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也许是这里有外人,水灵可能有所避讳,她便上前亲自扶起水灵,带她回了她的院子。 一路上,水灵几次差点坐倒在地,都是艾九儿及时的扶住,这让艾九儿很是心疼,也很是愧疚。 若非不是她的缘故,二夫人便不会死去,这个小丫头也不会过着这惊弓之鸟般的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水灵的眼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只是那秘密不愿意告知她罢了。 想到离开艾甄院子时,柳金兰附耳说的那句话,艾九儿心下越发疑惑,忍不住问水灵道:“你是真的痴傻,还是为求保命装的?” 听的这话,水灵一颤,嗫嚅道:“奴婢不傻,奴婢只是害怕,害怕天黑,害怕动静……” “这倒是我的过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才是。”艾九儿叹息着道。 水灵连忙离开座椅跪到了地上,哀求道:“求九儿小姐送奴婢去离水谷……” “离水谷?你怎么知道离水谷?”艾九儿惊讶的问。 水灵回答:“那晚……那晚他们去二夫人的院子抓人时,奴婢听到的……” “那你为什么要去离水谷?这里有人欺负你吗?”艾九儿问道。 水灵答道:“没有人欺负奴婢,是奴婢害怕住在这里,可他们不让奴婢走,奴婢又夜夜做恶梦,实在受不了了。求您,求您送奴婢去离水谷。” 沉默了一会儿,艾九儿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请求,但你必须原原本本的把那晚的事情告诉我。” 水灵道:“奴婢记不清了,也本来就不知道多少,只是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才赶去,就听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奴婢不想说。”水灵突然不颤抖了,语气很坚定的道。 艾九儿很是郁结,气恼的道:“你到底还想不想去离水谷了?” “奴婢想去,但是奴婢就是不想说那句话,谁也不告诉。”水灵定定的道,颇有一股不怕死的气势。 艾九儿无语至极,很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却也看得出这个水灵不想知道。但是她可以猜到那话必然是和离水谷有关,而她也是因为那句话才觉得离水谷会是她的安身之所。 只是,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是谁说的呢? “那你能否告诉我,那句话是谁说的?”艾九儿退而求其次的问道。 这次水灵倒是没有倔强,很干脆的答道:“高个子的那个。” 再一次静默了良久,艾九儿心如麻。 关于母亲冤死背后的真相,她始终觉得不是明面摆着的那么简单,也怀疑二夫人和她的表哥是冤枉的。可她查不到什么线索,也是枉然。 如今听着水灵的这些话,她更加觉得母亲冤死这件事,离水谷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可她知道水灵不会告诉她太多,便只能试着询问些别的,比如她觉得二夫人怎么样,二夫人的表哥又怎么样,两个人的关系如何。 水灵倒是一一回答道:“奴婢觉得二夫人是个善良的人,却也是个可怜的人。表少爷是个痴情的人,唯二夫人是从。他们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听得这回答,艾九儿莫名的觉着难过,突然不想再问下去。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跟水灵说了这么一句话,艾九儿来到了衣冠冢前跪坐,小心的取出系在间当链的墨笛,轻轻的吹了起来。 而这是她第二次吹响墨笛,将和墨笛护卫队见第一次面。 不知是墨笛护卫队的人一直有跟踪她,还是一直留在艾府,她吹响墨笛没大多一会儿,便有一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出现。大白天的,还吓人的。 那人对她微微俯首作揖,语气平淡的道:“主人请吩咐。” 如此直接了当,艾九儿一点也听不出这人对自己是否恭敬,只觉得特别像是按制度办事,本不针对人。 “把屋子里那丫头送到离水谷,命人好生照顾。”艾九儿用同样平淡的语气,没有颐指气使,但也没有请求的姿态。 那人脆声答了个是,便飞速去了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将水灵打昏,抗在了肩头,回到了艾九儿的面前,依旧没有半点语气的道:“后这等事情,去翠玉斋吩咐一声便是。”说完,如鬼魅般消失,徒留艾九儿风中凌。 敢情这墨笛护卫队做事也挑剔,竟是认为这件事掉了他们的身价! 也不知怎的,艾九儿觉得可气。她好歹已经是墨笛护卫队的主人,那就必须得被尊敬啊! 你们有你们的傲气,姑娘我还有我的原则呢!那就是我可以看得起你们,不让你们做这些小事,可一旦让你们做,你们就不能反抗,知道这个理儿不? 可话又说回来,沐云笙把墨笛护卫队成员当兄弟般对待,她总不能再欺负他们。再者,只怕她也没那个本事欺负。 但是,有件事还是可以请他们帮忙的吧…… 于是,她再次吹了吹墨笛,也想看看来的人是不是和先前那个人一样犹如机器人。 很快,真的很快,一个黑衣蒙面人便来了,和先前那人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话语,连声音身形都是一样的。 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艾九儿问道:“还是你?” “是,主人有何吩咐。” 艾九儿再次风中凌,这人速度也忒快了嘛!不过想来这人也是有可以绝对信任的手下的,只要代下去就行了。 静默了一会儿,艾九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字一字的道:“我想练武,你们教我。” “你终于说了这句话!”那人语气略微惊喜的道。 艾九儿愣了一下道:“你们一直等着这句话?” “正是。” “那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墨笛没响。” “没响就不能来找我?” “不想找。”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艾九儿无言以对,也无法言语,因为她被那句“不为什么”噎住之后,她都不知道那人怎么出的手,她就晕了。 艾九儿被带走后的半个时辰后,赫连铭得到消息,说她吹响了墨笛,被墨笛护卫队的人带走了,目前还有人跟踪着。 赫连铭对此倒是很意外,顿了一会儿道:“让他们回来,不用跟着了。” “是,主上。” 下属离开之后,赫连铭合上了一折奏章,微微蹙起了眉头,抬手轻着太,只觉得口很闷,闷得发疼。 他难受,他想不开,为何她要这般绝情,难道对自己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赫连铭想不开,便叫人去把冷静叫来,结果人不但没来,还给他写了个纸条,将他鄙视了一顿。 纸条上两行字写道:“三哥,五妹正忙着传宗接代之事。另外,您太过高看自己,也太轻视了九儿。” 看着这纸条,赫连铭良久都没回过神来,心中的疑惑。 有多少年不曾听冷静自称五妹了?似乎有七八年了吧。而上一次听她自称五妹,也是在结拜之,自那后,一次也没听说。 且不说她这自称古怪,再说那传宗接代,岂不是更荒唐?她一个女子,纵然打小就被她哥哥冷安当男孩养着,也确实像个男孩,可终究是女孩子,冷家哪里有她传宗接代的资格? 若说是忙碌冷安娶生子,那更不可能了。冷安受了情伤,至今看到漂亮的女子都很有敌意,而丑陋的别说他冷安看不上,就冷静自己那关也过不了。所以,这传宗接代之事,跟冷安倒是沾不了边儿。 如此说来,她是有了心上人,要给那人生个孩子?这,可是件极大极大的大事啊! 慌忙起身前往冷静的院子,却被告知冷静和白钰不久之前一起离开了府上,不知道是有何事要办,也不知去哪儿,又会在何时归来。 虽说还有些担心,但一想到有白钰跟着,赫连铭倒是不那么着急了,而是传令下去,安王一旦归来,就请他速速去飞云阁一叙。 这一等,等到了天黑,赫连铭早没那般急切了,很平静的将纸条的前半句撕下来递给冷安,便低头认真的批阅那些赫连桉拿不定主意的奏章。 冷安一看那纸条上的字,眉头紧蹙,愤然道:“这小子说的什么胡话,传宗接代关他什么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男子,要娶个子生孩子不成?” 赫连铭头也不抬的道:“大哥,注意,她是自称五妹的。时隔七年,这是她第二次自称五妹。第一次是你直言了她的别,她不得不自称五妹。这一次,恐怕是她自己想恢复女儿身,嫁个好郎君。” “嫁人?我可不曾发觉她动了心。”冷安郁闷的说道,沉默了半晌才担忧的问赫连铭:“静儿会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了男子?” 赫连铭微微抬起头来,顿了一会儿蹙眉道:“这个,我还真确定不了。毕竟她自小就被你当成男孩来养,这许多年过去,除却我是被你兄妹二人主动告知的,还未曾有谁发现过她是女儿身。是以,若非不是她演技太好,那就是真把自己当成了男子了。” “可她又自称五妹……”冷安疑惑的道。 赫连铭愣住了,好半晌才唏嘘道:“你说……她会不会是喜上了女子?”SONgyuANrc.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