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寰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开心什么?”路勉提问的时候永远强而有力,像是已经思考得很周全。 “我在想。”季姜寰想了一会,慢慢地解释:“你这样应该是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路勉的口气出奇冷静,提了个很理智的问题。 季姜寰愣了,木木地盯着他,如同每一次和新老板提要求那样,诚恳而直接:“你不是答应我……” 剩下的话被一个很干脆的吻堵了回去,路勉亲得很慢,但有侵略,一点点探索着,像是要把他腔里的氧气干净。 季姜寰的呼变得急促,手臂没什么力气地挂在路勉的身上,闭着的眼睛上的睫微微颤着,整张脸在夜里显得天真又柔和。 路勉有点放任自己,完全不理会季姜寰因为缺氧发出的呜咽声,隔了好久才凑过去亲了亲他隐约泛着水汽的眼睛。 他有点方兴未艾的意思,最后还是松开了季姜寰有点瘦削的,哑着声:“答应你了。” 答应和你谈恋了。 季姜寰身上有很致命的弱点,他从不企图让别人主动解决问题,只想着利用自己一切的力量与牺牲,而他本身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路勉并不觉得这是他的缺点,只认为这让他看起来很容易被攻击和利用,很轻松的让路勉又掌控了主导权。 路勉推开房门时,大概刚进后半夜。 他第一次在家体会到了做贼的觉,蹑手蹑脚地往上楼的方向走,有点的衣角在金桔树上擦出了点声音,季姜寰在他身后了口气。 不是很重,但听起来很紧张。 路勉回过头,看见季姜寰在门边探出来的半个脑袋,有点忸怩的样子。 他笑了一下,虚着声音说:“我走了。” 季姜寰点了点头。 路勉思路还算清晰,明天是大年三十,季姜寰住的房间正对着主客厅,按照路勤恨不得天没亮就把所有人吵醒的习惯,还是适合现在走。 他脚步很轻,心绪不太稳重地飘着,觉四下不太真实。 路勉拐了个弯,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路勉心跳漏了拍,和蹲在楼梯口的大齐小眼瞪大眼。 大黄狗大喇喇地蹲在第一个台阶的中央,伸着舌头哈气,看起来处于要叫不叫的样子,带点警觉地瞪着路勉。 “让让。”路勉很幼稚地和它对话,“别挡路。” 大齐瞪了他一会,懒洋洋地转了个身,给他挪了一小块地方。 路勉利索地上楼,没开房间的灯,有些出神地站了一会,夜幕低垂,晦暗的天结结实实地藏住了他的焦躁和不安。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 他顺手点开,看见季姜寰给他发的消息。 季姜寰:“到了吗?” 是来自于直线距离只有两米的关心。 路勉的嘴角下意识地弯了弯,又想起在客房里织在一起的、严密而急促的呼。 他又热了一点,很刻意地避开身体的反应,转而给季姜寰回消息:“到了。” 隔了几秒,他又发消息:“你知道我刚才上楼碰到谁了?” “???” 季姜寰很紧张地连发两条:“你碰到谁了啊?” 路勉得逞地回复:“碰到大齐了。” 季姜寰:“……” “它看到我从你房间出来了。”路勉丝毫不愧疚,继续夸大事实:“盯着我看了很久。”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路勉瞟了眼信号格,有点奇怪。 他纳闷地等了一会,被得七八糟的外套掉。 嗡一声,季姜寰给他发来新的消息,好像是认真思考后得出的:“原来它是狗仔啊!” 山上果园的节和季姜寰所见过的都不同,既没有街头的新促销,也没有属于乡村的炮竹声。 只有一种让人觉得安定的静谧。 不负所望,他醒来的时候接近十点半,没有完全消散的白雾萦绕着整座山,从不太明显的光下走过去,有如漂浮在空中。 院子里鞭炮的碎屑已经被打扫干净,摆了张古朴、宽敞的长桌,上头放了齐齐果业当家的几种水果。 路勉坐在长桌边上,看起来心情愉悦,正在训狗。 大齐嘴角还挂着口水,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手里的零食,有点迟钝地做着接收到的指令,还做错了。 路勤蹲在院门口打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从不知道怎么称呼的远房亲戚,打到了山脚下负责送菜的大哥。 季姜寰还穿着鞋,糊糊地走了过去。 路勉先发现他,随手把火腿肠丢了,矜持地说:“醒了。” 季姜寰被他柔和的语气吓了跳,居然卡壳了一般:“啊,是啊。” 路勉又套了那件不太正式的卫衣,腿很长,支在椅子边上,有点无措地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该站起来。 他的心有点猛跳的趋势,宛如第一次去相亲的生手。 季姜寰有点恍惚地开口:“新年快乐。” 这句话忽然变得有些厚重。 季姜寰似乎很久没有受这种夹带着隆重的温馨,他张了张嘴,笑了出来:“这次是真的新年快乐。” 他笑得很开心,出很漂亮的卧蚕,眼角弯弯的,能让人想起月初和月末的月亮。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