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听完双方全部的对话,但从岑定寥寥几句的回应中,闻歆大概推测出他们所谈及的内容,等岑定挂断电话,闻歆随口问:“你家里也催?” 岑定看她:“你也是?” 闻歆:“当然,用我妈的话,你都到这年龄了。” 岑定如同看到知音,倾诉道:“谁说不是呢!搞得我都不敢回家了,每次都要念叨。” 因为这个话题过于糟蹋心情,两人只简单聊了几句,很快揭过。 之后一段时间,岑定突然觉得闻歆有些奇怪。 闻歆略微频繁地倾诉家里催促相亲的事情,偶尔吐槽遇到的奇葩的相亲对象,并且关心他的相亲经历与情生活。 在最开始,岑定动得眼泪汪汪,颇有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情谊。 但随后,他发现闻歆好像有“觉得他们两个都找不到合适对象,那不如彼此凑活度过余生”的想法,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总体而言,岑定苦恼的,他朋友是很多,但称得上真正深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他很看重和闻歆的友谊,但如今的发展……,难言。 岑定唉声叹气,征询周程远的见解:“程远,你说闻歆到底怎么想的,这终身大事都能这么随便,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她家里是给了多大的力。” 周程远淡声:“那你要问闻歆。” 岑定无语:“你这废话,我要能问她,我还问你干嘛。” 周程远好心指点:“那你就相信你的直觉吧。” 岑定愣了下,细细思忖,他倏地出声:“啊?她真这么想?” 周程远看着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岑定表情怪异起来,他大胆又震惊:“她之前不会也向你透过吧?” 周程远:“……” 周程远忍了两秒,毫不客气地骂道:“蠢货。” 岑定:“?” 岑定不解:“不是,我们好好呢,你干嘛骂人!” 周程远刻薄道:“免了,我不想和蠢货,怕被传染。” 岑定心惦记着他的疑惑,继续追问:“周程远,你到底什么意思,闻歆也什么意思啊,怎么觉得你俩瞒着我什么。” 周程远不再理他,闷头喝酒。 两人常年参加应酬,酒量都还不错,但今夜情绪不佳,并没有喝多久。 岑定先不行,周程远便也放下酒杯,毕竟是借宿对方家中,他颇有良心地把对方扶进卧室,而后自来地在浴室洗了澡,在客房睡下。 因为生物钟,也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周程远在清晨五六点的时候醒过一次,他再次点开家里的宠物监控,那一端灯火通明,倪音在房子里来回走动,周程远耐心看了会儿,一直到她背着书包乖乖出门,周程远这才放下心。 宿醉难免头痛,关掉视频后,周程远起身泡了杯蜂水,喝下后重新入眠。 随即,他们两个都睡过头,好在周程远刚出差回来,在溪城这边没有紧急的工作,就算是一两天不去律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夜晚,学校依旧是老时间放学,在铃声响之前应寻早早收拾好书包,就差最后一秒拎着书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校园了。 但铃响后许久,倪音仍坐在位置上,魂不守舍,磨磨蹭蹭地收拾着。 “想什么呢?怎么今天不着急回家了?”应寻调侃道,“你周叔叔不还在校门口等着呢,也不怕他等急啊?” 倪音默了瞬,不吭声。 应寻察觉到不对劲儿,她凑上前,盯着倪音看了几秒,又好奇又关心:“欸?倪音,你这反应不对啊。难道我说错了?你周叔叔有事,不来接你了?还是你俩吵架了?” 倪音没有心情和她聊,随便寻了个借口:“昨晚没睡好,困了。” 应寻回忆起今天一整天倪音都无打采的样子,她“噢”了声:“怪不得呢。” 倪音拎起书包:“走了。” 倪音和应寻不同路,她们通常是一起离开教室,在校门口道别,有时周程远来得晚,在应寻走后,倪音会在路边稍微等一会儿。 原本,倪音是打算等应寻离开后,她稍微等一会儿,再打车离开。 但没想到,校门口竟意外停有周程远的车子,倪音微怔,盯着车牌号反复确认了几遍。 周程远竟然还会来接她?! 是不是意味着他仍关心在意她,并且已经不生气,也接受了事实? 倪音顾不得应寻在说什么,她打断,快速告别,慌慌忙忙地跑了过去。 望着渐远的背影,应寻无语地“啧”了声。 刚还磨磨蹭蹭不愿意回家,这就又改变心思,火急火燎了? 快到车前,倪音放慢脚步,她平复呼,诸多思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握住门柄,用力攥了两秒,冰冷的触紧贴着皮肤,她格外冷静。 车内,周程远正在回复消息,他神情如往常那般。 倪音喊了声“周叔叔”,周程远侧头看她一眼,倪音坐上车,乖巧地系着安全带。 这一整,倪音仿佛浸在深海冰川之下,她很难过,也很平静,她想了很多很多,她知道周程远怜惜她,也一定会对她心软,所以她要好好利用这份心软,来方长,她不相信周程远真的刀不入,没有一丝心动。 倪音垂着头,斟酌着措辞,她表情温顺,语气诚恳:“周叔叔,昨晚,是我情绪失控,我反思了很久,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把对你的依赖信任误解成其他的情。”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