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内侍递上匕首,沈星言面无表情的接过刀。 官兵们怕他挣扎,几个人联手将少年死死制住。 少年没有任何挣扎,只是望着面前的沈星言。 第一刀,断的是右手经脉,少年没有叫出声,只是默默的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啊?阿言……” 第二刀,断的是左手经脉,少年疼出一身汗,一张毫无血的薄轻颤。 第三刀,断的是左脚经脉,少年眸中的雾水凝结,他颤抖着问:阿言,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沈星言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手的鲜血,却不敢抬头看少年一眼。 他说:没有,只是你该死了。 那语气平静的好似在说,你该回家了。 第四刀,断的是右脚经脉,少年眸中的泪水滚落。 四肢经脉尽断,少年没有喊一声疼,却是不甘心的盯着眼前的太子。 他问:阿言,相伴十年,你对我可曾我有过真心? 沈星言低着头,看着他的血在沙粒上蜿蜒。 须臾 他抬眸望进那双含泪的眸子,淡淡道:不曾。 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少年心脏碎裂的声音,他看着少年疯魔般仰天狂笑…… 他给少年喂了五识散,五识尽失。 他看着少年残破的躯体被挂在城楼上,身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路过的行人纷纷避之不及…… …… 竹林中,随着最后一个官兵倒下,沈星言也已经遍体鳞伤,那只握刀的手染了黏腻的鲜血,他松开僵硬的手指,短刀滑落。 他无力的靠坐在一棵竹子上望着透过竹叶的光,着气,眼中却是疲倦。 那人回来了…… 沈星言扶着竹子,强撑起身子,转身朝着家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赶去,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没有被发现。 第2章 重逢 沈星言一路跌跌撞撞,总算赶到了山脚下的茅屋。 彼时,临近黄昏,金灿灿的红霞天。 小屋一切如常,两个妹妹正在院中忙活着,曾经金贵的公主穿着寻常人家的破布衣衫,一个练的赶着院中的鸭回笼,一个在灶台生火做饭,已经冒起袅袅炊烟…… 沈以柔挥着藤条赶鸭子问:“阿瑶,风去镇上卖画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替你找那颗绯红珍珠去了,咳咳咳……”沈沐瑶被烟呛的直咳嗽。 “都怪我,那珍珠稀罕,我不该卖的。” “……是该怪你。”沈沐瑶低声嘟囔了一句,转而又道“算了,反正我们都要搬家了。” “哥哥说我们这几就搬走,可小珩儿的烧才刚退。” “嗯,你忙完进去看看他醒了没。” …… 小屋依旧是一副岁月静好…… 沈星言悄然松了口气,早已透支的身体终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沈以柔一回头就见兄长浑身血痕的半跪在门口。 “哥哥!”沈以柔飞奔过去“你受伤了?” “快……快走!带上珩儿,东西都不要了,马上就走。” “好……好……”沈以柔开始发抖,她已经猜到,他们还是找来了。 这两年他们随时都在为着这一天做着准备,这样的平静的子又怎会长久。 沈以柔扶不起他,转过头喊妹妹帮忙,却见沈沐瑶脸惊恐,她手中的锅铲落下,发出哐的一声响。 沈以柔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望去,瞬间吓得跌坐在地。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错落有致的散开,那是训练有素的红甲卫军。 “呵!”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那悉的声音让沈星言头皮发麻,他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看,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鬼怪,只要他一回头就会被拖入深渊…… “沈-星-言”那人一字一顿的叫着他名字,是他无数次噩梦中的声音,只是梦中那人一遍遍的喊着他阿言,热烈的,凄凉的。 他还是来了…… 沈星言绝望的闭了闭眼,僵硬的扭过头。 男人一身玄衣金龙,眉目冷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还跑吗?”他那样勾着角,眼里的寒意却直人心。 沈星言怔愣的望着他,他的变化很大,那双一动就笑的眼失了夺目的光芒,五官也更加锋利了,仿佛这些年在打光剑影里淬炼出的锋芒,周身弥漫着沁入骨髓的寒意…… 祁英俯下身近他,薄微启:“怎么?五年了,认不得了?” 沈星言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干裂的嘴微启。 “祁英……” —- 祁英,你今又干什么坏事了? 祁英,从孤上起来,到底你是伴读还是孤是伴读? 祁英,你给孤滚回自己房间! 祁英,别闹,把你的脑袋拿开,你把孤衣衫蹭了…… 祁英…… 祁英…… ……· 无数次,这个人叫着他的名字都让他觉得是一种享受,他喜听沈星言唤他祁英,那温润的嗓音如暖风,总让他觉得每唤一声都像是称一般,有种飘在云端的舒适。 “砰!”沈星言突然被踹飞数米,这一脚正中口,直踹的他猛的呕出一口血。 “哥哥!”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