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 “关于上回买房子的事情,不是不了了之了吗。突然又想起来,就是不知道房主还愿不愿意。” 娄语盯着桌上那杯柠檬水,沉默一分钟之后才说。 “可以。” “那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娄语给栗子发了消息,说自己太累,不回山庄,今晚就在酒店睡了,然后快速换了身行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下到了地下车库。 她按照微信里的指示找到角落里的车,非常谨慎地拉开车门。 闻雪时在驾驶座上冲她笑。 “你来了。” “如果你真的特别想去……”娄语无奈地上到副驾,关紧车门,“那我们得先回趟我家,钥匙在那里。” “好。地址?” 娄语报出她郊区的别墅位置,闻雪时点点头,车子盘旋往上,开出车库,驶入深夜的国道线。 通往郊区的路上车辆尤为稀少,国道两旁只有漆黑的树影,凌晨时分连车辆都几乎看不见,像一个只有他们的国度,也像拍白吊桥时的那个雪夜。 气氛太安静,闻雪时也没开音乐,说你可以眯一会儿。 娄语却摇摇头:“你呢,你现在住哪里?” 他说:“老地方。” “……?” 娄语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 “老地方?”她结结巴巴,“你说,说的不会是……你最开始租的那个?我看你之前发弹钢琴的视频,那个不是你现在住的吗……” “发上网的当然不能是自己住的地方了,特意找地方拍的。”他笑着睨了她一眼:“这么惊讶吗?当时从我们的家搬出去后,我就搬回去过渡了一下,刚好那里空出来。然后就一直这么住着了。” 娄语依然非常吃惊。 “那房子那么小,当年没条件住那里就算了……现在干嘛还这么委屈自己。” “还好,毕竟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有戏可拍,房子也不怎么住。住大房子也是浪费。” 不远处,有辆跑夜路的大货车从对面遥遥开过来。擦过去时轧着路面的轰隆声,特别吵耳,但借着这轰鸣,他藏在底下,轻声说。 “那个房子好的,厨房墙壁上还留着那年除夕你留下来的油点。” 所以至今,我一直和有你的回忆生活在一起。 娄语听见了。她摇开车窗,风灌进来,灌进口,变得好好。 好半天,她才平静下来说:“我厨艺好很多了,不会再油点溅了。” 他嗯了一声,空腾出一只手,把她被风吹的发丝拨到耳后:“别吹夜风了,容易冒。” 她受着指尖从侧脸划过去,很,咬了下嘴,依言把车窗合上。 车子在夜中疾驰,连老天都在给他们开绿灯,很快就到了娄语的别墅。 他停在花园前,摇下车窗,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座房子。 娄语解开安全带下车:“我进去拿,很快。” 她刚往前走两步,回头,他坐在车内,隔着车窗默不作声地看她。 车子被花园拒之门外,连带着他也是,缩在夜中。 她走回去,弯下对着他道:“你要不要进来等?” 他笑起来,点点头。 像是一直在等她这句话。 他熄火下车,跟在她身后穿过花园,进屋,看见了那一排影碟架。 娄语庆幸自己把平常看的关于他的影碟都收在特别的角落里,没有正大光明地摆出来,一时间也不会被他看到。那都是她的思念,她好像还没办法如此坦然地摊开来给他看。 娄语若无其事地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指着吧台:“要是想喝东西就自己拿吧,冰箱里都有存货。我上楼拿钥匙。” 闻雪时点点头,目送她走上二楼。 娄语之前都把钥匙放在固定的位置没动,但这次去找,她诧异地发现居然没了。 仔细回想,才想起来是上次因为突然想卖房的缘故,把钥匙给了中介,后来再送回来时她已经去淮南拍戏,是阿姨收起来的。 但是这么晚,她不可能打扰阿姨问她收在哪里,只能到处找找了。 闻雪时站在一楼的大厅里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快十五分钟了。 这十五分钟里,他将整个客厅看了个遍,她买的沙发,抱枕,茶几,投影仪,旁边的影碟架,包括影碟架上的片子,他都蹲下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遍。 嗯,没有自己。 他起身望向二楼,依然没有动静,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找着找着就困得睡着了。 小狗回到自己的窝里,总是会很容易想睡觉的。 “娄语?” 他对着楼梯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又原地等了几分钟,他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靠近楼梯口的这间虚掩着门。 他轻轻推了一把:“娄语?” 没人应声,这应该不是她的房间。 他借着落地窗外的月打量了一眼室内,大概是书房,陈设很简单,旁边的展列柜尤其醒目。 他看到放在最上面的奖杯,眼神出欣然,步履刚准备往门外退,视线一偏,钉在奖杯的杯身旁。 闻雪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娄语先是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钥匙,没有,去客房还有书房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只好又回到房间里找。 等她从一大堆零零碎碎自己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个的窘境中翻出钥匙时,恍然已经快过去半小时了。 她一惊,赶紧拿着钥匙准备冲下楼,走到楼梯口,忽然看到自己刚去翻过的书房忘关门。 她走过去准备把门关上,手刚要去摸门把,门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她。 娄语整个人被这股力道拉着往前踉跄,还没反应过来,门从里面被人关上,她被闻雪时反手抵到了门边,困在他的身体之间。 她脸突地一变,越过他往架子上瞧。 “你在找这个吗?” 他俯在她耳边,把纸巾进她瞬间汗涔涔的手心。 作者有话说: 情是个差劲的水手,坐过一次船,它便憔悴了。——姆《刀锋》 第54章 “这是我最早给你的那包纸巾,是吗。” 他低头笼罩着她,虽然听上去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娄语迅速垂下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即便没开灯,房间里只有昏暗的月光,她依然觉得这里亮堂一片,自己已经被剥光了。 闻雪时却还不放过她,重复地问她:“是吗。” 他明明知道那个答案。 娄语扭了几下手腕,却被他紧扣着,一副她不承认就不松手的架势。 最后,她低低道:“是。” 他听了却依然没有松开他,反而抓得更紧。 她转移话题道:“钥匙找到了,我们该……唔。” 一个吻上来,暴地堵住了她的发言。 这次的吻又变得不一样,不再像战,也不温柔,而是充情的,漉又黏腻,如一道梅雨季节的闷雷,震得人身体发颤,也发。 两人的呼都在这道闷雷之下急促起来,她耳朵嗡嗡直响,身上的布料紧贴着皮肤,被摁在门上的背和手心一样出了汗,一片已经失守的间带。 她觉到他的手伸进衣摆,她有点站不住,环上他的脖子,侧头去咬他的痣。 他闷哼了一声,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她的。 娄语蒙地张开眼,越过闻雪时的肩,看见了几步之外的摄影师,还有黑的镜头,像是一架小型的回放机,昨晚的画面和现在发生的纠在不断错。 近在咫尺的摄影师忍不住晃了晃手中的机器。 他的确应该是在这里晃动的,但这时的晃动不是出自于技术,完完全全是下意识的。 太可怕了。 他仿佛近距离地在围观一场真的…… 而且这还不是别人,是娄语和闻雪时,声香,极为赏心悦目。女人面对镜头红的脸,男人掉的呼,润的亲吻声,组成了天樱桃树下的一次发芽。 饶是他拍摄过不止一次类似的场面都忍不住心跳加速,同时也对二位肃然起敬,这样的化学反应他是第一次受到,演技确实相当厉害。且在结束之后,两人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分开。 事实上是不是真的若无其事,娄语心里最清楚。 这一场结束,她明显觉到他起反应了。就和昨晚一样。 而昨晚的结局也和现在一样,他们结束地戛然而止,好像别墅也是一桩影棚,有什么指令强硬地使他们离,确切地来说是闻雪时先叫停。 他先问了句:“你这里有没有?”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摇头:“没有。” 他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松口气。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