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凑近一看,杏眸圆睁,眼泪 得更凶了。 她抬望林昀熹,目光惊诧得近乎于难以置信,小心发问:“姑娘左耳后侧发线内……是不是……有个半月型的青 印记?” “……我哪儿晓得?”林昀熹一脸狐疑,“谁没事检查头发覆盖的后侧方?” 她挪步走到铜镜前,对着窗口投入的一缕 光摆 片刻,模模糊糊看不大真切。 林夫人谨慎靠近,每一步皆如履薄冰,恐踏碎渺茫期许,迟疑须臾,抬手轻轻拨开她的青丝。 林昀熹明显察觉她指尖的冷凉与战栗,却听她含糊其辞,泣不成声。 “我就说,我就说……我当年没疯!他们都说我疯了!说我小产后,抑郁成疾, 神错 !我记得很清楚的,我女儿出生时有两个胎记……一个在左臂呈蝶,一个在发间呈月!” ……? 林昀熹完全听不懂她所言,只觉她大概是真有点疯了。 林夫人捧起林昀熹的脸,眸光 是怜 ,忽然展臂拥她入怀:“我的好孩子!这些年……你究竟在何处?” “啊?”林昀熹总算理解她言下之意,“可您不已经瞧出,我不是阿微了?” “没错!你不是阿微,但你……才是我申屠烟和夫君林公唯一的女儿!” 林昀熹更晕了:“如果我是您的女儿,那……阿微又是谁?我俩长得一模一样?” 林夫人 畔掀起冷冷哂笑,语气笃定:“我知道,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阿微是谁? a、异世穿越的 b、女主 分的 c、作者假扮的 d、以上答案都不对 · 嗯呐,前面章鱼视觉查到的关于林夫人的信息,基本都是烟~雾~弹~ 林夫人其实蛮好的啦啦啦【其余的明天再补充】 ·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阿纹家的头头鸭 1个; 第五十三章 #53 卧室内简朴昏幽, 唯窗户一束光照耀在母女紧贴身影上。 林夫人泪 了林昀熹肩头,两臂箍得牢牢的, 又似不敢用劲儿,生怕不小心捏碎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林昀熹持续懵在原地,由着林夫人边颤抖边 泣, 始终不太相信其口中阐述的一切。 她生活在民风淳朴的海岛上,育于医者世家,受大众热切呵护,行事率 张扬, 亦怀仁 之心, 从不以恶度人。 可这一刻,她反倒犹豫不决,疑心又落入新陷阱。 ——林夫人会否因打不过, 编造谎言来蒙骗她、麻痹她? 毕竟她失去记忆后, 算不清被人糊 过多少回, 硬生生活成另一个人! 时间长了,她只信得过宋思锐和傅千凝。 然则眼下,林夫人 动万分,真切得不能再真,且她们二人眉眼鼻 摆明是同一模子刻出来的, 年龄差也对得上。 林昀熹细味林夫人适才所言, 她说的是——唯一的女儿。 对应此前宋思锐核查的结论,靖国公夫妇仅诞下一女,其后不到半年, 林夫人竟意外又怀上了,那一胎只存活两个月。 如若她真是“独女”,如何从京城跑到东海诸岛?养在京中的林千金反而是捡来的? 蝴蝶型胎记又是怎么回事?林夫人为何能辨认? 可她们二人容貌相似到难以分辨的程度,若是捡的……这技巧和运气未免太厉害了吧? 灵光一闪,林昀熹瞬即想起另一人,又觉太不可思议。 “孩子,可否告知娘,这么多年……你身在何地?怎样找上林家的门,以阿微的名义进入王府?” 林夫人显然非常肯定林昀熹的身世,言辞恳切,反覆触摸她的长发,每个细微动作皆渗透温柔慈祥。 林昀熹突然 怀希望,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至少,留得半 温馨,足可填补她半生母 的缺失。 可她依然没敢全盘托出,只截取外人了解的情况。 “我……我真失忆了,今年二月醒来时,脑海中有人个声音告知,我姓林,名昀熹,是靖国公之女,已沦为罪眷。当时家人离散,仆役变卖,身边只有陆嬷嬷和笙茹。 “后来陆嬷嬷被另一户人家接走,再没下文;笙茹则陪我进入教坊,跟到晋王府。我慢慢发现自己的行为习惯和擅长之事,和传闻的林千金千差万别, 渐产生怀疑。至于往昔,我只在梦里断断续续忆及一点片段。” 林夫人又惊又怒:“如此说来,你是被人下了蛊,才……?” “是蛊?”林昀熹错愕。 林夫人咬牙道:“相传我棠族曾有秘法,能让人抹掉记忆,重新过活,我只当此法早失传……” “蛊毒,能解不?” 她依稀记起,宋思锐偶有 言又止之时。 “只怕,要寻到下蛊之人方可确认。”林夫人扼腕。 “天大地大,该往何处寻?” 林夫人冷笑:“这……得问问我那位好妹妹!” 林昀熹一怔。 果然是……崔夫人? ··· 当下,林夫人与林昀熹各自换过整洁的褙子,相携回前院。 傅千凝踱步院内,见林夫人泪痕未消,林昀熹神态凝重,近似的容颜外加同 同质的衣裳,俨然是一对亲生母女。 “不就换身衣裳么?还关起门来说悄悄话好半天?”傅千凝看她们相安无事,不由得暗松一口气。 林夫人浅浅一笑:“母女久别,难免 怀,让傅姑娘见笑了。” 她本想直接到崔家问个究竟,见儿子苏醒哭泣,于心不忍,以棠族语低声吩咐老仆,命其立即去崔宅,请崔夫人前来一叙。 “孩子,你和傅姑娘先小坐片刻,娘得先喂 你弟弟。”林夫人虽舍不得放开女儿,可宝宝哭声渐响,刻不容缓。 林昀熹想帮忙,又知换 布、喂 这等事,她基本 不上手,只好拉傅千凝四处走走,看缺哪些物件,好央宋思锐 补。 “咦?笙茹上哪儿去了?” “说是给你回马车拿替换衣裳,出门有半炷香工夫……”傅千凝亦觉狐惑,“你和林夫人耽搁好久!我险些冲进去捞你!” 林昀熹环觑四周,见无旁人,悄声道:“她发觉我非林家阿微……” “啊?”傅千凝惊得嘴不合拢,“可你们方才……” “她看过我的胎记,异常坚定,认为我才是她的亲女儿,我糊里糊涂,搞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要是你哥在就好了,他好歹比我聪明些。” 傅千凝的震悚掺杂谐谑:“他才离府三天,你便把他挂嘴边!不过,刚才你和林夫人从里往外走的一刹那,我是真觉得……太像了!就连眉宇间的小小倔强都如出一辙。 “上回在崔家,哪怕崔夫人和你有几分相似,却没这种‘母女’的亲缘 。所以……没准,林夫人的直觉是对的。” 林昀熹则念念不忘另一胎记,遂将拨开长发,凭借印象索寻林夫人指尖触碰过的位置。 “阿凝,你帮我瞅瞅,看这儿有什么印记不?她说,她女儿出生时,除左臂有蝶型胎记,发间也有……” “欸?你不说,我还没注意!这、这儿真有个半月型的青印!颜 很淡,藏在发 内,若是小婴儿头发稀疏,兴许比较明显……” 林昀熹的心如被某种柔韧力量捂热,浑身上下 淌热 ,最终从眼角渗出。 “造化 人!半年前,我想不起旧事,坚信自己是靖国公之女,一心痛改前非,将功折罪,谋求自由,好为父亲伸冤;其后,你哥告知,我 本不是什么林千金,我便全心摆 不属于我的身份……事到如今,种种事实表明,我才是靖国公和林夫人真正的女儿?” 傅千凝柔声安抚:“或许,只有这样,方能更好解释,你为何与林千金同名、同相貌。” “可那些人用我来替代‘阿微’,是否晓得我是何人?” “依我看,纯属误打误撞,”傅千凝握住她的手,“事已至此,我不该瞒你了。你从前老嘀咕,说迟迟没觉察身负武功,自嘲愚笨。实则,你进入王府时,周身 道被药制的 绒细针所封。 “原本应由我协助你拔针,可我在老家耽搁了点时 ,中途回长陵岛处理事情,我哥等不及,和裴大夫联手清理,你的内力才逐渐得以恢复。他怕你知晓内情会倍加不安,故而省略掉部分细节。” 林昀熹倏然红了脸,随即双手捂住两颊:“果不其然!那家伙……瞒着我干了不少坏事!” 羞归羞,心底终究是 动多于懊恼。 傅千凝窃笑:“你这时才害羞啊!以往你俩 摸 亲的时刻还少吗?可怜我幼小纯真无 的心灵,因你俩长期歪腻增长了大把见识!” “你胡说!我没有!” 起码,她只梦见过亲亲。 傅千凝凑到她耳边,笑得神秘:“你若记不得,我大可提醒你。有一回下海潜水上岸后,等了半天不见你俩,我下去苦寻,目睹你们……唔……躲在岩石后嘴对嘴,啧啧啧……事后,我哥还糊 我说‘练 息功’!当我三岁呀?还有啊……” “别说了!别说了!”林昀熹连戳她两下。 傅千凝料想她脸皮不如以前厚,兼之在别家地盘,稍稍收敛了些。 “我哥那阵子 心留在岛上,不想归京,但目下很难再回到那时候了。” 林昀熹环顾周遭冷清破败,亦倍 惘然。 一如宋思锐成年后扛起天家职责与晋王府的荣辱,她既是秦老岛主的“孙女”,又成林家“独女”,往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 二人闲逛无聊,正巧见角落里摆放锄头剪子等物,顺手除了点杂草。 待林夫人抱小宝宝来寻时,她们已将石亭一带清理干净。 “你俩在做什么?”林夫人吃惊又狐疑。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