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知一定已经将皇上召见她的消息想办法送去给二殿下燕轲了,她只要言词之间小心谨慎些,不惹怒圣颜,殿下他一定会去找皇后来救她的! 约行了一柱香的时间,耳边再度响起小人的声音。 “辛公公,麻烦替您进去通禀一声,便说阿月姑娘到了。” 李溶月恍然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走到了南书房殿外。 领她前来的小人,正与一个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大的内侍赔着笑说话,而那个被称为辛公公的小内侍目光微抬,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后,尖着嗓子说道:“等着吧。” 话落,转身便进了内殿。 不多时,辛公公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溶月,“进去吧。” 李溶月轻声应了一句“是”,眉眼轻垂,碎步往前走。 约一刻钟的样子,她站在了南书房铺着厚重泽繁富丽织枝花的毡上,才站稳,便觉到一道锐利的如同椎子一般的目光落在身上。 这样的目光,她并不陌生,从前她还是淑仪郡主的时候,里的皇伯父盛怒时也会这般看人!但,彼时,她是天之骄女的皇家郡主,只要她撒撒娇说几句软话,一切便能乌云尽散。可现在,她却是寄人篱下命如草芥的孤女! 李溶月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便夺眶而出。 隔着袖子狠狠的掐了自已一把,忍下了腹的辛酸,李溶月缓缓福身见礼,“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正天待李溶月拜伏在地后,这才缓缓开口,“抬起头来。” 李溶月默了一默,但下一刻,觉到头顶的目光越发凛厉后,她认命般的缓缓抬起了头,眼睑微垂任由燕正天目光冷肆意的打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李溶月觉后背的小衫快要透时,燕正天开口了。 “起来吧。” “奴婢谢皇上。” 李溶月缓缓起身,眉眼轻垂退到一侧。 “童喜你退下,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皇上。” 童喜看了眼李溶月,恭着身子,缓缓的退了出去,亲自把守着南书房的殿门。随着童喜退下,燕正天又摆了摆手,示意殿内其它的内侍也退出,不多时,大殿里此刻便只剩下李溶月和燕正天两人。 李溶月虽然不曾抬头,但随着那些细碎的步子声渐渐消失,殿内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后,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跳起来。很快,额头,鼻尖上便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等了等,没等来燕正天开口,却等来一串细碎的步子声,李溶月诧异之下,顾不得深想,不由便抬头看去,一抬头,对上一张妆容致却难掩悲和憔悴的脸。 “淑妃娘娘!” 贺兰氏晦暗的眸子微抬,落在李溶月朝她看来的目光上,角噙起一抹冷笑,“你认得本?” 李溶月当即便要跪下行礼,却是被贺兰氏抬手阻止。 “回娘娘的话,奴婢曾远远的见过娘娘几回。”李溶月说道。 贺兰氏点了点头,指着摆放在御案两侧平时让大臣议事时坐的椅子,说道:“坐下吧。” “奴婢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吧。”贺兰氏话落,自已选了一张与李溶月相对的椅子,待李溶月颤颤瑟瑟的搭了半边股坐定后,这才又开口说道:“你的事,翊儿都与我说了。” 李溶月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觉。 她还在乞求上苍可怜,给她一个否极泰来的机会,转眼,却已然落在十八层地狱。微微敛起的眸子里,几不可见的水光一闪,再睁眼时,却是一切如初。 贺兰氏等了等,没等到李溶月接她的话,不由便挑了眉头,目光郁看了过来,“怎么不说话?” “娘娘想要奴婢怎么做?” 贺兰氏似是没有想到李溶月会这样问,目光一顿之后,却是飞快的绽起一抹毒的笑,点头道:“果然如翊儿所说,是个聪明人。” 李溶月轻垂的眸子里,便绽起浓浓的自嘲。 聪明人? 不,她从来就不是个聪明人。 她若是聪明,当年母妃便不会落得那样的一个结局! 她若是聪明,很多事便应该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如此一来,她还是尊贵无比的淑仪郡主! 她若是聪明,就该在当初落入贼子之手时,一死了之,便也没有这无穷无尽的屈辱不堪! 她若是聪明,便不会被容锦迫害至此。 容锦…… 那个如同忌的名字,蓦然被她想起,腔间刹那便好似有把尖利的钩子,将她的心勾得七零八落,每一个息间都是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容锦……是的,若不是容锦,她如何会沦落至此? 该死,她最该死,今生她无能为力,来世她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淡淡的带着不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李溶月霍然抬头,脸惨白狰狞的看向贺兰氏,一对眸子着噬人的火焰,以至于贺兰氏乍然对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颤了一颤,回过神来后,语声不悦中便带了几分的怒意。 “李溶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真的就要这样放任仇人逍遥法外?”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