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妈。” 李卓曜笑了一下,端起碗来吃饭,觉得有点淡,便随口问了一句“有辣椒酱吗。” 问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他爸妈一丁点辣都吃不了,家里做饭的口味一直都是清淡的。 “淡了?”梅萍尝了尝菜,又说:“这不味道好的嘛。平常都阿姨做饭,今天她回去了,我想着给你们爷俩亲自下个厨,还怕做出来的不好吃呢。” “没,好吃的。就是我前段时间吃了不少辣,口重。” 李卓曜说。 在贵州的那几个月,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他的吃辣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辣的吃多了不好,伤胃。清炖牛你不是最喜吃吗?广西那边我记得不是不太吃辣么?” “什么广西?他去的贵州。” 李勋了一句嘴。 “哦对对,是贵州。贵州哪个地方啊?”梅萍坐下吃饭,随意地问道。 “独山。” 李卓曜边吃边说。 梅萍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一愣,李勋瞟了她一眼。 “哦……还以为是贵呢。小地方也不错,风景美些。” 她扒拉了两口饭,又赶紧把话头岔开。 “啥时候回台里上班?”李勋问。 “明天,要回去开会。我今晚住这,不回那边了。” 毕业工作之前,李卓曜一直跟爸妈住在一起,后面他搬出去住了以后,房间的陈设始终没变过。 李卓曜推开自己的卧室门。一股悉的气息萦绕了过来,他有快半年没进过这间屋子了。墙上贴着灌篮高手的海报,一整面墙的鞋柜,最顶上放着一个球星亲笔签名的篮球,门后面挂着一副羽球拍,头柜上立着自己的单人毕业照。 一种怀念而又温馨的觉。他想了想,便开始在房间内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来。拉开屉,发现里面了明信片。李卓曜念书的时候有段时间沉于明信片,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搜集那个地方的明信片,已经形成了习惯。 这条习惯在他的微信朋友圈里得到了验证。读大学的那几年,朋友圈中关于明信片的内容很多。 有点奇怪。因为他一张张地看过去,没有发现一个叫做“周楚澜”的落款,也没有任何一张来自独山县,甚至贵州。 于是他坐在桌前,打开了所有的旅游软件跟购票软件,对着手上的那些明信片开始核对行程。再久远一点的数据他也有,之前拜托郑鹏给他查的。 果然。在读大学期间,自己在每一个去过的旅游地都买了明信片,所有的明信片都在屉里好好的收着。 除了贵州。独山没有倒也还说得过去,西江千户苗寨居然也没有。 很不像他的习惯。 梅萍这时候推门进来,看见李卓曜坐在书桌前,桌上撒了一桌子的明信片,愣了一下:“你干嘛呢?” “妈。我车祸以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你有没有动过。”李卓曜把明信片拢起来,叠成一叠。 “没有啊。好好的,我们动你东西干嘛。” 梅萍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卓曜的神情,又试探着问:“你这次从独山回来,怎么觉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李卓曜摇摇头,把明信片都进屉。 “下星期,你陈伯的小女儿陈烟从法国回来,小时候你们见过的。人家现在是有名的芭蕾舞演员,陈伯有意想撮合你俩,去见见。” “不见。”李卓曜答应的很干脆。 “见面了再说嘛,陈烟长得漂亮格也好,我跟你爸都见过。你肯定也会喜她的。” “我不会喜她的。” “为什么?死小子,你连别人面都没见,这么快就拒绝了?” “妈。”李卓曜顿了顿:“如果我说,我好像不喜女人。你跟我爸能接受么。” 梅萍愣住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陈伯那边你帮我推了吧。本来最近也忙,确实没空。”李卓曜拍着梅萍的肩膀,把她送出了卧室。 其实李卓曜知道,爸妈算比较开明的,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绝对大家长,从小到大,都很尊重自己。虽然他没跟爸妈公开出柜过——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他们这几年,也不会如此乐此不疲地给他安排相亲。他拒绝了不少相亲对象,都是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李卓曜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在暗示了,虽然没明说,但是爸妈心里多少应该知道点一二。 今天趁机打个预防针也行。 只是把房间都找了个遍,每个角落都仔细翻过了,依然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周楚澜在七年前真的从未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吗?他不相信。 在卧室翻了半天,有点累了。李卓曜躺在上,打开手机,点进去自己跟周楚澜的聊天对话框,一条条翻看着记录。绿的多,白的少。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了,爬上,卧在他身上。 他把手伸进月亮的里摩挲着,一边心事重重。 周楚澜跟自己分了手,但李卓曜本不甘心。借着回广州,正好可以好好梳理一下他们之间的情。 七年前周楚澜去蹲了监狱,而自己七年前也同样出过意外,还失忆了。见到周楚澜的第一眼便有一种冥冥的觉。 李卓曜相信直觉,也相信命中注定。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跟周楚澜只是单纯的萍水相逢。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