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之头皮发麻, 差点尖叫出声, 但再捂话筒好像是有点晚了。 周程远挂电话的动作顿住, 声音严肃, 仿佛教导主任附身:“你们真的在宿舍吗?” 秦映之心尖一颤,她觉得自己撒谎的水平也就到这儿了,深呼了一次,直接把电话挂断,俨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 几秒后,手机再次响起。 如同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秦映之异常焦虑,就差把它供起来了。 应寻疑惑地看着秦映之双手托举的动作:“接啊?你这是干嘛?” 秦映之皱巴着脸:“怎么接啊,倪音家长打来的电话,接了我说什么。” 应寻:“她叔叔?” 秦映之:“对!” 应寻瞥了眼远处的倪音,她说:“接吧,实话实说,告诉他这里的地址。” …… 应寻估摸着时间,好心提醒了秦映之一句,她俩识相地提前远离了倪音。 十几分钟后,周程远到达,站在外面便先受到从场内蔓延出的音浪,他忍不住皱眉。 推门进去,鬼哭嚎,人头攒动,离灯光,香烟与酒的味道在空气中发酵着,偶尔还有一股浓郁刺鼻的香水味。 一抬眼,周程远便看到在舞池中央闪亮的倪音。 女孩穿着吊带短裙,银碎钻在随节奏摇摆的光柱下熠熠发光,和着大片雪白,晃得人眼睛发疼,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正与人贴身热舞,勾人。 周程远瞬间黑了脸,走进舞池,挤开人群,硬生生把倪音拽了出来,他声音又冷又硬,带着十足的威严:“回家。” 倪音装作不认识:“你谁啊?” 冷静几分,周程远忆起自己做出的错事,他气短,下西装外套,语气也随之放软:“小音,外面冷,回家再闹。” 倪音躲开他的关心,嫌弃道:“老男人,别碰我。” 音乐声在继续躁动,舞动的人群却倏然安静,他们自发地为周程远和倪音疏散出一片空地,围绕在周围,饶有兴趣地旁观着这一出好戏。 有好事者更是吹着口哨起哄:“妹妹有志气,妹妹这么靓,上哪儿找不到男人啊。” 另有人遂自荐:“老男人玩起来可一点都不带劲儿,要不看看哥哥,一米八大帅哥,重要的吧,年轻体力好。” 人群中的美女也跟着凑热闹,并且开辟出新思路:“既然你们都喜小狗,那妹妹这不要的古板老男人我捡了?推个联系方式呗。” 听到这番七八糟的言论,周程远太突突直跳。 倪音冷着小脸,背着身,完全不看他一眼,俨然是拒绝沟通的态度。 气氛略显焦灼,在人前闹起来不合适,周程远也不可能放任倪音在这种地方,沉默片刻,他不再征求倪音的同意,直接上前,强行把人打横抱起。 突然的动作,突然的失重,倪音被吓了一跳。 围观的人群纷纷怪叫起哄,周程远目不斜视,转身离开。 倪音回过神,像一条上岸的小鱼,拍打扑腾着要挣,周程远自然不会如她所愿,他紧了紧手臂的力道,把倪音束缚得更紧。 倪音气恼,骂了周程远一路,也打了周程远一路。 车子被随意停在夜店门前,出来后,周程远把倪音放在副驾驶座位,仿佛对待犯人一样,鲁、强硬地给她系安全带。 倪音逮到机会,在周程远的手腕处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尝到铁锈味才松开。 周程远眉都没皱一下,静静等倪音发完,然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那侧,一系列动作练且干脆,他快速启动车子。 片刻,倪音反应过来,还要继续闹。 周程远淡声:“车上危险,回去再说。” 又被他得逞了,倪音气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老实下来,心里的火苗愈演愈烈,她“噼里啪啦”搞了点动静,随后用后脑勺对着周程远,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夜店那边,秦映之帮忙收起倪音落下的小包,准备等明天上课时还给她。 方才她和应寻去了洗手间一趟,回来时闹剧已经开场并落幕,只剩下其他人三言两语的讨论,秦映之听着有些担心:“倪音真没事?” 应寻晃了晃玻璃杯,十分淡定:“肯定没事,你该担心的是她的周叔叔。” 秦映之:“你怎么知道?” 应寻笑得意味深长:“追火葬场文学的经典桥段。” 秦映之:“?” 一路沉默,回到小区,周程远刚把车子停放好,倪音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周程远大步星地追上。 电梯刚好在地下停车场这层,周程远如往常一样,手掌虚挡在电梯门侧面,等倪音进去后他才进去,深夜无人,电梯内的空气沉闷又安静。 向上升了两层,周程远平静地问:“生气了?” 明知故问,倪音拒绝回答。 周程远又问:“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倪音依旧不说话。 周程远心里也着一股无名躁火,他皱眉,语气不自觉的重了些:“你和你那个新男朋友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喜他?” 她喜谁,他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倪音对周程远的话不解,但不妨碍她生气!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