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就出在宁老头态度强硬,一定要应迟宴也回来见他,否则他立刻就买票过去。 宁老头年纪大了,这么来回折腾身体肯定吃不消,宁枝也不想他气坏了身子,只能硬着头皮问应迟宴愿不愿意一起回来。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宁老头才总算消停了下来,只是在挂断电话前几次语气严肃地重复,要是他晚上见不到这小子,明天照样去锦云市逮他。 宁枝认命地抹了把脸,转眼看向主驾驶的冷郁男生,神情十分严肃: “应应,等下进去后情况一有不对,你就赶紧跑,千万别回头。” 应迟宴:“……” 宁枝幽幽道:“你别不当回事,我爷爷之前当过兵,这些年都没拉下过,天天晨练。之前我跟他们出门,碰上个小贼在街上抢一个女孩包,他给看见了,六十多的人了,上去就一个飞踹,把那小贼踢晕了。” 她面发愁:“不过其实爷爷还是明事理的,只要说清楚就没问题了,只是我怕他这会儿在气头上听不进去话。” 男生漆黑的眸子映着窗外半明半昧的灯光,像隔了一层雾,清冷又疏离。 听到宁枝这话他忽的叹了口气,放在方向盘的修长指节轻轻叩了两下,转眼看过来,“宁枝,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普通人。” 宁枝一愣,对哦,他是妖族,普通人怎么可能伤到他。 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宁枝终于放松了一些,把安全带解开,手放在把手那里。 “那、那我们进去了?” 两人刚一进屋,在家里等候已久的宁老头锐利的目光就透过屏风扫了过来。 也不知道许老太这一天跟他说了什么,本来气的炸的宁老头现在异常安静,只是目光如炬注视着他们,让宁枝有点发。 她忍不住往旁边靠了靠,紧张地揪住应迟宴的衣袖。 手下的衣袖忽然一松,紧接着手上覆上一抹温凉,温润干燥的指节从她的指钻入,松松扣住。 宁枝微微一怔,然后就被牵着走进了客厅。 只是宁老头看他们的目光愈发锐利了,粘在他们牵着的手上,宁枝只觉得头皮发麻。 救命,哪有人谈恋几天就见家长的。 她尴尬地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这是……我男朋友。” 应迟宴倒是很冷静,微微颔首,不急不缓礼貌打招呼叫爷爷。 宁枝怕宁老头发火,赶紧把想了一路的话一股脑都跟他说了,仔仔细细跟他解释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而且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就是我们才……”宁枝小声说,“确认关系三天。” 只不过宁老头却不买账,上下打量了应迟宴一番,冷哼了一声:“你是哪人?” “宜宁,现在住在锦云。” “做什么工作的?” 宁枝弱弱出声:“……爷爷,他跟我一个学校的。” 宁老头凶巴巴瞪她一眼,宁枝只能继续低头装死。 宁老头接着又问了许多问题,跟查户口似的,事无巨细一点一点问,而应迟宴有条不紊地回答。 了解完情况后,宁老头情绪缓和了许多,对这个说话条理分明不卑不亢的男生心底好度增加了些。 遇事冷静,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会照顾人,进门时候安抚宁枝的小细节他也看到了,话里话外都顾着宁枝。 虽然心里勉强意了,但宁老头嘴上却是不饶人。 “不过就是个小孩而已,也不知道看上你哪点了。” 宁枝头都要低到地底下去了,平里话多的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无措地抓着衣角。 好在忙完的许老太从厨房里出来,一看到宁枝顿时笑起来,擦擦手走出来:“枝宝回来啦,时间刚刚好,我给你做了你吃的小黄鱼,再焖一会儿就好!” 再一瞧她身边的清瘦身影,顿时了然,端详了片刻:“这就是我枝宝的小男朋友吧,长得真好看,就是太瘦了,男孩子还是壮实一点好。” “一路上回来累了吧,我先给你们倒点茶,等会就吃饭了,昂。” 宁枝赶紧小跑过去跟她一块沏茶,小声道:“,要不我们等会就不在这吃饭了吧……” “怎么了呀?”许老太切了点茶饼。 宁枝透过门看了眼客厅的两人,语气有点沮丧:“爷爷好像不是很喜他,一直冷着脸,再留下来吃饭,爷爷肯定不开心。” 许老太笑的眉眼弯弯:“哪啊,你爷爷呀那是熊瞎子学绣花——装模作样呢!” 宁枝眨眨眼:“啊?” 许老太慢悠悠倒茶:“你去把他那紫砂壶拿过来。” 宁枝乖乖返回客厅,快速地当着两人面把紫砂壶拿走,溜回厨房。 许老太掀开壶盖给她瞧,里面空空的只剩一些茶叶。 宁枝正奇怪,想问这怎么了,许老太一边往里边茶一边解释道:“你爷爷有个病,他一高兴就会忍不住喝水,今天这壶茶是早上沏的,他一直没心思喝,早就凉透了。” “可就你们回来的这会儿,他把这一壶凉茶给喝完了。他呀,就是死犟,心里意了,脸上还是摆出那副冷脸。” 宁枝有点不太相信这种判断依据,“真的嘛?” 许老太把茶给她,笑着说:“你再去观察观察不就知道了。” 许老太语气笃定,宁枝半信半疑地去了,结果发现宁老头跟应迟宴说话的时候神情依旧很严肃,但却一杯接一杯地倒茶,很快就把他那个小紫砂壶喝空了。 宁枝在厨房里偷看,眨巴两下眼:好像还真是? “现在相信了吧?” 许老太关了火,将香气四溢的小黄鱼盛出来,“好啦,快去洗洗手,吃饭了。” 也不知道宁枝离开后两人又说了什么,饭桌上这一老一少的话题居然聊到了宜宁的房屋地段哪里比较宜居。 ???她刚刚错过了什么?! 宁枝完全摸不着头脑,一句话也不进去,只能埋头吃饭。 吃完晚饭,许老太又拉着宁枝的手,眯着眼笑:“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小应今晚就住在这别走了。” 宁枝担惊受怕地看了眼宁老头,却惊奇地发现他只是轻哼了声,并没有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嗯?! 于是应迟宴今晚便留了下来。 安排的房间是应迟宴在一楼客房,宁枝住自己原来的二楼的房间。 许是心里装着事的缘故,宁枝一直睡不着,直到深夜还在翻来覆去。 最后还是坐了起来,靠着头,下巴抵在长耳兔抱偶上,一点一点打字。 【应应,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啊,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宁枝心里充了担心和歉疚:【对不起啊,让你经历这种事,我们明明只不过是恋关系,没有上升到见家长的地步,现在成这样,你肯定也觉得很累吧,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平里他话很少,都是冷冷淡淡的,宁枝跟他悉之后才慢慢变多的回应她的,而今晚说的话都快要抵上半个月的量了。 这个点儿显然他已经睡了,思索了片刻,宁枝继续写道: 【明天我会跟爷爷说这个事,说完我们就走,不会让你为难的。】 发完的下一秒,手机忽的传来一声“叮咚”,宁枝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 应应:【下来】 夜深人静,二老的作息是晚上九点到早上六点,这会儿早就睡了,宁枝踩着拖鞋,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刚到转角,就看到了楼梯口处倚着墙的清隽少年,微垂着眉眼,神冷然地待在黑暗中。 宁枝走过去小声问:“你怎么还没睡呀?是不太适应吗?” 应迟宴抬起眼皮,出那双黑而沉的眸子,眸光有些晦暗不明。 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少年的嗓音轻而凉:“只是睡不着而已。” “那……一起出去透透气?” 宁枝这么说完,带着他去了后院。 爷爷家是复式的三层小洋房,后面带个规模还大的草坪,半面是栅栏花园,平时宁老头喜在里面种点花花草草养着。 剩下的半面草坪就供给了一个小家伙玩耍。 “欸!” 一进门就被一大团雪白团子撞了怀,萨摩耶疯狂晃着尾巴,扑在她身上。 “汪!” 这只萨摩耶是二老养的,名叫嘟嘟,格热情活泼,平里是院子都能跑的,现在临近过年,小孩多,许老太就怕吓着来家里的小孩,就暂时限制在了后院。 萨摩耶开心地吐舌头,超大号棉花糖来来回回绕着她的腿打转,十分的热情。 宁枝下意识手地就上去rua它了,结果手还没碰到,忽然想起来身边的男生,顿时一脸正直地收回了手。 她轻咳了下,捡起角落里的玩具递给它,让它自己在一边玩会。 院子里有一架秋千,旁边放着一盆独立出来的植物,正冬天也在开着成簇的白小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去年她在花鸟市场听人推荐一种新品种的花,说是开的花好看,叶子又能用来吃,味同薄荷,她一听这又能开花又能吃的,一时脑热就买了,种在宁老头这小花园里。 结果这花开是开了,一年四季的开,也确实能吃,味道不错,就是霸道的很,长了一段时间后它周遭一米内的花全死了,给宁老头心疼的,好几天冷着脸没理她。 后来这株花就被给予了特殊“单间”照顾,摆在了秋千旁边。 这秋千宁枝从小坐到大,她稔地拉着应迟宴一起坐在秋千座椅上晃了晃。 宁枝轻轻叹了口气,道:“刚刚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不应该让你一起回来的。毕竟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对于双方都不是很了解,完全不是见家长的程度。” 面前的男生沉默着,宁枝垂着头,她知道这些话有些过于直白,但还是要说出来。 深了口气带着花香的空气,宁枝开口道: “现在我们是好好的,只是在一起的时间短,还看不出来时候,时间一久各种矛盾就该出现了。” 顿了顿,宁枝抬起头,“当矛盾实在无法化解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就会因此……!” 宁枝的话戛然而止。 面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睛。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