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小道童傻了眼。 他明明是见着蔡律被击败从而落下高台,正要宣布卫天曜胜出,但紧接着,就看见卫天曜也跟着掉了下去,爬起来之后,一脸愁苦,不像是赢者该有的神态。 由于两人没一个是开心的,小道童愕然,登时不确定自己方才有没有看清楚。 他向好几个围观者询问过后,这才确认自个没看错,于是一挥袖,高声宣布:“真元派卫天曜,胜出。” 人群沸腾起来。 “这次到底什么情况?前两名,归墟宗的人一个没有。” “但这小孩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赢了蔡律?据说蔡律是可以拜入归墟宗的,只是他自己没去而已。” “不管怎么样,人家就是赢了啊,江山代有才人出,试道大会举办的目的,不就是如此么?” 许多人上前恭喜卫天曜,但他却仿佛魂魄出窍,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一脸恍惚又郁,丝毫没有胜者的喜。 有人大着胆子拍了拍卫天曜的肩膀:“卫小道友,恭喜恭喜!为庆祝你今胜出,可否邀你饮酒一叙?” 卫天曜被这么一拍,勉强出一丝思绪来反应。他摇摇头:“何喜之有?” 那人一愣,笑道:“你年纪轻轻,拿了剑术第一,如何不是喜?” 卫天曜一脸厌世,丧气道:“没什么可喜的。” 蔡律没想到自己竟然输了,本就恼怒,又见卫天曜这样回答,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 此人简直太过狂妄! 不仅蔡律,不少剑修也变了脸 卫天曜此言,哪里只是针对蔡律?分明就是瞧不起在场所有与他比试过的剑修! 谭如烈咋舌道:“这小子疯了吧?竟然这般狂傲,他有几条命啊?” 越明初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还真不是狂傲。” 他天天被秋玉疏骂得狗血淋头,没有养成自轻自的心理,已然是万幸,本不会生出一丝一毫的狂傲之心。 “啊?”卫天曜抬眸,有些茫然,不知众人为何突然对他怒目相视。 唰—— 卫天曜的耳朵一动,十分锐地在喧嚣中捕捉到一丝利刃破空之声,登时神经紧绷,全身肌进入备战状态,立刻提起手中长剑。 一树枝裹挟着呼啸的风声,气势无匹地刺向卫天曜。 旁人觉到强大但无杀意的剑气,纷纷避让开。 秋玉疏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树枝,神态看似慵懒,但出招速度之快。大部分人只能看到残影,不由心中大骇。 卫天曜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秋玉疏手中那一小截树枝上。 周围重重叠叠的人群,他们的惊呼和议论,乃至风声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被他屏蔽在了五之外。 对来他来说,秋玉疏的前十招,他已记得很清了,全凭肌记忆,就能继续往下走。 问题在于第十一招,他总是无法破解。 在走到第九招时,卫天曜突然灵光一闪。 今,他与人对决了十场,用的都是秋玉疏所传他的上善剑术,但每一场的处理方式都不一样。 那为什么,他每次都要用同样的招式去接秋玉疏的招呢? 就因为这前十招是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应对方式吗? 但那样的话,就注定找不到第十一招的破解方式,然后永远停留在第十招。 卫天曜狠下心,临时改变了第十招的应对方式。 老的应对招式横竖是走不到第十一招了,不如冒险一试。 秋玉疏的身形微微一顿,嘴角出一丝笑意。 啪—— 卫天曜手中的长剑落地,脸苍白如纸,大口气,汗如雨落。 “师父,到第十二招了。”卫天曜擦了擦汗,期待地看着秋玉疏。 “唔,勉强算过。”秋玉疏随意地转了一转手中的树枝。 卫天曜一扫脸上的霾之,终于出少年人发自内心的笑意,暗暗地握了握拳。 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卫天曜一直一脸愁云密布了。 蔡律直愣愣地看着秋玉疏手中那截随手捡来的树枝,再看看自己上用东海月玉练成的名剑,苦笑出声。 若是差距不大,会不服、嫉妒,若是差距大一些,就会羡慕、仰望。 但秋玉疏于他,真的是蝼蚁和天的区别。 蔡律慢慢地后退几步,颓然转身,到底跌跌撞撞地离去。 片刻的震惊后,议论声这才纷纷响起。 “天呐,我方才是看见了什么?” “觉这一整天看的比试,都不如这一场彩啊!没用灵力,就是纯粹的剑招,太酣畅淋漓了!” “可惜了,她不能参加试道大会。” “拉倒吧,她或许就是剑招厉害一些,但灵力不行呢。” 谭如烈不大懂剑招,但从诸多剑修们的反应中,也能听出秋玉疏的厉害。 他没头没脑地提议道:“咱们晚上不是要庆功喝酒么?不如叫上他们一起?” 不等越明初和谭如许制止,谭如烈为了给自己壮胆,叉着,颐指气使地冲秋玉疏喊道:“喂,瞎女人!小爷我赏脸,你们晚上要一起喝酒吗?” 秋玉疏循着声音看来,视线只在谭如烈身上停留了一息,然后落在谭如许身上。 谭如许的背后一阵发麻,有一种小羊羔被猎豹盯上的觉。 秋玉疏用树枝点了一下卫天曜的小臂,言简意赅,“下一场对谁?” 卫天曜看向一旁的昆仑山小道童。 “啊,道长稍等。”小道童拱了拱手,从袖中摸出一张镶着金箔的纸,叩食指敲了一敲,同时解释,“目前,剑术、术、咒术的胜出者,分别是真元派卫天曜,大化门谭如许,紫微魏天星……这三人签,决定最后两场的比试。运气好的道长,可少比一次。” 话音刚落,白纸上的金箔犹如光一般,浮出纸面,跃动起来,化为三人的名字。 紧急着,卫天曜和谭如许的名字一左一右对齐,而魏天星的名字落于下方。 小道童道:“后正午,真元派卫天曜对大化门谭如许,胜出者对紫微魏天星。” 秋玉疏点点头:“还行。” 这言下之意,像是在说谭如许比魏天星好对付。 谭如许听了,清丽的双眸中染上一层薄怒。 她立刻直言不讳,握了握手中长/,语气傲慢道:“秋道友可知,为诸器之王,以诸器遇立败也。” “哦。”秋玉疏一脸不以为然地转过身,用树枝戳了戳卫天曜,示意他跟上,然后轻飘飘扔下一句话。 “那也要看用的人是谁了。” 第77章 ◎他俩若是在一起了,那我不得叫阿初是阿爹啊?◎ 谭如许听了, 柳眉紧皱,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她看向越初明, 语气不善:“她一直这么狂?” 越明初斟酌了一下措辞:“她只是说话比较直接。” 谭如烈心心念念自己的酒局,于是小心翼翼打岔道:“咳,那个,咱们还去喝酒庆功吗?” “不去。”谭如许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谭如烈抱头哀嚎:“女的真难伺候!我好心好意邀请她们喝酒庆功,怎么一个都不去啊!小师兄,你平时是怎么跟这俩祖宗的?!” 越明初笑着了他的头:“走, 我陪你。” *** 次, 由于没有比试, 昆仑山也没什么好玩的, 大部分人都去半镇了。 齐修、越枝枝和江子湛没能找到秋玉疏和卫天曜,于是也下山去了。 “你们说,下一场对大化门的谭如许, 卫天曜能赢么?”越枝枝忧心忡忡地揪着小辫子。 “如果是玉疏亲自出手, 那定然没问题。”齐修道,“但若是卫天曜, 还真拿不准。” 江子湛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啊, 最后如果是谭如许得了榜首, 她跟阿初关系那么好, 肯定愿意把万化丹给咱们的。” 齐修和越枝枝一言难尽地对视一眼。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江子湛见他俩不说话,于是疑惑发问。 齐修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懒得理他。 越枝枝试图提示他:“那个谭如许, 好像喜兄长。” “是吗?没看出来。”江子湛回想了一下, 摇摇头, “但既然如此,那她更会帮阿初啊?” 越枝枝叹了口气,算了。 江子湛终于有一丝丝地察觉到不对,他扯着越枝枝的头发,问她:“快说,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越枝枝“哎哟”一声,打开他的手,软糯糯问道:“你没发现兄长有喜的人吗?” 江子湛点头:“我知道,颜青棠啊。但她都消失好久了。” “……不是她!”越枝枝跺脚,忍无可忍,“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她?” 江子湛疑惑:“因为他老喜种海棠啊,还酿海棠酒,那可不就是颜青棠?”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