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这些是对的。 忽然,门铃声透过客厅传了过来。 倪音愣神,听着清脆的“叮咚”,糟糕的情绪渐渐离,她了鼻子,起身下,趿着鞋走至玄关处。 门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工具包,带着浓重的口音。 谈几句后,倪音得知对方是周程远请来的家政,这才放下警惕,让人进来。 “丫头,刚起啊?”阿姨将工具包放在空敞处,蹲下身,一边麻利地做着准备工作,一边热情和倪音搭话,“是小周的亲戚吗?上几年级了?之前过来也没见过你。” 倪音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略有些尴尬地回答:“高二。” “看起来年龄小的,今天不是周一吗,怎么没有去学校?” “有点不舒服,请假了。”倪音默了瞬,含糊道。 “那是得好好休息,身体要紧。”阿姨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向倪音,注意到她脸不太好,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而后道,“你快回房间休息,我干活儿声音小点,尽量不打扰到你。” 倪音礼貌说了声“谢谢阿姨”,到吧台接水,靠墙那侧摆了一台小型家用饮水机,旁边是一只很普通的玻璃杯以及一只粉的马克杯。 马克杯是周程远昨晚买的。 拿起的时候,她注意到杯底着一张便条,字迹遒劲有力,矫若惊龙—— [我去上班,有事情和我联系。] 右下角一个“周”字留款,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倪音看了两遍,把纸条折起,握在掌心,端着接好的热水回房间。 周程远虽算不上有洁癖,但也是比较讲究的人,会固定找人来家里打扫卫生,其实上周才打扫过一次,考虑到倪音刚来家中,客卧又一直没有住过人,便想要把家里里里外外每个角落再好好收拾一遍,他预约了双倍时间的家政服务。 岑定去接她时,倪音想要立刻离开,只收拾了一些很重要很珍贵的物品,户口本身份证这类证件,衣着和常用品,以及……和父母存放照片的相册。 全都在一个小箱子中,昨晚匆匆,无暇整理。 倪音打开行李箱,属于她的物件暴在光之中,她一件件拿出,认真摆放在这间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属于她的房间内。 最后,是一个七寸大的实木相框,夹着一家三口的合照,倪文柏戴着生帽坐在正中间,两只手臂分别拥着倪音和钟书兰,三个人笑得都很开心。 这是倪文柏最喜的一张合照,一直放在他书桌前。 倪音攥着衣袖,拂了拂表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最终反扣在屉里。 房间外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倪音在边坐了会儿,有些拘谨和无所事事,从心里到别扭,当阿姨敲门表示要打扫她这个房间时,倪音换过衣服,索出了门。 小区对面是一个绿化不错的花园,场地宽敞,还配有款式丰富的健身器械,倪音过去时只零星几个坐在柳树下乘凉的老年人,一只小三花正在草坪打滚,暖融融光晒在打结的长上,它舒服得眯着眼睛。 倪音悄悄靠近,蹲在一米远的地方看它。 许久,在她抬起手准备触摸时,手机铃声倏地划破这片寂静,小三花警觉地坐直,瞥了倪音一眼,一溜烟跑走。 愣了两秒,倪音抿,她从口袋拿出手机。 屏幕显示着“郑时羽”。 被打扰的烦躁情绪渐缓,她按了接听。 那端立刻传来惊且带着点问责意味的声音:“倪音,你现在在哪儿?怎么没来学校?倪珂说你被人接走了,真的假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竟然都不和我讲!” 倪音默了瞬,很小声开口:“不是——” “不是什么?倪珂骗我?还是在你心里我本不算你好朋友?”两人相识多年,一听倪音这语气,都不用再详细听内容,郑时羽便知道她肯定是做了理亏的事情,怒火中烧,音量没忍住又提高了一档,“被我说中了对吧!不吭声干嘛,还要不要解释了!” “……” 这不是话头被她截断了吗。 倪音丝毫不敢反驳。 等到郑时羽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结束,冷静下来后,倪音斟酌又斟酌地开口:“我现在在溪城,嗯,以后应该不会再回学校了吧。” “?” “不是,你来真的啊?” 郑时羽没忍住,再次暴躁道。 郑时羽和倪音从初一便是同桌,之后一起升入本校的高中部,又很幸运的被分到同一班级,她早上进教室没看到倪音,两节课过去还是没等到倪音,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她也没办法联系倪音。 课间时,郑时羽在校园遇到倪珂,她和倪珂不对付,平时见面连个眼神都不给彼此,想着倪珂住倪音家里,郑时羽主动凑过去打招呼,询问倪音的情况。 倪珂趾高气昂地瞥她一眼,然后怪气地说倪音攀上高枝,昨天被人接走了,这还好朋友呢,连这都不知道吗。 郑时羽再详细问,倪珂便不耐烦起来。 那态度差点没把郑时羽气死,因为担心倪音,她找班主任装病请假,回家拿到手机,第一时间便和倪音打电话。 郑时羽简单吐槽了几句:“还攀高枝,呵,你就是高枝好不好,倪珂到底在说什么话,他们一家攀着你,死皮赖脸住进你家,是不是还给自己当主人了,没一点自知之明!”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