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起了勤快的视频博主,一周两更,用vlog的形式呈现本地风土人情。李卓曜宣布退出导演圈,转做自媒体以后,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又紧跟其上,趁热把自己的作品持续放出,直接引了一大波关注。 转型之路倒比自己预想的要顺利很多。他也乐得逍遥,还是住在周楚澜家里,把自己的一堆cd、光盘等家当都搬过来,屋子瞬间被挤,差点都要放不下了。 但李卓曜很喜看家里被物品的当当的觉,有一种拥挤的人间烟火。 是的,是属于他们两人自己的烟火。 今年的时间过得格外快,夏天的洪灾过后,政府迅速开始组织起灾后重建工作,不到半年,便将一切恢复如常——新房子一排排伫立,甚至更加漂亮。 周楚澜家的房子受损不严重,没有完全重建,只是修缮,村里给发了几千块的房屋补贴,镇政府又额外送了锦旗过来,上面绣着“救灾模范家庭”。周楚澜把这幅锦旗挂在他们家的客厅上。 秋天的时候,在石榴缀的季节,翁台村基本一切恢复如常了。景区的各种商铺也陆续开起来,还有新的商铺对外招租。 “我想开一家店,你觉得怎么样?” “开什么店?” “手作店,主要卖首饰、织物、明信片。” “那你不去展览馆上班了?” “嗯。我盘了一下我的存款,开店足够。而且现在村里有帮扶政策,租金不贵。那个位置也好,上山的必经之路。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在观察客,还不错。如果店子能开起来,应该不会太差。” 周楚澜又拿着手机翻回到之前的朋友圈,指给李卓曜看。 “你看,这边刚开始开发的时候,我做过一些首饰,就在朋友圈里宣传。其实加我的大多是游客,来加油站加油,我就顺便宣传一下。这些首饰一星期不到就卖完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经常收到老主顾的微信,问我还做不做了。” “我觉得可行。而且,这些首饰都很有特,又是你的个人设计。”李卓曜说。 “嗯,都是我的原创。而且我这么多年也画了很多明信片、小卡,加油站的客人来总买一点走。但我印的不多,也没放开了卖。” “如果盘一家店铺的话,可以把这些都拢在一起卖,也能宣传一下我们这边的特。而且,村里很多阿婆们手都很巧,绣鞋垫、手帕、帽子等,我也可以去乡下收来,放在店里卖,也可以帮他们解决一点生计。” “我们还可以跟非遗手艺人合作,比如像黎暗这样,合作定制首饰。贵州有很多非遗技艺,其实都没有得到广泛的宣传,很多人都不知道。” 山红枫的时候,山麓上便多了一家装潢非常特别的手作店,门口挂一面蓝染的亚麻布旗,上面用遒劲的字迹写着“曜澜手作”四个字。 从第一天开店,生意便红红火火。因为店老板是个身高接近1米九,格温柔的英俊男人。更不用说,店里售卖的商品设计特别、价格公道,尤其是首饰,简直要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 每天踩着一身夕关店回家,李卓曜都会在家门口那棵石榴树下等周楚澜,一一的过去,周楚澜看着这棵石榴树,从打了青涩小果、到果子变大变红、最后再绽出浑圆的石榴粒。 “回家啦。”李卓曜怀里抱着一个大石榴,牵着周楚澜的手。 “今天去哪里了?” “魏姨家。他爷爷居然还在,108岁了,花灯的老手艺人了。” “拍的顺利吗?” “很顺利,花灯特别上镜,但我还没想好vlog怎么剪。” “吃了你就知道了。我回去就做饭。” “不用,我做了。”李卓曜一脸得意。 周楚澜盯着他两秒,叹了口气。 “又是一团糊的番茄炒蛋?” “谁说的……今天比昨天好,只糊了一点点,不影响。” “……” 周楚澜便跟李卓曜这样生活在了一起,生活俗常的像尘世中最普通的一对伴侣,那些过去的往事,耀眼的、灰暗的,都复一的酵进了生活的酒瓮里,历久弥新,煨出的都是甘冽的佳酿,像清泉一样。 周父在他们住在一起之后没多久,便去了村里的养老院住。那天,周楚澜神紧张地找到他爸摊牌,本来以为要做好跟父亲长篇大论的解释的准备,没想到父亲却淡然一笑。 “爸虽然老了,又是个老农民。但我呢,眼不瞎,而不聋,能看出来。” “爸,你知道了?”周楚澜很惊异,一面暗想,自己跟李卓曜常相处也没这么明显吧。 “李导演对你好,你也对他好,这很难得啊。你们就好好过,好好过就行。别的事情也不用告诉我,家里房子大,你记得按照李导演喜的风格再整修整修,人家毕竟是有钱人,跟着你来到咱们这山村旮旯里,别让他不习惯。” “嗯,我会对他很好的。” “我也不跟你们住了,村东头养老院下个月就盖好。老张头、老李头他们都要去,我也去那住去。” “别担心啊,阿澜。爸这辈子没能力给你更好的,爸惭愧。所以无论你做什么,爸都支持你。” 秋去东来,枫叶落了一地的红之后,接来了寒与霜降。很快,冬天就来了,贵州的初雪也来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