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般连连追问,赫连铭略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严肃而坦诚的道:“艾九儿,你听着,我并不知道有没有喜上你。但是我知道,我是真的心疼你,真的关心着你,也真的愿意包容你,为你做些什么。也许你是世上少有的美人,可那与我何干?我并非只表象之人。至于你有什么好的,这很难说,我只知道,我想更多的了解你。” 听了这番话,艾九儿莫名的松了口气,点点头,她庆幸道:“还好你没有喜上我。那我提醒你,千万别喜上我,我不值得你们任何一个人喜。因为我这个人太古怪了,不但言行,还有心思,都很古怪,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而且,我估计也很难喜上谁。” 赫连铭淡然一笑道:“你是指你无所畏惧,狂妄无礼,想要一夫一的婚姻吗?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有许多女子都这样渴望,只是她们没有勇气说出来,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拥有只宠她们一个的男子。可是,艾九儿,你应该庆幸的不是我还没喜上你,而是,如若我喜上你,你便能够如愿。如若我喜上你,定能让你喜上我。” 听了赫连铭最后一句话,艾九儿哭笑不得,坦白道:“说实话,赫连铭,我就是不喜你这一点。正因为我知道你喜上的人绝不会让给别人,绝对会占为己有,我才觉得最好不要被你喜上。” “有何不好呢?两情相悦是何等的幸事?难道你宁愿你喜上的男子,不喜你吗?”赫连铭好笑的反问。 艾九儿哈哈大笑,极致的狂妄,自信无比的道:“你放心,我们有一点是极其相似的。那就是,我喜的男子,我必定要让他喜上我!” “如若他偏偏无法喜你呢?你该当如何?”赫连铭好奇的问道。 他很喜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对于想要的,势在必得,不容许一点意外。可是,世间事不如人意者十有八九,谁也不能确定一定能够如愿。是以,他很好奇,她会怎么做。 艾九儿却莞尔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我傻到让你拿我的法子来对付我吗?” “难道我会傻到用你的法子对付你吗?”赫连铭立时反驳,含笑望着她,越看越喜。 就是这样一个她,总让他猜想不透的她,深深的令他着。 不想,若是喜上她,又能令她喜上,不可不谓是人生一大幸事。 奈何,她这人太计较,不会轻易的对他敞开心扉。 他要向她走近的路,看来还很漫长很坎坷! 不过,既然要走,又有何惧? 不知过了多久,艾九儿看向窗外,才发现夜已经深了,也难怪她会觉得饥饿。 慢慢站起身,她伸了个懒,慵懒的道:“夜深了,摄政王该回府了,明早还要上朝,早些歇息为好。” 学着她伸了个懒,他含笑轻声道:“看来,艾小姐很不愿意本王参与到你的家事。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好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来。那……就此告辞,回见。” “唔,恕不远送,改九儿定到府上拜谢。”盈盈施了一礼,艾九儿温婉可人的道。 彬彬有礼的回了一礼,赫连铭很期待的道:“那本王静候艾姑娘大驾。” “小女子定然不让摄政王久等。”艾九儿忍着笑,身子有些微颤,快要保持不住施礼的姿势。 这个赫连铭,真是会配合!还很会借机给她戴高帽! 但见她笑得花枝颤,赫连铭忙上前将她扶起,叮嘱道:“好了,去忙你的吧,本王走了,记住以后不要皱眉头,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本王说,本王很体恤子民的。”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几个起落,身影已消失在夜之中。 遥看那夜,仰望那星空,艾九儿弯起来,冷漠一笑,慨道:“夜黑风高杀人时,谁丢命无人知。” 确实,谁也不知道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某时某处某人,就此下了地狱,见不到明天的太。 换了一身银白素服,系好面纱,艾九儿离开了院子,朝正厅而去。 不管罪魁祸首是谁,艾甄的鬼心思既然已经暴,她便不能再装作不知,不能给他气的机会。 即便今找不出那个人来,也找不出其他线索,她还是要惩罚一些人,以儆效尤,敲山震虎。 这艾府,她暂时没打算离开,就必须早些让这府上上上下下的人对她由衷的敬畏,不敢有小动作和鬼心思。 纵然她不甚喜这地方,可她艾九儿既然生在艾府,以后总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并不愿成为无家可归的人。 到了正厅,艾九儿看见了苏渡,以及端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个青衣男子。 那男子容貌俊秀温润,书卷气很是浓重,见她踏步而来,急忙站起身来,几步来,跪在了她的面前。 俯首望着这男子,艾九儿听他道:“艾小姐!小生罪该万死!不敢祈求小姐原谅,只望在证明了三夫人清白之后,再赐死小生!” “你先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艾九儿轻声道,心中对这个叫孟无忧的文人是有几分同情的,不可能会叫他死。 孟无忧慢慢的站起身来,愧疚的低着头道:“谢过艾小姐。” “证词拿来吧。”缓缓伸出右手,艾九儿淡淡的看着他,猜想他一个书生,应当会事先把证词给写出来。 如她所料,孟无忧确实准备了证词,而且所用的宣纸是上等材质,一看便知是摄政王府为他准备的。 接过写了证词的宣纸,艾九儿静静的看完,然后折叠好,收入袖中。 抬头看向苏渡,她别有深意的道:“你家摄政王已经走了。” 苏渡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立即起身告辞。 见苏渡走了,孟无忧有些腿软,张口言却终是止住,硬了硬脖子,一脸的视死如归。 看他表情变化,艾九儿忍不住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这个书生的胆子有点小,但是很有原则。明明很怕在艾府会遭遇不测,却还是决定为了证明母亲的清白而留下。哪怕觉得他可能死在艾府,还是鼓起勇气留下。 这一分刚直,由不得她不赞赏。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艾九儿安抚他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是无辜的,便不会有人冤枉你。相信我,我会护你周全。” 孟无忧的俯首作揖,愧疚无奈道:“多谢艾小姐,小生惭愧至极,无以为报。小生深知辱没了三夫人的清誉,本该以命相抵。奈何……” “孟无忧,不用再说这些,你没有逃走,我已经很你。你能来做证人,便值得我尊敬。走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忙完,早些各自歇息。”打断了孟无忧的话,艾九儿径自向前走。 走出正厅,孟无忧心里发怵,忍不住问道:“艾小姐,您一个人过来的吗?” 看得出孟无忧是害怕设计他的人来杀人灭口,遂安抚他道:“你不用担心,自有人暗中保护着你我。你若有半分闪失,我艾九儿自会加倍偿还。” 她这话说的不假,早在她从自己住的院子里出来时,就受到有人在暗中跟随着她保护着她。只是那些人是离水谷的,还是摄政王府的,她还无法确定。 因为她没有见到沐云笙他们三个人,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是不是沐云笙真生气了,就此离去。 闻言,孟无忧松了口气,很是尴尬羞愧,“小生胆怯贪生,让艾小姐见笑了。” 艾九儿淡然一笑道:“你若真的贪生,又怎会还在京城。你不必多想,不必多说,跟着我去见艾甄就行。” “好,全听艾小姐吩咐。”但见艾九儿一个弱女子都丝毫不畏惧他这个证人出什么意外,孟无忧也放下心来,静静的跟着艾九儿的身后,随她一同去艾甄的院子。 不多时,艾甄的院子到了,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院门敞开着,院子里跪着数十人,嘴里呢喃有词,不用想也是在为艾甄念经祈福。 一脚踢到院门上,艾九儿高喝一声:“人还没死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起来!” 她一通喊,惊得所有人等一哆嗦,皆是一愣。 柳金兰最先有所反应,急忙起来道:“是是是,九儿说的是,我们确实不该在这儿掉眼泪。快,你们都快起来,把眼泪都擦干,太晦气了。” 一众人等都忙不迭的站起来,又有一些人跪得双腿发麻跌下去,仍是不敢稍作停留,慌忙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低着头擦眼泪,看都不敢看一眼传闻中的艾九儿。 扫视院子一周,艾九儿发现站在院中央的那些妇女和少女似乎少了点,开口问柳金兰道:“家眷都到齐了吗?” 柳金兰全无当家主母的威风,恭敬温和的回道:“桂姨娘素来胆小,受不了刺昏了过去。二夫人的衣服被茶了,回去换衣服了。有几个小丫头还小不懂事,哭的太闹腾,便让丫鬟带下去哄着睡了。需要把他们都叫过来吗?” 她话音刚落,艾九儿又问道:“哥哥呢?艾府唯一的大少爷呢?”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