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转换,赫连铭忍俊不,抚摸她半干的头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怎么还脸红了?是不是谁跟你说起墨笛主人向来是童=子?” 抿着不语,艾九儿心情很是烦,觉得自己对赫连铭的喜有些不够真诚,不够深刻,否则怎会去介意他以往的事情。难道如果他不是处=男,自己就不要去喜他了吗? 赫连铭隐约猜到了缘由,忙将她的双手分开,轻轻着被她掐出印子的指腹,安她道:“你别多想,我确实还是童子身,即便不是,我也能体谅你的介意,不会生气的。只是,九儿,有些事情我们在意不起,只会徒烦恼。” 仔细品味这句话,艾九儿豁然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情里不该有这些纠葛,她应该放下心结,不去计较他是否是童子,也不去追究他是否间接害她没能把母亲接走。只因这些事情确实在意不起,只因她确实无法因为这些纠葛就放弃这一份情。 刚开口,却又听赫连铭急切的解释道:“但是,你别以为本王不举,本王只是曾经随口答应了一个人的约定,这才守身如玉的。” 见艾九儿将信将疑,他坏笑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说道:“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闻言,艾九儿猛地倒一口气,连忙出手,离他远一点,羞恼成怒的道:“你胡说什么,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怎允许你那般胡来!” 一句话提醒了赫连铭,使得他笑容僵住,脸又白了几分,半晌才又开口道:“原来你知道了。” “我……我只知道你母妃曾在这里住,其他的,不知道。” “想知道吗?”他问她,目光里的倾诉望。 她本来是虽然好奇,但是并没想过要知道,但看他这般想要与她诉说,便点了点头。 将墨笛还给艾九儿,赫连铭牵着她来到桌旁坐下,指了指搭在肩上的巾道:“帮我擦头发。” “这是换吗?”她拿起巾,故作轻松的打趣道,有些不喜这抑的气氛。 赫连铭没有回答她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声音低缓的诉说起关于母妃的往事,不多时便说完了。末了,他遗憾悲伤的叹息:“你看,就这么多,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这一生,我与母妃,统共只见过五次,仅仅五次,加一起的时间,都不够一炷香的。” 艾九儿没有说话,只低着头擦着他的头发,眼泪早已顺着眼角滑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就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动作,静静的为他擦头发。 她曾猜测过,想着他的母妃其实应该很受宠,不然不会住那么大那么奢华的殿,可她没想到竟和妖女有牵连,竟是外人眼中的已亡人,还无法享受和儿子的天伦之乐,最后,竟是殉情…… 这样一个女子,她了解甚少的女子,却让她从内心深处敬佩,敬她荣辱不惊,敬她的热烈,的勇敢。 短暂的寂静后,艾九儿听到赫连铭问她:“九儿,先皇太后那般待我好,你觉着我会抢夺他亲孙的皇位吗?” 毫不犹豫的摇头,她笃定的回答:“你不会,你不可能抢夺皇位,你本无心皇位。我想,如果不是为了赫连桉他们母子好,你早已离开了。” “难得相识不久,你已颇为懂我。”握住她的手,他站起身来,拿过她手中的巾,将她轻按在椅子上,为她擦起头发来。 她有些不习惯被别人这样侍候,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目视前方,浅笑着道:“你也一样懂我。” “还不够懂。” “以后会更懂。” “我却希望能给你的不是更多的懂你,而是更多的宠和乐。九儿,我希望能够让你眉间舒展,让你笑意飞扬,让你肆意快活,让你永不后悔认识我。” 这般情话听在耳里,心里很甜,很是动容,不由得动情的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柔声回应了一句:“我亦如此,希望能够给你安心,给你温暖,给你陪伴。” 听得这般心迹,赫连铭动不已,巾掉到了地上,怔了良久才几步走到艾九儿的面前,蹲下身来,握住她的双手,仰视着她,一眼不眨。 她被看得脸红,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是不小心表了心迹,慌忙改口道:“但是,不是现在,赫连铭,我刚刚说的那些,不是现在,现在还不可以,我还不可以。” “你可以,你已经可以了。”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两侧,赫连铭笑意飞扬,很是高兴的道。 艾九儿也只能笑看着他,不再盖弥彰,等到发觉气氛有些暧昧时,忙舔了舔道:“我口渴了,去喝水,你也去找身衣服换上,他们在最后排最东的那个殿住着。” 看着艾九儿羞涩逃离的背影,赫连铭忍不住失笑,几步上前追上了她,将她拥在前,俯首侧脸吻上她的耳畔,轻声道:“九儿,这样羞涩的你,让我情难自……” 连忙开口打断他,艾九儿冷声道:“别瞎想,着急也没用,我还在守孝期,你别扰我心神了,快去换衣服,小心着凉。” 刚说完,自己倒是打了个嚏,一身的冷意冒了出来。这也怨不得他,赫连铭的衣服是的,刚才他抱了自己一下,这又抱住自己,当然让她觉得冷。 此等情形,赫连铭也只得下心中异样,忙松开她道:“你也再去换衣服,我去去就来。” 等二人再次见面时,雨已停歇,都是一袭白衣的两人默契的离开了大殿,在行里四处走着。偶尔赫连铭会介绍两句,他曾到过哪里,哪里发生过什么,艾九儿则很沉默,总觉得在这里太咋呼等于对赫连铭的母亲不敬。 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片桃花林,那桃林不大,中间是一片汉白玉类的材质铺就而成的圆型场地,被雨水冲刷的很是干净,泛着温润光泽,很是喜人。 跟着赫连铭走到了那场地中央,艾九儿环顾四周,心里一片凄凉,只因这深秋季节,桃花的叶子都已落了大半,看起来很是萧条。 赫连铭低头望着中间的圆环,扯了扯艾九儿的袖子对她道:“第一次见母妃时,她在这里起舞,漫天雨帘,微风吹拂,是花香,粉的桃花瓣散落她的发上,甚是好看。” “虽然我不曾见过,我也能想象得到,那会是令人惊的一幕。”艾九儿由衷的说道,握紧了赫连铭的手,想给他一些力量,要他不要太过悲伤。 赫连铭温和微笑,缓缓合上双眼,柔声低喃:“母妃的舞姿很美,很轻灵,很飘逸,一直未曾见哪个女子能比得上她半分。那桃花沐雨盛放,似乎只为给她增一分光彩。母妃的额间有一朵很小的桃花印记,听父王说,那并非群臣所说妖孽印记,而是她曾被人刺杀,额间受剑气所伤。那桃花印记是请人用银针沾染朱砂刺上去的,很是真,也异常妖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再次定在她额角的伤痕处,“那和大哥回府去找你,当时没注意到你额角画了一朵桃花,后来想起,甚是喜,颇有几分母妃的风采。” 艾九儿很有自知之明的笑着摇头:“我必然是不及你母妃,否则当初见,你便不会那般淡然。” “你怎知我内心也是淡然的?”赫连铭笑了起来,捧起了她的脸,“九儿,单单你容颜的美引不了见过诸多绝的我,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牵着我的心,让我为你喜,为你忧,为你醉生梦死,为你寝食难安。如此,你还要这般谦虚吗?” 被夸得红了脸,艾九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慨道:“想我艾九儿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赞过,向来是当之无愧安然处之,如今倒是被你几句话给夸得脸红,还有些飘飘然,真是稀奇。” “我自然是和别人不同的,”赫连铭很是骄傲的说着,在她眉心印下浅浅一吻,而后低声问道:“九儿,你可会舞?” 眨了眨眼,艾九儿想说她不会,因为这神佑国的艾九儿是不会舞蹈的,娘亲凤秋也未曾教过她舞蹈。可着他如此殷切的目光,她不忍心让他的希冀落空,便点了点头道:“会一些,母亲她教过我。” “可否为我起舞?”他角上扬,期待的看着她。 此时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轻声答了一句“当然”,便将不久前被她当成项链挂在脖颈的墨笛取下,递到他的手中,她则将发带解开,让头发尽数散落。 “奏我自作的曲子可好?”赫连铭问着,拔下了发簪,入墨笛当中,将一截管状软木捣了出来,收入袖中。 艾九儿看着他的动作,这才明了先前为何吹不响墨笛,点点头道:“我好像没听过什么曲子,你不用顾及我,我尽量跟拍子,跳的不好你将就着看。” 眼神鼓励她,赫连铭一边含笑吹响墨笛,一边后退着,给她留足够的场地,期待着她的翩然起舞,也相信她会跳的不错。SoNgYuAnrc.cOm |