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丰很快调头回来了,温知予简单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之后拿着东西在外头等着,谭丰在前边停好车,车灯亮了两下,她就知道是他。 “我真不知道这群人是干嘛,本来前两天谈得差不多了,那会儿酒局上跟我说只要能把策划找来好好讲讲项目就拍板。谁知道来了又装聋作哑,我就知道,都跟老子搁那儿玩话术呢,妈的就没打心里想合作过。” 一上车他的话就噼里啪啦过来了。谭丰子急,干什么都这样。 温知予早已习惯,说:“没事,那下次不和这群人打道了。” 谭丰:“唉,我也是去科技会展才认识的这些大佬,这两天又是陪玩又是喝酒还以为有戏。其实他们本行不搞游戏,不是真心。这样看来,咱们还不如带着项目一家家发行商诚意敲门呢。” 温知予望着窗外的雨,嗯了声。 他又问:“你刚刚在干嘛啊?出去没看着你,在哪等呢。” “前台好心,说有个茶水间空着,就让我去坐着休息了。” “这儿要么是包间,哪来的茶水间。” “不知道,我也觉得不像,门口挂着什么…天街厅的牌子。” 谭丰开车的表情一下很怪。 “今天我们那个包间都一晚大几千的,知道天街厅都是什么人能包的吗,你确定是前台好心?那是要钱的啊,能开的都是牛人,一晚上几万块的。” 温知予愣了下,神也有些迟疑。 谭丰瞥一眼她:“我看你是做梦了才对。” 她说:“真没有。” 这句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概,真是做了梦吧。 - 这次无疾而终,大家都有点丧气。 没有投资款无法支撑后续研发,没有渠道背景发行商瞧不上。他们这群人好不容易把一测项目做出雏形,没推行上市,还没人玩过他们的游戏,真是不甘心。 原来大家都是在科技有关的公司工作过的。 不甘心的社畜苦人,在一场夜里不谋而合,喝了场酒,就碰杯说要一起创业。创业怎么不行啊,在座谁不是双一出来的名牌学生,有后端程序员大佬,也有嘴皮子特溜谈出过好几万工资提成的。就连温知予也是名牌艺术生,大学时候设计出来的作品都获过奖的。 做游戏怎么不行,那么多大厂也是从零起步,更何况他们不是毫无经验。 有了梦想,身而出,立马开始实行了。 刚开始那几个月确实难的,因为不确定创业方向、核心理念、工作策略。他们的产品理念是什么样子,投入资金多少,未来发展前景在哪一无所知。 当他们第一次拼凑出一些钱顺利拿到资质备案可以开始做的时候,这群年轻人高兴坏了。 夜睹就是他们共同做出来的项目,没有什么大场面制作,有的只是极力创新的场景和人设,新颖的故事线和创新对战类型闯关。 制作的那半年也不是一帆风顺,温知予为了这场项目的原画和建模设计曾经差点愁秃了头,当初办公室电脑因为连续三天高强度运作,还烧了一台。 经历过对事业的热情,也受过现实的打击,有时候温知予也会有一瞬间想,算了,不闯了,还是回去上班吧,真的太难了。 可有时候又咬牙想拼,趁着年轻不拼,难道等老了成遗憾吗? 清晨,城市雾蒙。 温知予趁着有点时间回了家,顺道还去东市场买了点菜和水果。 温知予她家就住在澜街的南罗巷里,南华市的老街区了,一切从旧。 每次赶早集还能听见街头的三十二中上下课铃声,一到周,各种蓝白校服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如浩大军一样从校门鱼贯而出,这群未来新星如国家的蓝海洋。 有时候温知予在街头吃早餐还会望着马路对面悉的校门出神,回想自己好几年前苦而充实的高中生活。 回去的时候她妈正好在门口跟人聊天,在楼下晾衣服呢,拿起桶去倒水,差点溅到温知予脚上。 一抬眼,看到自己女儿,陆芹女士脸一变,烫得微卷的头发也甩到一边:“怎么今天大小姐有心情回来了。” 陆芹扭头进去,温知予跟着,喊:“妈。” 她家住二楼,上个楼梯就到了,她妈说:“你别喊,我怕我担待不起你这句妈。” 温知予有点无奈,推门进去,把手里拎的水果搁桌上:“给你买的,水果。” “我要你买什么。”陆芹女士很勤快,进门闲不住手,一边埋怨:“给你安排好了的相亲见面你不去,临场一小时前告诉我不想去了。成,就为你这句不想去,我以后都要被人说媒的亲戚给拉黑了,你真是会给你老妈长脸。” 温知予有点无奈,说:“就是觉不是很喜……” “不喜,你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喜?” 温知予硬着头皮回:“确实是不太想啊,一定要着急相亲,把自己嫁出去吗。我还年轻,想着重事业,再说了,也想多陪您和爸两年。” 陆芹说:“陪,平时也没见你勤回家,嘴上话说得漂亮。年轻,你25了,再拼事业,过两年30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保证。”温知予伸出三手指。 陆芹女士睨了眼,这才算松了口,小声怨道:“我们这不是想找个人照顾你……” “妈,现在年轻人都有照顾自己能力,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呀。” “是,你总说忙工作,那现在工作忙得怎么样了?” 温知予心虚。 “天天沉你那设计,在你那电脑上搞,也没赚着什么钱吧?” “还没开始和发行商对接呢,等上平台有量了,就能赚钱了。” “反正再怎么样也有退路,实在不行回来找个人嫁了。” 得,说来说去又转回去了。 温知予想说自己有喜的人了,起码搪应付。 可忽而想到对方,心里了下。 这么大的城市,有缘分见到一次,难道还会第二次吗? 或许,以后也没机会了吧。 顾谈隽呢,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 华笙,一会所。 有钱人包场,包间内,就坐了那么几位知名公子哥。 有穿旗袍的女人拿着摇扇走入,放了些果盘到茶几上。 顾谈隽叠着腿,人单是去那儿没一会儿就引全部注意力。 有人过去递烟,他摆手,示意不用。 阮辉说:“你们盛津很强啊,听说去年光纯利润就直接提了两个点,单创收多了好些亿。谈隽哥哥,那么会做生意,带带我呗,我们搞金融不行,又不能像你一样那么懂电子控制系统。盛津现在算行业一了吧。” 顾谈隽听着,盘着手边的核桃玩:“别贫我。” 顾谈隽是科技行业的领先好手,当年在斯坦福攻读电气工程、数学及计算机科学双学位,本身又是富二代,回来有家里支持,直接接手了家里的盛津开始做。 迄今为止,以能源电子控制系统为主的盛津是国内数一数二,除此以外,他还涉猎过很多其他行业,数字视频产品、计算机、通信网络产品等等,实力之强、领域之广他人难以比拟。 偏偏顾谈隽还不知足,时常会涉足着尝试其他领域。 “听说前段时间去新跃的新产品发布会了?他们是做游戏的,你去做什么,难道准备试试新行业了么。” 顾谈隽盯着茶几上袅袅燃起的熏香。 “没,就是跟新跃他们老总前段时间吃了个饭,邀我去,没事就去了。” “我还以为你想做游戏呢。别说,这行要做起来很费时间的,怕你看不上。” 顾谈隽瞥过眸,盯着朝他们走来的大堂经理,两人止了语。 西装革履的人,后头还跟了几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对方示意:“顾先生,咱们这边到了些新的酒,要上吗?” 表面说酒,实则明里暗示。 别人来说事一般是有小姑娘陪的,吃吃饭,聊聊天,不会显得那么孤单,他是难得过来的名人,东道主当然要尽好地主之谊。 阮辉很快指了一个,说:“你,去隔壁棋牌间找庾哥去。” 很快要顾谈隽挑。 顾谈隽却说:“不了。” 阮辉讶异:“你身边好像也好久没人了。” 顾谈隽眼皮懒散敛下:“非得要个人?” 阮辉只笑。 大家都知道,顾谈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人那么牛,长得也好,高中时候就开始不少人追了。 他也不会摆架子,平时和和气气让你觉得好相处,实际上,子刁得紧。 阮辉说:“前两个月那超模,还是漂亮的哈。” 那女孩才刚二十岁,年轻漂亮,跟了顾谈隽一星期,以为自己算是他身边的几号人,就开始在外边作威作福。 顾谈隽烦了,眉头一皱,就那么分了。 他这人,其实该有原则的时候还是有的。 也或者说,难有人入他的眼。 能力到了一种程度,情场什么的在他那儿也就毫不起眼,最次末的东西罢了。 包间内声更静了,没被指的那旗袍妹子到桌边有样学样地研墨。 明明是声场所,却非要沾上文人墨的那点书香味。 顾谈隽眼眸微动,又记起刚刚聊的:“不过。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人是做这个的?” “什么?” 阮辉记起他刚刚说的。 “游戏?不会吧,你又有什么新想法。”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