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楹在她身边呆了那么久,自是知晓容锦的习,她的口味不说全部了解,也知道个七八分。此番,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是故,容锦话声一落,她便笑着说道:“嗯,我知道,你是个好养活的!” 话落,还不忘对燕离眨了眨眼。 逗得一侧的琳琅和青语差点将嘴里的一口汤给了出来。 燕离因着担心容锦一连饮了两杯酒,正夹着盘里的菜让她过过嘴,因此没有留心蓝楹的话里有话。是故,眼见琳琅和青语憋笑憋得一脸扭曲,不由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菜放多了盐吗?” 琳琅和青语哪里还敢再多说,用最快的速度咽下嘴里的汤,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就是太久没吃到家里厨子的饭菜,一时间太高兴了。” “太久没吃到家里厨子的饭菜?”燕离越发疑惑的看向琳琅,“你都吃了快小半个月,还这样稀罕?” 话落目光更是淡淡的睃了眼青语。 要知道,青语她可是在京山呆了小半年,这饭菜也吃了小半年! 青语一对上燕离的眼睛,便知道琳琅这临时找的破借口,漏馅了。当下,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琳琅一脚,神淡淡的对燕离说道:“少主,你别听她胡谄,她刚才看你给容姑娘夹菜,夸你来着呢。” 琳琅怔怔的看着不动声间便将她给卖了青语。心里久久回着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夸我?”燕离好笑的挑了挑眉头,问道:“夸我什么?” “夸你貌美心善身体好!”青语说道。 燕离手里的筷子僵在了那。 容锦“扑哧”一声,将嘴里才吃进去的菜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快,侧了身,不然只怕了燕离一脸。 而前一刻还恶狠狠在心里咒骂着青语的琳琅,一怔过后,下一刻,拍着桌子便“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对已然回神,正拧了眉头不知道是想发作还是不发作的燕离,说道:“少主,您别听她胡说,我可没说这种话,明明是她说的。” 蓝楹眼见着一餐好好的接风洗尘宴,便要被这两人一唱一和间成了滑稽戏,当下放了手里的筷子,对犹自互掐着的二人说道:“好了,我看你们两人一点也不饿,既然不饿,就先下去忙你们自已的事吧。” “师父……” 青语和琳琅立时如同气的皮球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蓝楹。 蓝楹摆手,“赶紧走,别竖在这,让我眼睛疼。” 青语和琳琅又朝燕离看去,齐齐出声道:“少主!” 不想,燕离更狠,连眼神也欠奉一个,只管低声问着容锦,有没有呛着,刚才。 眼见得青语和琳琅还要向容锦求情,燕离冷冷的一个眼刀子飘了过去。开玩笑,取笑他,还想让他大发慈悲,将她们两人留下?他可没那么仁慈! 挨了眼刀子的两人,你怨我,我怨你,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蓝楹这才拾了筷子,勺了一勺子容锦吃的什锦豆腐捞放在容锦跟前的小碟里,笑着说道:“容姑娘,你偿偿看,这豆腐是用京山后山特有的玉泉水源做出来的,比当时北齐皇御膳房还要来得正宗。” 容锦向蓝楹道了谢,低头偿了偿,半响眯了眼睛说道:“嗯,确实很好吃。口味醇、浓、香、鲜、咸淡适宜,辛辣适中,很口。” 蓝楹便笑着又替她夹了另一道胭脂鹅脯,“你再偿偿这个。” 胭脂鹅脯在明朝时已经是一道名菜,《易牙遗意》云: “鹅一只,不碎,先以盐腌过,置汤锣内蒸,以鸭弹三五枚洒在内,候,杏腻浇供,名杏花鹅。而因杏花,红,类似胭脂。后世传,便得了胭脂鹅脯这么个美名。” 容锦笑着,依言,夹了放在嘴里,细细嚼噙,自是咸香适宜,让人食大开。少不得又是一番赞赏之词。 蓝楹便笑着放了手里的筷子,对笑盈盈看着容锦的燕离说道:“少主,我之前还说容姑娘好养活,但看她对这两道菜的点评,只怕,却是要收回适才的话了。” 言下之意便是,容锦就是个地道的吃货,吃货,可不是那么好养活的! 燕离闻言,宠溺的看了容锦一眼,笑着说道:“无防,她既是喜,回头我们寻些手艺好的厨子,重金相聘便是。” 蓝楹原也不过是打趣容锦,听了燕离的话后,先是怔忡,续而却是失声笑道:“少主说的是,千金难买心头好,容姑娘既来了,又如何能委屈她。” 燕离赞同的点头,说道:“正是这个理。” 而被两人放在嘴里,你来我往的正主,容锦,一脸无奈赧然的看着二人,就差大喊,我不是吃货,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前世有个吃货搭档,被她给熏染了? 算了吧,还不如乖乖的承认自已就是个吃货呢! “来,再偿偿这道香杏凝。”燕离拿了容锦的小碗,亲手替她盛了碗,递到容锦手里,笑着说道:“这是娘亲生前最喜的一道甜汤,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容锦谢过燕离,浅偿几口后,放了手里的小碗,看着燕离说道:“好吃的,甜而不腻,吃过后还有淡淡的杏仁香,我喜的。” 燕离看着容锦的目光便越发的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可能很多容锦的事,他都不是很了解。但他其实知道,容锦并不嗜甜,可是,现在,因为那是他娘亲曾经喜的一道美食,她却告诉他说,她喜。 容锦对上燕离温柔的眸子,心里一瞬间,涌上一种甜的滋味。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想告诉他的就是,你想要我喜的,我都会试着去接受! 而蓝楹在看到二人那无声涌动的柔情意时,目光再次落在了上席那个空着的椅子上,心里暗暗说道:公主,您看到了吗?您没有得到的,少主他得到了。您在天有灵,千万要保佑少主和容姑娘啊! 这一夜,容锦酒意微澜才在杏雨的搀扶下,回了缀锦楼。 一路艰辛,当头挨上枕头的刹那,容锦睡上了这小半年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一夜无梦。 直至次天明,容锦是被一阵鸟鸣声给吵醒的。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头顶青草的纱帐上,虽然不是醉得很厉害,但头还是有些微微痛,嘴里也觉得干干的,她才翻身,打算去拿头边温着茶壶,外面听到动静的杏雨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了吗?” 容锦应了一声,便也懒得动弹了,对杏雨说道:“我嘴里干得厉害,你倒杯水给我喝。”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