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艾九儿又想起了她老爹,也不知道她的灵魂穿越过来,那边的自己又是怎样的。是死了,还是变成了植物人,抑或是有别人占据了她的身体? 算算时间,老爹也该快当爹了吧?这样一件喜事,总能让他宽些许吧…… 这种相隔着时空的思念与忧愁,令她难过,忍不住眼睛泛了泪光,哽咽道:“不止这一曲,但我最喜这一曲。” “嗯,很好听的,你教我吧,以后我唱给你听。”沐云笙温柔的说着,抬起手,要给她擦眼泪。 笑着挡开沐云笙的手,艾九儿迅速了眼睛道:“先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最近遇到什么烦恼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我能为你分忧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先前给师父去了信,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不知是不是谷中遇到了什么事情。”沐云笙毫不隐瞒的道。 艾九儿哦了一声,也很是担忧,想了一会儿,认真的劝道:“师兄,你回去看看吧,师父他又受了伤,你是他最为亲近的义子,这个时候你应当在他身边的。至于我,你就放心吧,赫连铭他会保护好我的,我也不是个随便惹事的人,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闻言,沐云笙愣了愣,苦涩一笑:“九儿,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顺心了?若是有,你就说出来,我会改的。” 听了这话,艾九儿很是难过,心中百味杂陈的。 他对自己的情义,之前若是不知道,她还能把他当哥们儿看待。可如今深刻受得到他的喜,她又怎么做得到若无其事? 摇摇头,她含笑柔声道:“师兄,你多想了,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我们兄妹二人天天在一起。可那不现实呀,你要娶,我要嫁人,你总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也不能自私的霸占你一辈子,你说是不是?再说了,离水谷更需要你。” 良久,沐云笙才干笑着点头,“你说的对,是我太把你当小孩子看了。你总会长大的,而我,总是要回离水谷的。既然如此,我确实不如早些放手,放手让你去飞,让你快些成长。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在离水谷,享受属于我的安逸。” 听他这般说,艾九儿便明了,他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决定离开了。 不知道怎的,鼻子突然泛起算来,再度开口,声音已然哽咽:“是啊,我艾九儿是要展翅翱翔,飞向云端的。你沐云笙呢,是要深居山谷,安逸闲适的。虽说我们的追求不同,但也不影响我们的情谊。以后,一切安定了,我时不时的去离水谷看你,我们还能把酒畅谈一番,各自谈谈所经历的悲与喜。到时候你妾成群儿女成双,我呢,携夫带子,两家人聚在一起,也是和乐景象,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眼泪滑落,她忍不住扭过头去,捂住了脸。 可以说是自己作死吗?可以说自己自私吗?可以怨上天作吗?可以重新选择吗? 不,不是那样的,这样选择才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各自安好。她不能心软,不能迟疑,不能害他无法如愿。 “九儿,不要哭,不要因为我哭。”缓慢的抬手,沐云笙声音低哑,轻轻的揽住了艾九儿的肩膀。 艾九儿却是止不住的落泪,哽咽道:“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对我是怎样的心思,却还是……” 竖起两指轻轻按在她的双之上,沐云笙笑看着她,柔声安抚:“九儿,不要自责,我都懂的,我懂你是为我好。其实要怪也只能怪我,不能陪你一起凤飞九天。别哭了,能陪你走过这么多个夜,我已经很知足了。你放心,我只是刚刚发现对你有所心动,还未到达不能自拔的地步,我很快就能把你忘掉。真的,很快就能忘记对你动过心,很快就能遇到真的女子,很快就能娶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呢,只是我的义妹。” 无言以对,艾九儿失控的扑到了沐云笙的怀里,哭泣不已。 她能如何呢?她只能如此。 她喜他,可那份喜和情无关,便注定无法给他同等的情。 她宁愿从此相忘于江湖,也不要害他陪伴身侧无私付出。 她宁愿狠心早点斩断他的情丝,也不要害他后越陷越深。 这不是自恋,而是不舍得,不舍得他这样好的一个男子,喜上注定没有结果的人。 千言万语都化为一滴滴眼泪,她希望他能够早些忘掉她,遇到适合他的好姑娘。 “九儿,别哭了,你再哭,我会自责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沐云笙心疼不已,后悔不已。 犹记得初次看到她的真实容颜,自己惊的目瞪口呆,然后惊慌逃离,不想多看她一眼。 也许从那一刻,自己的心上已经刻上了她的容颜。而后来的相处,他更明了他和她不是同一类人,便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对她动心。 可他又如何能料到,好不容易把她送出离水谷,她却又痛失母亲,师父又不知所踪。那时的他,虽然也曾想过别去她的身边,以免喜上她。可是,他还是去了。 更没想到的是,他刚赶到,在皇城的弟子便给了他一封师父留下的书信。 原来,一切不过是师父的计划,而他不得不遵从师命,对她有所欺瞒。 师父的计划,也将他算计在了其中,那便是害的他喜上了她,越来越喜。 可他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他更知道,自己为她做不到离开离水谷,做不到陪她做任何事情。 本想着隐藏心思多陪她走一段路程,等她更加强大之后再身而退。未曾想,她已察觉,要赶他走。 对于此,他不伤心,不难过,反而很开心,很欣。因为这证明她懂他,心疼他,不舍得他深陷其中。 如此,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怀中的女子终于止住了哭泣,却赖在他的怀里不起来,哽咽着给他唱她最的童谣。 “一闪一闪亮晶晶,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千万小眼睛。太慢慢向西沉,乌鸦回家一群群,星星眨着小眼睛,闪闪烁烁到天明……” 她唱着,他听着,听着听着,他跟着一起唱。 就这样,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唱最的童谣给他听,也同时教会了他。 就这样,他抱着她,抱着刚刚动心却要分离的女子,和她一起,唱着她最的童谣。 他知道,当小星星闪闪烁烁到天明,便是和她分别之时,可他不难过,也不害怕天亮,反而很期待。 因为,当天亮的时候,她就可以不这么固执的唱下去,她就可以安睡了,她就可以不为他而心疼了。 当旭东升,她坐起身来,扭头看着别处,声音早已嘶哑,“沐云笙,我不想看着你走。” “我也这般想的。可是,九儿,我怕我走了,你在这里会难过,会哭,所以,让我送你去摄政王府,可好?”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拦抱起,飞身而去。 他带她回了院子,将她放到了马车上,而后,亲自驾着马车,朝着摄政王府而去。 马车行驶的很慢,她却知道他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而是怕颠簸得她不舒服。 心中动,她却也只能忍着这份心疼,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去连累他。 因为她做不到为他折断翅膀隐居山野,也不愿意他为她有所改变。 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选择。 摄政王府到了,她听到沐云笙问守门侍卫:“赫连铭呢?” 是的,他直呼了摄政王名讳,直呼那本算得上是他师叔的赫连铭的名字。 艾九儿端坐在马车中,不知道那守门侍卫是如何表情,只听到有人低言:“去请苏统领。” 不多时,苏渡赶来,但见是沐云笙,礼貌的走上前来,作揖道:“不知沐公子前来,有失远。” “赫连铭呢?”沐云笙还是这么简单的问句。 苏渡一怔,没想到连沐云笙都敢直呼他们摄政王名讳,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回道:“摄政王在府上,沐公子有何贵干?” “叫他出来。”沐云笙冷声道,声音嘶哑低沉,却气势汹汹。 苏渡又是一怔,不解的问道:“沐公子好似来者不善啊,我们摄政王是哪里让您不顺心了吗?您似乎忘记了尊卑?难道不应当是你这个小辈恭敬拜访吗?” “我是艾九儿的师兄,叫他出来。”沐云笙面又沉了几分,声音更加冷冽。 苏渡一听,明白了,再看马车,心中有所猜想,只迟疑了一下,便应道:“沐公子稍等,苏渡这就去禀告摄政王。” 一直静静的听着,艾九儿心下明了沐云笙这是要把她付给赫连铭,真心的,把她付出去。 也许他认为自己更适合赫连铭吧,也许是他需要赫连铭这样一个强大的人保护着她,才能放心离开。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