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牙刷是硬的,不好,小孩子刷了容易牙龈出血的。家里的牙刷怎么不用。” 此刻如果梅萍看到自己要用这样的牙刷刷牙,估计又要大惊小怪的让他去丢掉了。 攥着那只牙刷在手里,李卓曜心里涌起一种奇特的觉。倒不难受。 “谢谢。”他抬起脸,甚至对周楚澜笑了一下。 周楚澜抬起那双很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目光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凑近。 他的体温传了过来,李卓曜觉得脸有点发热,他不明白,周楚澜突然离他这么近是什么意思。 “你脸上有东西。” 原来如此。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从周楚澜的瞳孔里,李卓曜只看见自己有点茫然的脸。他清楚地闻到周楚澜身上的味道,一种带着汗意的洁净气味。他身上是一层很薄的小麦肌,汗被风扇的风吹地半干不干,只有喉结那里挂了一滴。 那一滴汗悬在那里,又沿着脖子滑落,下去。 “我脸上有什么。”李卓曜说,声音有点发紧,抬手在脸上胡擦着。 “牙膏沫。” 周楚澜伸出手背,蹭了一下李卓曜的嘴角,然后迅速收回。 作者有话说: 带“p”的章节为回忆线哦~ 两名男大的恋part上线 第六十三章 “你偷拍我啊”/p 收拾好后熄灯睡下。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几点星光漏进来。李卓曜枕着右臂躺在上,听着那边的人窸窸窣窣地爬上。 入夜的微风送来一丝清凉,两张之间立了一个落地电风扇,正在“呼呼”地摇头吹风,一会儿转向周楚澜那边,一会儿转向自己。 起了球的单、瘪瘪的枕头、并不柔软的铺、很薄的褥子。但这一夜,李卓曜睡得很好,一宿无梦。 第二天正式开班,8点在院中集合。民宿供早餐,简单的清粥小菜,还有白煮蛋,味道还算口。周楚澜很快吃完,从桌前起身,倚在门口看着外面,脖子高高扬起,带出了侧脸的弧度。 这人居然连侧脸都棱角分明,好看的紧。他就站在那看着外面的一棵树,树上有个鸟窝。已经在那站了5分钟,这5分钟内,李卓曜喝完了最后的了两口粥,吃了一个白煮蛋。 “走吧。” 原来他站在这里,是在等自己。“哦,来了。” 周楚澜径自走了,李卓曜放下碗筷,跟了上去。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树,发现是个喜鹊窝,有一只尾巴很大的喜鹊,站在树梢上。 今天的写生场地在村西头,这里有一对千年树龄的银杏树,两棵树都高且笔直,树冠茂密,叶子像一把把绿的小扇子。 “今天我们的写生任务就是,这两棵银杏树。也是这里比较有名的夫树,它们的系相连,树龄有千年之久。我们按组来进行创作,最后我来点评。每一组内业余的美术好者同学,可以向你的搭档学习,也可以直接来问我。下面助教会给大家发画纸。” 研修班的人各自背了画板跟颜料过来,李卓曜不用画,正在旁边调试着三脚架,机位架好,就开始拍摄。 镜头扫过去一圈人,许多认真的脑袋,面前立着画板,一样铺开的洁白宣纸。很多只立起来的手,握着画笔。可是周楚澜偏偏在这么多人里面,仅用一个背影,便立即在他的镜头里夺目了起来。 明明他留着大学男生中最普通的发型,纯白的t恤,灰卫,洗的发黄的白球鞋。光坐在那,背就比别人得更直,手里攥着一支画笔,很沉着的在洁白的画纸上游走,画笔游走的速度比旁边人都快,像一尾肆意的鱼,游过的地方,每一处都变成了彩。 看着看着,李卓曜忽然也萌生了自己画画的心思,便带着兴致走过去。 “我也有点想画。你能不能教我?” 周楚澜用笔蘸了一下绿的颜料,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很干脆地说:“你没基础。现在教不了。” 李卓曜讨了个没趣,气的脸都红了,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长得好,成绩好,家里条件好,从老师到同学,全都哄着他、顺着他,如今周楚澜居然跟他说“没基础,教不了。” “写生课有时间限制,如果……”许是看见李卓曜脸上不忿的表情,周楚澜言又止。 “不用。不学了,懒得看。” 李卓曜一挥手,又走回了机器旁边,撞到了三脚架。 镜头歪了,焦距散了,他又重新调整起来。放大、缩小,然后,镜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愣愣地对准了一只手。 整片屏幕上都是那只手,是编导人心中很上镜的手形。这只手很修长,肤微黑,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覆着薄茧,手背微弓,掌骨的线条清晰,手掌宽阔,衬得画笔都极细一支。 是周楚澜的手。 在李卓曜的镜头特写下,这只手聚焦了一片金的光,像是覆了一层,显示出一种健康的、原始的。 太移了位置,从树影的隙里漏下来,照到李卓曜身上,烫着他,一会儿他的脸上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今天穿了一件黑t恤,黑光,后背也是灼热的。 李卓曜忽然想到自己高三的时候,学校开百誓师大会的那天。天的场,几千人站着,校长在主席台前讲得口干舌燥,他是高三的发言代表,在台下等,等着上台演讲,带着一点焦急的期盼。太太热,晒得他头晕目眩,口焦舌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听见校长在台上叫自己,“请高三学生代表李卓曜同学上台发言。”他眼角挂着很咸的汗,恍惚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朦朦胧胧地便向前奔。上一届毕业的学长也来了,刚发言完,朝他递过话筒。这个学长他认识,篮球社的,之前一起打过几次球,是体育生,去年高考考出了重本的文化课成绩。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