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潋朝她笑笑:“我和叔说,我去你家吃年夜饭了。” 吴松月第一反应是生气:“你!” 可更多的又是心疼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松月拿起话梅往瓶子里倒,问:“那,他人怎么样啊?” “嗯……”方潋一只手撑着脑袋,想了想评价道,“会的,还行吧,再看看。” 吴松月说:“但我觉得啊,不管是谈恋还是结婚,肯定得找个喜的吧。” 喜这个词听起来已经很久远,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才会张口闭口地“我喜你”“你喜不喜我”。 方潋刚要扯开嘴角对此表一个不屑的笑,脑袋里却突然蹦出一个人。 发完那条朋友圈后,温誓就真的没再来过。 他看懂了,这好,她本来就是这个目的。 但见人家真不来了,她心里又不上不下的,怕自己太过分,伤了人家的好心。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江边被蚊子咬了一口,胳膊上有块皮肤泛,方潋抓了抓,没一会儿就鼓起一块小包。 她从椅子上起身,说:“回家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啊。” 吴松月应:“知道了。” 第6章 方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脸卸妆。 她摁了两泵卸妆油糊上脸,紧闭双眼,指腹用力脸颊和鼻翼。 平常这个点她都上准备睡觉了,涌现的困意让嘴巴长大打了个哈欠,方潋听到手机叮了一声。 她打开水龙头,弯捧水浇在脸上,洗干净泡沫后睁开一只眼,拿起手机举到面前。 是赵行的微信,问她在干什么。 方潋这才想起到家时忘记给他发消息了,赶紧回复:刚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赵行说:好的,那你快休息吧,晚安。 方潋也回了句“晚安”,把手机放回桌面上。 洗完澡出来觉得脸有些干,方潋在架子上找出一瓶肤水。 陈晨之前怀孕用不了化妆品,所以把这些瓶瓶罐罐都整理了送给方潋,其实给她也是浪费,一年化不了几次妆,护肤也是想起来才抹点水。 发尾答答地下垂,扫过手臂掀起一阵,方潋伸手抚了抚胳膊,却不小心挠到那个蚊子包。 刚刚消退的肿块又开始膨,方潋用指甲刻了个十字,又了花水,止的效果并不好,只能忍一忍了。 陈晨哄完孩子睡觉,发微信过来打听情况。 方潋擦着头发,回了句语音:“人还行,再处处看吧。” 陈晨说:“你看着不错就行,要是不意我再给你介绍别的。” 方潋勾了勾嘴角,一只手拿起吹风机,一只手捧着手机发语音:“你也可以先介绍给我的,让我多选选。” 陈晨在那头笑起来:“好哇,要当海王是吧?你聊得过来吗?”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方潋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眼皮子越来越重,她实在太困了,没等头发完全吹干就倒头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发尾果然向外翘,碎发也躁躁地在头顶炸开,怎么梳都不平,方潋干脆把头发一股脑束起,绑成一个松散的丸子头。 出门时她在楼下买了块蛋饼,一边吃一边走去店里。 今天起晚了,她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店里了。 都知道她昨天相亲去了,陈彻一看见她就呲着牙笑,打趣道:“某人今天迟到了哦,看来昨天约会到很晚哦。” 方潋吃着蛋饼,嘴巴没空,只能抬脚踹他,让他少用这么嗖嗖的语气说话。 李肃元手里拿着铲刀,停下活儿抬头问方潋:“人怎么样啊?” 方潋还是那个回答:“还行吧,再看看。” 她把最后一口蛋饼进嘴里,塑料袋成团丢进垃圾桶。 一个上午方潋都坐在自己办公桌前,做了两把果酱刀。 田柠倒了杯水端进来给她,说:“对了姐,昨天那个帅哥来过。” “谁?”方潋抬起头,“温誓?” “对,他看你不在就走了,也没说有什么事。” “哦。”方潋放下手里的锉刀,端起水杯抿了口。 她拿起砂纸要开始打磨,想了想又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手指打下“找我有事?”,又觉得语气太生硬,方潋删除文字后重新措辞说:昨天来店里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立即回复,方潋又打下一行字:你的小黑猫做好了,空了可以来拿。 消息发出去后,她把手机放到一旁,低头打磨木刀。 过了会儿,她听到门上响起“笃笃”两声,抬起脑袋。 温誓放下手,嘴角挂着浅笑,打招呼说:“中午好啊,方潋。” “我刚……”一开口发现声音有些哑,方潋清清嗓子,重新说,“我刚给你发了消息。” “看到了。”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方潋突然无法承受那道目光的直视,微微偏开视线没去看他,问:“所以有什么事?” 温誓说:“我卧室里缺个书架。” “书架?那就去买一个呗,不多的是吗?” 温誓形容道:“我想安在角落,带拐角的那种。” “哦。”方潋点点头,“那可能不太好找成品。” 温誓赶紧问:“所以你们这儿能做吗?” 方潋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木屑,问他:“量好尺寸了吗?要多大的?” “还没,就正常书架大小吧。” 方潋带他出去,边走边说:“那还是先去找田柠吧,先挑木材。” 过道里堆着几块长木板,是陈彻早上刚买回来的,方潋觉得挡路,蹲下身把它们挪了挪位置。 温誓弯帮她,突然开口问:“昨天去哪玩了?” 方潋一愣,回答说:“就出去吃了个饭。” “和朋友?” 方潋不擅长迂回的应付,干脆实话实说:“和相亲对象。” 温誓又问:“那还意吗?” “不太。”方潋起身,继续往外头走。 在她身后,温誓勾了勾嘴角,放下心来。 下单时方潋拿着张草稿纸写写画画,问了他些设计上的要求,要不要做柜子,柜门是否要透明的,拐角两边的架子是做对称还是错落开的等等,她问得很详细,温誓却答得很模糊。 书架本就是个借口,他哪里考虑了那么多。 “都行,你看着来吧。”温誓说。 方潋转着木头铅,轻轻叹了声气:“好吧,那就先这么定下了。” “方潋。”温誓喊她名字。 方潋握着木头铅在草稿纸上做标记,漫不经心地应:“嗯?” “绿豆糕吃腻了,那还有什么别的想吃吗?”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痕,方潋莫名到心虚,结结巴巴地开口:“没,没什么,不用。” 温誓问:“核桃酥喜吗?” 方潋摇头:“一般。” “花生酥?” “不喜花生。” “那油汆团呢?” 方潋一听,条件反地回:“这个好吃。” 说完她就后悔了,低下头藏起表情,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温誓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他没久留,下好订单后就准备离开。 等温誓走出益木坊,方潋才想起雕的小黑猫忘了拿给他,赶紧带着东西追出去。 “诶,温......”方潋顿了顿,提声喊,“温老师!” 温誓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过头。 方潋大步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做好了,刚刚忘了给你。” 温誓接过那木头小猫,手掌大小,模样和神态都活灵活现,脖子上的项圈挂着一块铭牌,上面写着“腓腓”。 温誓舒展开眉眼,由心夸道:“好可。” “还有。”今天天晴,方潋抬头看他时着刺眼的光,她微微眯起眼,“不用送什么吃的来,太客气了。” 温誓没答应,说:“家里的阿姨喜做,但我平常又不太吃,看你好像喜的,所以顺手带来给你,你才是不用客气。” 方潋继续推拒:“心意我领了,但以后还是不用了。”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