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〇这一年,程厉二十四岁,处在人生的低期。 国内服装设计抄袭成风,他从国企里辞职出来,有了创业的想法,和大学同学一起开了家小公司。不到两年,共同筹集的二十万花完,四个人离心离德,各奔东西。他重新找工作,在一家规模不大的婚庆公司当摄影师,老板为人刻薄。 中年男人常常把文案甩到空中,稿纸飞得到处都是,打着他的脸落到地上,他得蹲伏在地面,才能把桌子角落的纸一一捡起,他一边捡,一边听着老板破口大骂:“有才华能当饭吃吗?” “没办法足甲方的需求,你连都不是!” 后来有一次大学同学聚会,班长把地点定到他公司旁边,程厉推不成,只得硬着头皮去了,看到大学时跟自己表过白的女生带着新的男朋友,袅袅婷婷,落坐在他的旁边。 他们说起这位男朋友导演的新片,在戛纳电影节上放,影评人评价颇高。 大班成绩垫底的几个同学都回去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星二代们在行业里混得都行,程厉本来成绩最好,大叁开始考虑转行,想做服装设计,最后没能保上研,直接工作了。 “现在在干什么啊?”同学在酒席上问。 因为开公司和他恶的室友帮程厉回答,“就隔壁那栋办公楼的十九楼,搞婚庆摄影。” “这么可惜呀。”同班的女生笑。 “那你会旅拍吗?”她的导演男朋友问程厉,“我弟弟家教老师结婚,给你介绍个生意。” 程厉接过他递来的烟。 再后来程厉喝醉了,跟着他们换到夜店继续下半场。 请客的人财大气,带着他们一行人扫到b市最贵的一家会员制夜店,他一进去,被浑浊的空气和巨大的轰鸣声得几乎要吐。 他去厕所吐了半个小时。洗干净脸,人清醒了不少,外套的里侧口袋还装着下班直接兜到身上的相机,他找到了包厢的位置。 会员制的夜店,本就包厢不多,一共两间,都是透明的,他的同学们在左边包厢里划拳,程厉走得慢,看到走廊的右边包厢里坐了叁个人,其中两个长得极像,似乎是双胞胎兄弟。摇了摇骰子,一个赢,一个输,输的那个掀起桌子,气焰嚣张。 程厉几乎走不动步了。他半醉半醒,视线却很清楚,觉得那人身上有种很特别的魅力引着他,无别的genderless,带着一种来自古典美学里的神人同形同,完美到让他到失措。 他有了五个,或者十个灵光乍现,缪斯女神在此刻眷顾了他。 那人推开了包厢的门,擦过程厉的肩膀往厕所走,很快就隐没在夜店的人群里,程厉这时候才想起来拍照。 他拿着相机依然颤抖,茫然地往那人消失的地方看,看了好久,就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她突然走回到程厉面前。 输了猜拳,她换下了一身致的横须贺夹克,穿着贴身的兔女郎套装,脯被勒得很紧。兔子耳朵从程厉眼前跳过,她重新坐到包厢的沙发,坐在地上,一只腿迭在身前。旁边的两个人拉扯她的耳朵,她很不开心,沉着脸扇对方巴掌,打到对方的下颌骨,扬起下巴怒骂。 程厉按下快门。 白光闪现,他的耳边依然轰鸣作响,很快有保安围到他身边,让他出他的相机。 周遭嘈杂极了,有人大声质问,“止拍照没看到吗”,“你怎么把相机藏进来的”,他听不清明,只觉得环境奇异得安静下来,那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挥手让几个保安离开,揪着程厉的衣领,把他带到包间里面,大班同学看到了,一个拍拍另一个的肩膀,渐渐都转过头来。 程厉坐在她对面。 他看到被她掀翻的桌子,请客的新人导演叫的两瓶夜店独家特供的barolo,在这间包厢里里被摔得七零八落,她拿走了程厉的相机。 “拍我啊?”她问他。 手打在他脸上,力道不重,“我让你拍你了吗?” 程厉没有说话。 她继续往前翻,看到他工作时拍摄的婚礼现场,小公司,跟拍的场景简陋,他拍了新娘的父亲,穿婚纱的女孩子坐在车厢里抹眼泪。 她凑到程厉面前,盯着他看,把相机放在他手里。 她退远了一点点,靠在沙发,仍坐着毯子,手搁在折迭起来的膝盖上。 “喂,再给我拍一张。” 程厉给她连拍了十张。 后来殷北推了他一把,沉韶站起来,掰出相机里的内存卡,把相机还给程厉。 程厉背对他们,从一侧包厢走到另一侧包厢。 他走得很慢,转回头看沉韶,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取下头上的兔子发箍,戴到殷北头顶,笑得神采飞扬。 她看到程厉在看她,挑起眉眼,“看我干什么?” 程厉转过身,“你叫什么名字?” 沉韶披上那身刺绣夹克,火红的神鸟掩在身前,似真似幻,火焰一样的翅膀缓缓张开,骤然向程厉袭来。 她没有特意做出风的表情,无意识挑起狭长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所以他就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在程厉参加陈导的电影,入股华策,成了知名美术指导的后来,他买下这家店,开了竞标的人意想不到的高价,没有和任何说过其中的原因。 他常常梦到沉韶,她就是缪斯女神降临在世间的凡胎身,惊决绝的一眼已经是神之恩赐,他不应该奢求。但他常常梦到她,梦里她是女人的情态,他拥有了后来的一切,可以面对面站在她身边。 他想说的不过一句,“……我叫程厉。” “我叫程厉。” 可此刻山风吹过他燥热难当的身体,沉韶在水中看着他,他把视线落回她赤的身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沉默着把她往自己身上按,贴合得很紧,抱着一股柔软,他闭上眼睛亲吻她,吻得近乎虔诚,把停在她的嘴上。 沉韶伸出舌头拨,他把她抵上石壁,抬起她的腿。她不得不把腿盘在程厉身上,在水里蹭到他硕大的器。 “你轻一点。”沉韶在他耳边说。 程厉看着她的眼睛,“嗯。” 他用手扶着,摇晃着磨她的,她被磨得浑身发软,没力气得伏在他肩头,呜咽地轻哼。 他把热水带到了她的里,一点点往里面挤,头被媚含住,头皮一麻,他也发出轻微的息声。 再往里进,一寸寸往里撑,他撞出剧烈的水声。 间汩汩作响,润滑的被稀释,沉韶一会儿觉得,一会儿觉得疼,一会儿觉得好足。 媚绞着他的舍不得离开,她被他得舒服极了,在水里高了两次。 “你别走呀”,沉韶夹着他的,“在里面,我有吃药……” 程厉沉默不语,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在里往房间走。 她被他抱着晃,相连的器扑哧扑哧地,脸媚的沉韶轻轻含着他的耳朵,“程老师,你好大啊……” 她用手挑逗他的膛,指甲划出红痕,“怎么这么能干,你就不要拔出来了,给我一直含着好不好……” 他用下巴抵她额头,略一垂头,亲吻她的头发。 他把她放到上。 两个人影迭,程厉按着她的手,把她钉入铺里面,撑在她的头顶上方,频率极快地撞着。 他撞得她几经颠倒,换着姿势从背后入到深处,力道不均,有时候过于骇人,把顶的红的帷幔撞落。 沉韶浑然不知。 她以为昨天已经是他的上限,蓄意纵火,反而被他得几次高,力得吹。 哑着嗓子喊他,“程老师,我不行了,你放过我吧。” 他纵时眼睛也清明,贴到她的身上,下身耸动,到里面。 她的被磨得红肿,往外吐着,双腿微微并拢,手垂了下来。 她累得睡着了。 程厉抱着她去厕所清理,把她的发梢吹干,擦拭她身体每一处。他从上擦到下,握住她的足尖,看着她赤的睡颜,把细细的吻落上她的脚背。 他抱着沉韶,怎么都睡不着,闭着眼睛,尽量让呼平稳。 后来他睡了一小会儿,睡得很浅,觉到沉韶醒了,糊糊地喊殷北的名字。他身体僵硬,她没察觉,走下了。 沉韶挑起她落在地上的外套,摸出一盒刚刚开封的细烟,慢点上。 她坐在窗户旁边烟。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她一只手搁在膝盖,闲闲地抖着烟灰,周身镀了圈月晕,脸上的表情朦胧不清。 她看着月亮。 程厉长久地注视她的背影,看着她望着月亮。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