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安思芩随意吃了片吐司后便匆匆出门,搭着公车来到学校。 西北大学附属高级中学,又名西大附中,是一所于当地高中志愿里排名前三的学校。校风以民主闻名,在创校初期成立了学生自治会,以培养学生自治自律、敬业乐群、团队合作服务为宗旨,在学生间广受与喜。 学业方面校方主要提倡全人教育,除了固定的必修科目之外,还提供了许多多元化课程让学生自由选修,进而鼓励学生探索兴趣、丰富学习领域,培育学生具备求知、求新、求创的核心素养,间接养成独立自主的神。 另外,学校也提供了不少适的表现机会让学生能够发展潜能,却也同时奠定学生进入国内外顶尖大学的学术基础,在成绩上具有一定的要求标准。 西大附中的校地不小,光教学大楼就分成了东、西、南、北共四栋,一栋四层,每栋互相连接贯通。 大致上来说,一年级的教室位于北栋,二年级位于南栋,三年级则位于西栋,东栋则以电脑教室、实验教室、专科教室、学生讨论室及自习室作为一栋;场另外位于四栋教学大楼正后方,一旁还有着全校最大的合作社,而学校的图书馆、行政大楼、才艺大楼、活动中心、艺文中心、视听中心、泳池馆、学生会议厅……等同样另有佔地。 校园内,因时间尚早的关係学生寥寥无几。安思芩独自爬上三楼,笔直地朝教室轻快步去。 一进教室,她发现自己是全班最早到校的人,因为家里离学校有段距离,加上她很讨厌上班、上课的巔峰时段,公车拥挤的曾令她浑身不适外加呼困难,有过几次经验后便养成了早早出门的习惯。 凭藉记忆,她走到新生训练时班导安排的位置,将书包掛于桌缘。 今天,是高中的第一天开学。 对于这所全新且陌生的环境,安思芩即便不安也不会表现出来。或许是个使然的缘故,她不喜将自己的情绪随意展,她认为人与人之间就算在怎么好,终究还是会保有一部份私人领域,而像她这种内心缺乏安全的女孩,对于自己的所有一切更会格外小心,深怕一个不注意让人看穿她的脆弱。 坐上位置,她掀开书包拿出一本全新的记。 起夹在记本上的自动铅笔,她翻开封面后在第一页的横罫格式上飞快写下今天的期── 2006年8月30(三),晴天 顿,她放下自动笔平静地看着页面,一阵,她将记本闔上收回书包,想等放学回家后再完成今天的纪录。 小五那年,安思芩开始有了记录每天生活的习惯。 之所以会养成这种习惯,是因为在她五年级下学期的某一天,老师上国语课时要大家尝试纪录自己的生活以训练写作能力。 当时,她提笔的第一篇记正好是关于自己的生。她在记本上愉悦地写下和父亲去餐厅吃饭庆生的画面以及收到礼物的心情,其中不忘抒发对于自己又长一岁的概。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那一篇记的开始以后,竟成为一篇篇家庭巨变的嘲讽,她甚至一度以为,过去的总总幸福不过是场美梦。 她从过去篇篇记中得到了一种对于人生的体悟与无奈,也从那时候起,她养成了每天记录生活的习惯。想透过每一天的自己、不一样的心情去留下当时的心境。倘若之后再次回忆,至少她还能藉此作为当时曾经拥有的无论是快乐、甜、悲伤或是痛苦的情绪证据,去告诉自己那些全都曾真实存在过。 并非梦一场。 不知在往后的子里,是否还会继续像以前那般尽是苦涩回忆?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说笑引起了她的注意,本是冷清的周围瞬间挥去几分── 「最好嘿!我只要一想到开学还要继续对着你这张嘴脸,我就想从这跳下去了。」 「从这跳下去摔不死啦,顶多残废而已好吗?」 「怎么可能摔不死,这里好歹三楼耶!三楼摔不死吗?」 「你试试看阿,搞不好跳下去能直接打通你的任督二脉,成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你电影看太多吗?」 外头对话由远至近,安思芩轻角,掀开书包拿出一串英文单字小卡,无心继续理会。 驀地,有两名男生一前一后来到门口,她连忙垂头拿起单字小卡,莫名不想与他们对视,而那两名男生也在踏进教室的前一秒骤然停下。 愣在门口,两人同时诧异眼前,片刻,一道低沉的嗓音率先打破沉默:「喂,我们什么时候有新同学了?」 「有转学生吗?学校这次不是没有开放转学考?」另一名男生把问题丢回,嗓音倒显清。 「白痴喔,我们讲这么大声她都听到了。」 「紧张什么?走廊那么安静搞不好连我们刚讲的话她都听到了。」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智障?你被当成智障不打紧,不过要是我一颗聪明脑袋被冠上智障二字的话那该怎么办?」 「神经病。」 「欸,讲神经病就伤情了,而且,你是没听说过『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这句话吗?」 「你不要再讲话了啦!所以现在是要怎样?我们要一直站在这耍脑?」 「阿你不是女人缘很好?你去问看看是不是转学生阿,搞不好连她家住哪都会告诉你。」 「去死。」 听着他们光明正大的对话,安思芩一双眼差点翻到后脑勺去。 只不过,从他们的对话听来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明明是新生呀!为何会出现转学生一词? 难道这里不是一年级教室?! 不过,她又想起自己进教室时前明明有确认过班牌,悬掛教室外头上方的蓝底白字分明清楚印着『高一甲』三个字,她不可能会看错的。 除非,她是文盲。 那既然她不是文盲的话,那么…… 到底是哪边出了问题?她的眼睛?还是他们的脑袋? 下一秒,门口两人终于突破盲点── 「靠!这里是一年级教室啦!」低沉男突然发现,连忙将另一人拖离门口,唰地指向眼前一排班牌,「我们两个是鬼打墙还是鬼遮眼?居然都没有发现走错栋,怪不得我总觉得教室也变的太陌生。」 「都你啊,没事一直跟我说话做什么?」对方嗓音略沉,转身迅速原路步回。 低沉男见状赶紧上前跟去,「怪我囉?怎么不说是你暑假过太,忘记自己已经搬到南栋去了,自以为新生喔!」 「你才自以为新生,连教室都会走错,比新生还不如。」 「对啦,我就是喜当一个无知卖萌兼耍废的小学弟,学长你有意见吗……」 最后,两人的声音总算消失。 果然,他们不仅眼睛有问题,就连脑袋也很有问题。 叹息一气,安思芩放下小卡了太。隔没多久,一道高频吶喊无预警从旁窜来:「小安儿──」 安思芩肩头一颤看往门口,只见顾芯凌揹着书包直奔上前,弯搂住她的脖子再次拉出一长串刺耳:「我──好──想──」 「闭嘴啦!」受不了地拍掉她的藕臂,安思芩赶紧耳朵,「我耳朵都破了。」 「这样才能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我可的小安儿。」顾芯凌毫不在意的对她又捏又,直到意才将书包放到她前面的位置上。 虽说两人是在国一认识但当时并不同班,直到国二重新编班后才将她们彻底绑在一块,而安思芩也从那之后起面临耳聋的危机,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原以为可以结束,想不到到了高中还得再续前缘。 罪孽,真的是罪孽阿!一想到这,安思芩突然很想撞墙。 「你不要那种表情好不好?」顾芯凌一眼读出她的不愿,「能继续在高中看到我是你的福气耶!」 「对我来说可以平静的过子就是最大的福气了。」安思芩无奈,眼神乞求:「我先拜託你,万一你在高中不小心也有眾多追求者的话,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跟你很──」 只不过话都还没说完,顾芯凌便立刻拱手朝门口放声大喊:「外面的同学听好了!我的心里只有小、安、儿!如果要追我的话──」 「安静啦!」她急忙扯下对方双手拦截放送,就算没有所谓的外面同学,她也还是觉得丢脸。 顾芯凌一脸坏笑地戳了戳对方脸颊,随后拉起手腕,「我饿了,小安儿你可以陪我去合作社买早餐吗?」 安思芩本想如风过耳的把手回,顾芯凌却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漾起甜笑硬拐着人去买早餐。 ※ 早自习结束,全校师生移动往场司令台前集合,站在太底下参加开学典礼。 典礼的一开始,校方安排了多次为校争光,取得不少优秀亮眼成绩的高二仪队为全校进行表演,除了展现着对学校的尊崇与敬意之外,也期许在新的学年开始所有学生们能继续共同努力,向未来昂首阔步。 一首轻快且壮气十足的表演音乐下,整齐划一的步伐中展现出采绚丽的法与高难度拋接技巧,无懈可击的变换队形配上气势十足的神口号,看得全校师生在表演结束后为她们留下喝采,打从心底佩服着这一群英姿焕发的女孩们。 仪队的表演结束后,紧接着是乐的校园新部分。各班派出的高一新生代表在高三派出的学长、姊带领下走过场中央绑着青葱、芹菜,象徵『聪明』、『勤学』的花架,接受全体师生的热情。合唱团在旁高声唱出给予新生的祝福与勉励,司令台上的校长与教职员一齐下台和他们亲切握手,以行动表示新一届的新血加入。 冗长的开学祝福活动告一段落后,校长走往司令台上神抖擞的进行致词。看着台上振振有词、中气十足的校长,学生们像约好似各个垂首面地,内心痛苦万分。 烈当头的气温下,安思芩抬头瞄眼司令台,忍不住用手擦去额间汗水。浅蓝的衬衫制服因汗水变的更加服贴,黏腻闷热的觉使她眉头紧蹙,差点陷成沟渠。 此时,排在右侧的顾芯凌趁导师正专注聆听致词时踢了下她的皮鞋。 「刚刚后面有男生朝我丢了个卫生纸球,你说我该不该理?」顾芯凌刻意嗓,安思芩随即瞄往身后。 她和顾芯凌是班上女生中的高个子,身高皆有一百六十八公分,所以在安排队伍时自然被编入最后一排,一下子就能发现后方班级的第一排有几个男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顾芯凌的背影,嘴角掛着明显笑意。 「看起来很猥褻。」她回头说出评语,然后看往被顾芯凌踩在鞋底的纸球,「干嘛要用卫生纸阿?」 「谁知道。」她耸耸肩,对此并不在意,「你管他们,反正就只是要引起我的注意而已。」 「是喔。」 「所以呢?理、还是不理?」顾芯凌又问了一遍。 「随便你啊。」 「如果我理了,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很好把?我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被人家误以为我很好追。」 「白痴。」安思芩忍不住骂,「你有这么矜持吗?」 「欸!我好歹是女的,何况是靠脸吃饭的,能不矜持一点吗?再说了,我打算在这所高中重新树立我的形象好吗。」 「什么形象?」她狐疑。 「高冷冰山女的形象。怎么样?不错吧?」 闻言,她认真地观察起顾芯凌的脸孔,一对细眉弯弯,巧鼻端,肤如雪,鹅蛋颊边微现梨涡,一双桃花眼湛湛有神要把人勾去魂魄…… 美是美,但不管怎么看都不等等,她干嘛跟她认真? 安思芩连忙甩甩脑袋,「你有本事就去说给赵宸宇听。」 「放心啦!他对我已经麻痺到不行了,本已经懒得理我了。」 一提到赵宸宇,顾芯凌明显语带自信。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