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晴萱才觉看到了希望,又被栖梧一个“只是”泼了一盆凉水。 她委实厌恶这种大起大落的觉,不由得往椅子深处蜷了蜷。万一栖梧再说出个什么,她怕直接把自己干到地上去。 众人的紧张栖梧怎能不知,毕竟连洛宸的脸都不是太好。 她赶忙笑着宽:“只是病来山倒,病去丝,你这蛊引累积十年之久,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消除。我是想说,只怕到了时间,还是会发作。” 有了栖梧这一番解释,众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陆晴萱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能治已是万幸,她不能再奢求什么。 栖梧又替洛宸仔细把了一次脉,问:“你才受过伤?” “两个月前。”洛宸平静回答。 陆晴萱却觉得分外惊奇,她想过栖梧的医术湛,只是不承想会是这般湛。 栖梧把完脉,起身走到柜台边拿了纸笔,复坐回来,一边开起方子一边道:“治疗需要过程,其间苦痛我无法替你消解,但我会尽所能帮你,延长你发病的时间间隔,减轻发病症状直至不再复发。另外,你先前受的伤很重,气血亏损,我也给你一并调理下吧。” “那可太好了。”陆晴萱此时大概是这些人中最的,听到栖梧的话,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她紧紧握住了栖梧的手,道:“栖梧,多谢你。” 洛宸也起身站定,朝栖梧一揖:“妙手之恩,洛某没齿难忘。” 有了洛宸带头,六个男人紧随而立,一并向栖梧垂眸拱手,恭敬道:“多谢栖姑娘救治洛大人之恩。” “不可……莫要如此……”如此阵仗,前一刻还言谈自若的栖梧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才说了不生分的,这又是……” 她已然被惊得语无伦次,惶然无措,只得赶忙低下头去。片刻,才如常抬起头来。 栖梧很快将方子开好,对洛宸道:“先按方子服药,一月六次便好,月初月末行针通各一次。”说到行针,栖梧突然眼波一转,想起什么。她转头觑向陆晴萱,笑语盈盈:“我亦可将方法告知于你,由晴萱你来做。” 陆晴萱:“……” 那晚见第一面时,陆晴萱就发现栖梧说话意味颇深,今再度领教,她直接被说得哑口无言。 洛宸抬着眼将二人瞧了,又将栖梧的话细细咂摸一番,勾起角来:“晴萱恐是不想,怕影响治疗,还是栖梧你来较为稳妥。” “谁说的,我特别想……”陆晴萱一听这话急了,赶忙辩驳,生怕洛宸误会,不料话语过半猛然回味。她尴尬地住了嘴,说出去的话却已是覆水难收。 一屋子人都笑眯眯朝她看了过来。 陆晴萱:“……” 她才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个男人她不稀罕同他们计较,只能先回敬叶柒和栖梧,紧接着又狠狠地剜了洛宸一眼——若不是顾及人多,说不定狠狠地捶她一顿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轮说笑过后,紧张的氛围终于消散。 恰好有病家寻上门求医,栖梧便又到前面替人瞧病去了。陆晴萱按照方子抓了药,带着洛宸去后面煎药,留下叶柒、蓬鹗一群人给栖梧打下手。 药房设在后面,需得穿过一个院子才能到达。洛宸和陆晴萱并肩而行,种植在石板路旁干枯的草药残株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轻响。 洛宸伸手,抚在其中一株草药上,似有回忆道:“我记得,陆宅和镜湖医庄均有药田,——此番远行在外,一时半刻回不去,恐是要疏于打理了。” “是啊,栖梧多言前路凶险,也不知程度几何。”陆晴萱想起她和洛宸的相识,不真实得就好似一场梦,不由得慨。 她又想起洛宸在镜湖医庄时一个很隐晦的反应,转头问她:“你知道,为何陆宅的药田比医庄的还要大?”陆晴萱说这些话时,应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到了后面更是笑出声来。 洛宸轻轻摇头,举出求知之态:“洛某愚钝,还望晴萱你提点一二。” 她故意这般说辞,陆晴萱听了笑得越发清甜。洛宸瞧着她瞬也不瞬,那笑容宛若夏夜最清凉的风,能吹散于她心头徘徊的霾。 “那是因着娘亲曾对阿爹说,她喜家里有个药田,这样开医馆治病用药方便。那时阿爹为了追到娘亲,居然真的给她开辟了一块,只是不想会有这么大。” “你阿爹当真是疼你的娘亲。” “是啊。阿爹当时颇有些积蓄,不仅为我娘亲置办了药田,就连陆宅都是特地为娘亲大兴土木建造的。” 说起爹娘之间的情,陆晴萱似是比说她自个儿的情还要自豪。二人一路相谈,不知不觉已走进药房。 洛宸跟在后面进去,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晴萱,你可有特别喜之事?” 陆晴萱:“……” 她端药锅子的手蓦地一滞,许是洛宸接话接得太是时候,偏生挑在这个话题之后,怎能不令她多想。 自古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况,这真的会是洛宸的无心之言么? 她希望不是的。 药香缕缕,晕染在时间的淌里。陆晴萱有洛宸陪着,煎药的过程并没有太无聊。 只是栖梧他们也忙,一来二去居然忘记了早些做晚饭的事。因着他们是临近中午才开的张,午饭便没有吃多少东西,现下饿得叶柒直跑到后面来抱怨。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