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声线又缓又紧。 “我不知道别人面对这种情上的事都会怎么样,你了解我,你知道其实我不是个会做这种事、说这些话的人。可是你会不会想,我也会难过,会难受,我也会怕错过一个我这辈子也不想错过的人。” “你不愿意面对,好,我告诉你。” “十年前,有个叫温知予的女孩,在那个夏天喜了一个叫顾谈隽的人好久好久。” 听到这些,温知予睫猝不及防微颤,说不出话。 可他还在继续。 “07年,是那个叫温知予的女生入学的子。” “她考上南华这所最好的高中,她妈妈为她高兴了好久。她是什么时候遇见那个人的,她也不知道,可能是校园走廊,也可能是他们无数个经过的瞬间。” “她不讲话,她从来都不愿意把心事告诉别人。” “她自卑,她从不敢迈出那一步,她觉得对方可能永远不会看见她,所以她宁愿把这份情一直藏在心里。”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本来就很好,她只是需要自信,她本身就很美丽。” “不要说了。”她打断他。 他还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声线越发抖:“你不要我说,是怕自己听见会对我心软,还是说你就不敢面对。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你现在和我说过了,你过得了吗?” 温知予闭眼。 “都过去了。顾谈隽,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忘了你分手时候是怎么说的?” “没忘,全部都没忘。就是因为记得太深所以我才这么放不下。” 他声线低沉而哽咽。 他说:“我如果知道现在,我当初怎么可能会说那些话。我做了错事,我伤害了一个我连回忆都不敢触碰的女孩,我明明连凶都舍不得对她。可是人这辈子总有过错,你不能一下就把我打死。” “我也想回头,我也会后悔。” “你在那年找过我,你为什么不和我讲,你心里憋了那么多事,你准备带着这些到什么时候?” 温知予心口像被什么石头着,每个字听得她不过气。 她攥紧手,抑那股情绪。 “都过去了,我真的忘了。” “你忘了,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眼睛?” 一句话,像击溃温知予所有心理防线的最后卵石。 她终于抬眼,对上他视线。 她说:“看了。然后呢?” 他再忍受不了,一下单手把她扣到自己怀里,紧紧拥住她,比那天火车上更紧密,更难舍难分,情绪更崩溃,情难自抑。 他抱着她,受她的体温,控制不住把头埋进她颈窝。 他们呼都在抖。 “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不好。”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这一年,这两年。温知予,你是怎么忍得了的,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对我的情说忘就忘了?我你你知不知道,我你。” 温知予手指在抖,呼在颤。 眼泪挂在她眼眶打转,半天就是不下来。 她觉她缺氧,她都要呼不了。 她的手垂在他侧,打颤。 片刻,她闭眼,眼泪终于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特别怕。”她说。 “我害怕受伤害,也害怕被辜负,有些事经历过一次,我会退缩,我会不敢。” 他摇头:“不要你主动,这次是我在朝你走,你只要站在原地,我就会义无反顾朝你走去。” “我怎么不敢信。” “能给我个机会吗,只要你愿意给,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温知予半天没说话。 外面有人上楼,她怕是她妈妈回了,她怕有人一过来就看见他们在这里。楼上李阿姨,或者王爷爷,这里是她家,都是人。 “你回去吧,我妈要回了。” 他说:“你同意了?” 她闭口不提,只推他。 手被他捉住,他低头看她眼睛:“你同意给我机会了对不对,我有机会。” 她别过眼,说:“这些我们之后再谈。” “不要之后,就现在,你给我一个机会,起码我有方向可以努力,我知道未来是有希望的。” 她忽然有些气结,想说他这人怎么还死烂打。 “如果真心,不是什么方向都可以表现给我看的么?” 抬眼,却对上顾谈隽有点含笑的眼。 他像见着了天光,像是世界终于不再下雨。 他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好看。好看得我一下觉得眼前好像有光了。你说我那年怎么就没认出你呢?” 她说:“你眼瞎。” “是。”他说:“现在治好了。我开心。” 她想说开心什么。 刚要开口,他盯着她,忽然低头在她上亲了下。 动作很快,快得温知予只受到一瞬间的软,愣了下,随即呼都要凝滞。她憋着气看他,顾谈隽的眼特清亮。 “开心这个。”他轻声说:“温知予,你真讨人喜。” 他松了手,后退,也长吁一口气。 他说:“我下次再来,怕阿姨不开心。” “明天我去找你,温知予,别躲我。” 就如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也知道她怕周围邻居看着,他很快就下楼走了。 温知予靠着墙,人还有点没缓过劲地看地面。后知后觉的,过了会手机亮了起来。 [jul:真走了。] 她察觉到什么的,赶紧去窗户边看。 楼下,巷外的路灯旁,他站在那儿朝她招手。 黑夜里男人的身躯很瘦,衬衣衣角有一刻翻飞,令人想起那年他也是这样靠在轿车旁,低头点烟,身躯慵懒如贵公子。 此刻也是。 她看见他微的短发,有一卷微曲着,应该是刚刚跟她在墙边拥抱太混不知道怎么挤出来的。 她呼都忍不住抑,转过身,不看他。 陆芹是晚上回的,她拿着教材说:“知予,你爸今晚要回,记得收拾一下,还有鸭汤煲上了没……” 说着,发现门没关,又骂了两句:“温知予你怎么回家不关门啊,这不危险啊,妈妈都是怎么教的,回个家门都不关就不怕出事啊,还有这地毯,怎么都歪到这边来了。” 她妈进屋,关门,把玄关的地毯给摆正。 温知予从厨房出去,刚系上围裙的样子还有点像没睡醒似的手忙脚。 “哦,知道了,那会儿忘记了。” “这么大个人了,关门也能忘啊?” 温知予嗯一声,没吭声。 “你爸明天不出车,明天咱们去好好吃个饭,对了,那鸭炖得怎么样了?我还要给你姐送点过去。” “嗯,在处理了。” “这个点才刚开始处理啊?你不早都下班了吗,干嘛呢都在。” 她妈不放心她,自己赶忙进厨房看灶去了。 温知予站玄关处挠了挠头。 “就,处理了下工作。” “工作什么时候处理都不记得,怎么说不听呢,回家就好好休息啊。” “嗯,知道了。” “还有,鸭汤别放太多盐,要咸了。” “好。” 去厨房掌勺的温知予掀开盖子看了看,鸭刚炖上呢。 空闲时她叹了声气往窗外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外枝繁叶茂,夹杂泥土气息。 不可避免又想到刚刚那个突然的吻。 真没想到,顾谈隽这人主动起来还氓的。 作者有话说: 晚上不写了 再写要猝死了 谢一下这几天小天使们的地雷和营养 -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