾河岳她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她有一手好绣活,平时给人织补绣花什么的挣点钱……” 臭虫偷眼觑着曹富贵,说到顾河岳时神有点古怪。 曹富贵眼一眯,下巴一抬,慢声道:“猢狲,臭虫同志记又不大好了,你帮他好好想想。” “别别别!我说,我说!” 臭虫马脸发青,立马投降,苦着脸凑到富贵哥耳边,悄声道:“那啥,顾河岳吧,她虽然一天到晚灰头土脸的,可长得真好看,土混子那帮人看上了,说是要摘了这尖果儿。平时她深居简出的窝着,要么就跟着她妈,这两天……” 这小子怂是怂,消息倒是灵光,听说是土混子做了个局,引着顾河岳上门去接绣活,他也是“关心”顾家的姑娘,才会上门来瞧瞧。 “我信你娘个腿!”曹富贵然大怒,一巴掌狠狠拍上臭虫的脸,“说!人在哪儿,你要是不知道,也不用囫囵的回去了!” 他一脑门子的汗都被急出来了。 这两年社会动刚刚平复,公检法等机构都遭受了很大的破坏,亟待重建。 这当口,知青们开始返城,城里却没有相应的位置来容纳突然涌来的人,更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待业青年和这几年成长起来的,基本没怎么上过学的城市年轻人们,争夺着有限的机会和资源,社会上弥漫着焦躁的气息,甚至一点小事都能摩擦起火,打成群架,治安情况不容乐观。 曹富贵是看过顾青山藏在前口袋的那张照片的,黑白照片上,十来岁的顾河岳眼睛大大的,肤雪白,穿着一身公主裙,就像是个美丽的洋娃娃,乖巧地依偎在妈妈身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这要是落到一帮无法无天的混混手里…… 曹富贵寒都倒竖起来,让猢狲夹起臭虫往死里打!看看是不是真的打死都不说! 没挨两下,臭虫哭爹喊娘地就招了土混子他们经常去的两个据点,求放过,求千万别拉他下水,土混子真不是好惹的。 “少废话,带路!” …… 这是郊区一家厂子的废弃车间,屋顶都破了几个大窟窿,透过几扇透气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听说当年运动时,有两派还在这里血拼过,闹得一塌糊涂,至今地上都是藉一片,平时也没人到这边来。 “怎么样,是不是这儿?”曹富贵提着颗心小声问趴在架子上往里探看的猢狲。 猢狲回过身,猛点头,用手势比划着,六个混混,还有一个姑娘在里头。 曹富贵一脚踹上臭虫的股,着声音命令:“上去看看,是不是顾家姑娘。” 臭虫苦着脸,抖手抖脚地被拎到架子上,往底下一探头。 七零八落的破旧架台中间有一块空地,一帮氓正围着个姑娘戏。带头的土混子从背后勒着人,一手蒙着那姑娘的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周围混混们都兴奋地嗥叫着,还有人拎了台大个的录音机放着震耳聋的音乐,边上七倒八歪一地的酒瓶子。 女孩子一边发抖,一边不停挣扎着,出来的半张脸不是顾河岳那大妞又是谁? 臭虫缩着脑袋用力点了点头,里头那帮地头蛇他惹不起,外头这帮凶残的过江龙他哪里又敢扛?不过看看这人数的明显对比,等会儿万一打起来,他还是趁早混水摸鱼溜了吧! 不然要是被土混子逮到他带人来砸场子,他这身骨头都得被拆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曹富贵深一口气,看着四下的环境,咬牙切齿道:“A战术!” 他一把扯下臭虫,向黄胖和猢狲指指前方的小门,两个手下心领神会,伸手从兜里拿出花面巾牢牢包住自己的眼睛以下的半张脸,曹富贵伸手拿出几个特制的棉花团子递给小弟们,又往自己鼻孔里了俩,迅速把自己“武装”好。 猛地开起一脚,把莫名其妙的臭虫给踹进了厂房里。 臭虫“嗷——”一声惨叫,滚地葫芦似的做了先锋。 曹富贵紧随其后,从他随身不离的大包里掏出两只拳头大的“圆球”,在混混们愕然怒喝声中,拿打火机点着两只球状物的引信,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看暗器!” 富贵哥明人不做暗事,扔暗器那是一定要打招呼的,至于招呼打得晚了点,主要是因为这帮混混们太没礼貌,未尽地主之谊么。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