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湛也一脸向往,脑海中疯狂拨算盘:“那得卖多少灵石!” 封永昼轻轻咳嗽一声。 秋玉疏摸了摸下巴,挪到封永昼身边,悄悄问他:“师父,你想不想要这把剑啊?你若想要,我就给你拿来。” 封永昼回头,目光温柔,笑着摇了摇头:“都是身外之物,为师所愿,是你们保护好自己。” “哦。”秋玉疏眨巴两下眼。 同时腹诽:那可是自个的骨头,怎么能是身外之物? 不一会儿,渔船到了蓬莱岛。 齐修兴致地翻身下船,心喜道:“走走走,找宝物去!” 江子湛也难得对试炼这种事情充热情,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下:“走走走!” 越枝枝跟在江子湛后面,走了两步,回头看秋玉疏:“玉疏,走吗?” 秋玉疏立在船中,摇摇头:“你们先去。” 越明初也站着不动。 越枝枝点头,跳下船去。 齐修听到了,转过身来,一脸怀疑地大声叫道:“师父!你是不是偏心,想给他俩开小灶?指导他俩拿碧海青天剑?” 秋玉疏一掀眼帘:“都这个点了,开小灶还有用吗?你若是不服气,也留下来听。” 齐修愤愤地扭过头去:“廉者不受嗟来之课。” 他们三人率先来到蓬莱岛的大海边。 由于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冬考,海边已然聚集了乌泱泱的一帮人。 一阵严肃的钟声响起,原本人声沸腾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 五道大印记从天而降,在偌大的海边勾出五块空地。 金光混合着白雪,在每块空地上龙飞凤舞地挥出岛名。 各岛弟子纷纷往对应的空地走去。 凑巧的是,员峤岛三人刚好面撞上岱屿岛的弟子们。 有几个人是之前蛊课听学的同窗,他们十分友好地招手打招呼;而其余人,要么一脸漠然,要么一脸不屑。 陈庆和范旭也在其中。 范旭斜着眼睛,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怪气道:“你们穷岛那女魔头呢?” 自从上次员峤岛救了其余四岛后,范旭不再叫他们垃圾岛,改口称呼“穷岛”;并且,四处宣扬说秋玉疏竟然诛杀了魔修,她自己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天到晚地唤她是女魔头。 陈庆也注意到秋玉疏不在,松了一口气。 齐修皱眉:“你骂谁女魔头呢?” 越枝枝拉了拉齐修的衣袖,小声道:“别理他,咱们走吧。” “哟,怎么,女魔头不在,你们就这么畏畏缩缩的?”范旭人高马大,像一堵山一般,横亘在三人面前。 他刚想往前一步,突然脸一变,不知骂了一句什么,立刻转身,脚下生风,几乎是逃走的。 陈庆原本放松的神,登时紧绷。 明明知道冬考危险重重,她怎么还是来了? 三人回头,看见秋玉疏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江子湛伸着脖子,左右扫了一圈,问:“阿初呢?” 秋玉疏回答:“他不参加冬考了,去风堂有点事。” “不参加了?这么突然,为什么啊?”江子湛皱眉,不死心地继续在往远处看。 秋玉疏愣了一下,耐心解释道:“适合他的武器是长/,但鲛人遗渊里不会有;而且他也无心于试道大会,就不参加了。” “他明明答应我,多拿些宝物出来卖灵石啊。”江子湛瞪大眼,“这家伙怎么言而无信?” 秋玉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答应过你?” 江子湛语,梗着脖子,心虚地嘟囔道:“反正他没有明确地反对。” 这时,一阵肃然的钟声响起,催促尚未归位的弟子们抓紧时间。 一息之后,五岛弟子归位。 秋太易踩着一团云雾,落到东海厚厚的冰面上。 他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一个巨大的幻影自他背后生成。 他一开口说话,那幻影也立刻同步。 讲的无非是一些冬考的规则,秋玉疏却听得很认真。 在她背后,齐修偷偷地戳了戳越枝枝和江子湛:“你们有没有觉得,玉疏有点怪怪的?” 越枝枝问:“哪里怪啊?” 江子湛挠了挠头:“你这么一说,是有点。” 齐修张了张口,难以形容。 “……鲛人遗渊,除了有无数奇珍异宝以外,还有未知的秘境和海妖。”秋太易巨大的幻影发出浑厚的声音,穿进每个修士的耳膜,“鲛人护卫们会引领你们进入遗渊,但此行,危险未知,生死自负。” 这句话说完以后,原本黑的人群动起来,许多人退出了。 宝物固然令人垂涎,但若是没了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海边只剩一百多号人了。 秋太易又等了片刻,见不再有人退出,于是并双指为剑,高指青天。 只闻得轰然一声巨响,东海上厚厚的冰层竟然翻卷起来,犹如雪白的巨龙。 它们化成一百多个龙口模样的入口,然后凝固住。 秋太易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进入龙口,一盏茶后,会有鲛人引领你们进入鲛人遗渊。” 众人争先恐后,要么跑进较低的龙口中,要么飞身跃起,滑落入高处的龙口。 秋玉疏叮嘱另外三个小伙伴:“保护好自己。”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进一个龙口。 三人忙不迭地答应,然后面面相觑。 她今天的确怪怪的。以前,她从来不会这般温言细语地叮嘱他们。 远处,陈庆凝视着秋玉疏的背影,脸苍白。 在他的眼里,这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走进了虎口。 只是他不知道,他所以为的猎人和猎物的角,恰好是相反的。 第42章 ◎“想直接死?”“你想得倒是很美呢。”◎ 进入龙口后, 便是一条狭长微透的寒冰长道,还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周边长道里的身影, 有人扶着冰壁前行,有人则干脆躺了下来,直接在冰道里向下滑行。 秋玉疏稳稳地前行,一脸从容。 走到冰道后面,冰层变厚,看不见周边人了,也听不到声音。 这长道深入东海, 越来越黑, 越来越凉, 秋玉疏却一副恍然未觉的模样。 一盏茶后, 她走到了长道的尽头。 长道尽头闪烁着来自深海的幽微亮光,几只游鱼翩跹而过。 她钻出长道,便看见一个手持长矛的鲛人护卫。 白发, 青脸, 健硕的上身,漆黑的鱼尾。 那鲛人行了个礼, 嘴巴张开, 吐出一串泡泡:“归墟宗的小道友, 愿你在鲛人遗渊寻得至宝, 请随我来。” 秋玉疏敲了敲脖子上挂着的避水珠,然后不紧不慢地跟上鲛人。 两人在水中游了片刻,眼可见的游鱼逐渐变少,光线愈发昏暗, 连海藻之类的植物都渐渐地没了。 但奇怪的是, 她不仅不冷, 反而开始觉到热。 秋玉疏问鲛人:“请问,这路上为何不见其他人呢?” 那鲛人优美的嗓音从前方传来:“回小道友的话,鲛人遗渊广阔无垠,每位道友入渊的路不一样,故而,此路不见旁人。” 秋玉疏轻声问道:“是么?” 鲛人的肩头不经意地微微一颤,背后一阵凉意升起。 他回过头,见秋玉疏一脸平静地冲他微微一笑,并无其他异样,于是强迫自己安下心来。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直至黑不见五指,只有秋玉疏脖子上的避水珠仍发出淡淡的光晕。 秋玉疏问:“太黑了,可有照明的物什?” 鲛人停下来,伸出一只手,向虚空中探出,“有,小道友稍候。” 只听得那鲛人手指一弹,声音清脆,在悠悠的深海中发出阵阵回音。 接着,一阵轰隆声骤然响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凭空出现在眼前。 “得罪了,小道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鲛人回过头,面目可怖,猛然伸出手,抓着秋玉疏的胳膊,把她扯入漩涡之中。 两人进入漩涡后,漩涡立刻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在漩涡的另外一头,魏青云摇着洒金折扇,十分悠闲地坐在一块巨大的贝壳中,背靠着柔软的海藻。 海藻高而茂密,从魏青云的头顶眼神出来,为他遮挡光—— 是的,东海深处,竟然有一片沙漠。 这里是一片漫漫黄沙,一望无际。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