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时间几乎消磨了向晚的耐,但等到真的换上她踩着不高不矮的点餐阶梯时,心底又温顺起来:「一杯珍珠茶,半糖微冰。」 年底,顾丽在古原的眼皮底下安寧闭上眼,古原一滴眼泪都没留,晚上点的香氛蜡烛都还没烧完,还飘着香。 护士拍拍肩膀跟他说节哀。 古原用打工的钱给顾丽办了丧礼,到场的人只有三个,租了一个厅,其他厅同时也有人,他们哭得泣不成声,衬到古原这边反而觉得奇怪。 其他人都觉得古原撑不下去了。 古原一度也这么认为,考试的结果了他一把,差两分就能上a大,古原做好入学就要准备转学考的决心,顾丽的死是垮古原最后一稻草,古原答应不在顾丽面前哭。 他做到了。但是之后呢,他现在意义上真的「自由」了。 没有家庭的管教,没有束缚,没有力,摆在其他人身上老早高兴了吧。 但是他却眼无光。 古原丧礼结束那天,他跑去海边,走在海提子上。强风吹他的头发也不减热情。他高歌,他高喊:「我希望永远喜,永远喜。」 「我希望永远年少,永远年少。」 三年,在宣布要迈入二零二零年头,钟辰的书店宣布关闭。书大出清,向晚看着书店真正拆迁的那阵子,招牌落,书架崩,她在这家书店待上三年的子,也如掉落下的尘尘灰土一般,一撒,就散。 后来书店变成了这家饮料店,除去原本这块座落于小巷的一蹶不振,年轻人更偏饮料一些,向晚可以理解。 而走在回家的路上,夏夜晚风总是如此,一如恋人的手臂,渡着点馀热。 夏夜晚风也总是如此,即使吹了好几个世纪,也保有让人恋的衝动。 向晚到入学前,古原仍旧没出现。 向晚有点后悔,最后看见古原的身影居然是他签得名字。他签得太轻了。 - 二零二零年九月,趁着渐淡,太下沉沾染了金黄,向晚坐着父亲开着的小型车,去了离家几百公里以外的a大。 当他们行使过一条即将向下的斜坡,远端的夕不偏不倚的进入向晚的瞳孔。 她突然想起去年乘坐在古原机车后座,古原骑得飞快,坐在后座风可大了,向晚紧紧抓住后面的扶手,闭上眼睛。 坐在前面的古原不断大声吼着:「向晚,你别怕,我们很快就到了。所以你别怕。」 身体本能还是害怕,但是向晚还是听进古原说得,用力睁开眼睛,只见离他们还很遥远的山峦,中间夹着一颗橘红,向晚看不见,她太矮了,被古原的肩膀挡个正着。 向晚就觉得纳闷了,平常不怎么觉得古原肩膀厚实,他看着单薄,连手臂都是如女孩子般纤细,和他偶尔并肩走在一起,都能被他只剩骨头的肩膀撞得发疼。 他的头顶衬着落熔金,发出浅薄的光,他目视前方,板直,路上的五光十给向晚品嚐个遍,自己什么也不看。此时向晚也不去看清那颗圆润夕,她的目光全聚焦在眼前的男孩上。 那几乎是高三最的一个夜晚,驱车向晚对向晚来说是个梦境般的存在,可是古原把这个梦境变成真实,触目可及的真实。 她甚至能闻到森林的味道。 向晚睁开双眼醒了,他们在道上,耳边不是繚的呼啸声,父亲两手握住方向盘,喃喃自语:「怎么这么晚了还是堵。」 她转动了肩膀,放松背脊,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机,点亮萤幕,古原被他钉选在第一位,他们的对话停在二零二零年初。 最后一句还是向晚发出的: 「你在哪?」 一月九号,晚上十点二十分。 没有被已读。 -全文完-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